“那是……冥古帝墓！”
“传说中，冥古时代陨落的帝者，皆葬于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今日，竟被唤醒！”
轰！轰！轰！
一座座墓碑炸裂，一尊尊帝尸走出，身披残破帝袍，眼窝空洞，却燃烧着幽蓝帝火，气息之强，竟不弱于半帝！
足足……九尊！
“九帝尸阵。”
林凡眸光微凝，终于露出一丝认真之色，“冥古之主，你竟将自己也炼成了阵眼？”
黑袍人低笑，声音如万鬼哀嚎，“混沌大帝，你虽强，终究只是准帝，未证真帝位，今日，便以九帝之尸，换你一世道果！”
“杀！”
九尊帝尸齐齐出手，帝术横空，冥火焚天，整片星空化作冥土，万灵哀嚎，连时间都仿佛被冻结！
林凡立于冥土中央，帝袍猎猎，黑发狂舞，眸光却愈发平静。
“叶青，看好了。”
“这一剑，名为——”
“混沌开天！”
轰！
林凡并指如剑，缓缓划下。
这一剑，没有青莲，没有龙脉，只有一道光。
一道从混沌初开便存在的光，一道贯穿过去、现在、未来的光！
光之所至，冥土崩灭，帝尸成灰，九尊帝尸连哀鸣都来不及，便化作飞灰！
黑袍人怒吼，双手结印，冥古祭坛升空，化作一面漆黑古镜，镜中倒映着林凡的身影，却缓缓扭曲，似要将他拉入其中！
“冥古镜，照魂夺魄，混沌大帝，你逃不掉！”
林凡冷笑，一步踏出，竟主动走入镜中！
“我何须逃？”
“我入你镜，只为——”
“斩你本源！”
轰！
镜中世界，林凡立于冥古之巅，面前，是一尊漆黑帝影，与他一模一样，却双眼漆黑，嘴角挂着诡异笑意。
“混沌大帝，你是我，我是你，你斩我，便是斩己。”
林凡不语，抬手，一剑斩下！
哧——
帝影崩灭，镜中世界炸裂，外界，黑袍人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祭坛炸裂，身形踉跄后退！
“你……你竟斩了自己的黑暗面！”
林凡从镜中走出，帝袍不染纤尘，眸光如剑，“我林凡，一生不借外物，不倚天命，黑暗面又如何？”
“斩了便是。”
“你……”黑袍人踉跄后退，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你已触碰到……那个门槛？”
林凡不答，只是抬手，青莲再现，莲心之中，一道门户缓缓开启。
那门户之后，不是星空，不是混沌，而是一条路。
一条由混沌大帝剑意铺就的路，通往……仙位！
“冥古之主，你既已醒来，便做我成仙路上，第一块踏脚石。”
林凡一步踏出，青莲化作剑光，一剑斩下！
黑袍人怒吼，祭出最后一道冥古符印，却在剑光之下，寸寸崩裂！
“不——！”
轰！
黑袍人崩灭，帝血洒落星空，化作一场黑雪，覆盖大荒。
林凡立于黑雪之中，帝袍猎猎，眸光穿透星空，落在那条混沌大仙之路上。
“仙路已开。”
“接下来……”
“该轮到你们了。”
他抬手，青莲飞回，莲叶之上，多了一枚漆黑帝印，印着两个古字——
冥古。
林凡转身，望向叶青，语气平静：
“叶青，你既已悟准帝之道，今日，我便封你为——”
“混沌大帝座下，第一帝使。”
“随我出征，踏遍诸天，斩尽黑暗。”
叶青跪倒，颤声高呼：
“叶青……领命！”
昆仑山下，万修跪伏，齐声高呼：
“混沌大帝无敌！”
“人族永昼！”
而林凡负手而立，眸光穿透星空，落在那更遥远的黑暗深处。
“骨皇、冥渊、冥古之主……不过开胃。”
“真正的局，在仙路尽头。”
“我林凡，来了。”
黑雪飘零，连落三七二十一日，昆仑万里素缟。
凡雪所触，灵草化为冥藤，顽石渗出黑血，深夜可闻细微咀嚼声——似有无形之兽，啃食大地气运。
林凡负手立于山巅，指尖轻捻黑雪，眸中倒映出一枚枚扭曲的帝符：
“冥古虽死，其咒未绝……他在我仙路上，埋了‘回头蛊’。”
叶青神色骤变：“回头蛊？传说中让帝者自斩前路的……”
“不错。”林凡屈指一弹，黑雪凝为一面幽镜，镜中显化一幕——
仙路尽头，一座与他一模一样的石像，正背对众生，朝黑暗深处跪拜。
石像脚下，横亘着一具具熟悉尸骨：有混沌大帝卫，有叶青，甚至有……林凡自己。
“我若回头，便成此像，仙路自断。”
林凡语气平静，却令昆仑众修如坠冰窟。
“传令——”
“三日后，封山，闭昆仑！凡我混沌大帝一脉，自斩与冥古有关的一切因果，违者——镇！”
当夜，林凡独入昆仑禁地——葬仙谷。
谷内，万帝碑林肃立，碑面空白，却无风自鸣，似在迎接主人。
林凡行至最深处，一座残破古碑前，碑面仅余三字：
“我是谁？”
林凡抬手，指尖划过，石屑纷飞，补全三问：
“我是谁？”
“我为何执剑？”
“若我败了，谁来守此人间？”
三问落成，碑林齐震，一道古老意志苏醒，化作朦胧老者，身披岁月蓑衣，手托一盏青灯。
“混沌大帝，你欲踏仙路，需先答此三问。答错一盏灯灭，三灯俱灭，仙路成空。”
林凡盘膝而坐，眸光澄澈——
“第一答：
我非混沌大帝，非混沌，非任何名号。
我名林凡，凡人之凡。
凡者，虽微，却可载山负海，可开天辟地。”
青灯一晃，火焰由青转赤，愈发炽烈。
“第二答：
我执剑，不为长生，不为称尊。
只为凡间灯火，只为众生可安。
剑锋向外，亦向内——斩敌，亦斩己。”
第二盏灯自燃，火中竟浮现万家炊烟、稚童笑语。
“第三答：
若我败，无需谁来守。
凡人人皆可为仙，人人皆可执剑。
我之仙路，非一人之路，乃众生之路。
我败，则众生继，仙火永不孤。”
第三盏灯轰然化作火莲，冲霄而起，照亮整个碑林。
老者长揖到地，身化光雨，凝为一枚“仙路引”，落入林凡掌心。
“三问已过，仙路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