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的动作行云流水。
快！准！
他不再说话。
套房里很安静。
当然，少不了韦斯利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金并身上噼里作响的筋骨齐鸣！
五分钟。
整整五分钟。
萧恩在金并的后背和脖颈上一共扎了九根针。
九针落下，呈一个玄奥的阵图。
“呼！”
萧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收回手。
即便是他做完这一切，额角也微微见汗。
有点累了。
给这家伙针灸，比自己在地狱厨房打一场百人斩还累。
他的劲消耗了近四成。
这家伙的血肉太厚了，密度太高了。
简直不是人类。
给他的感觉不像在针灸，更像是给城墙通经络！
“好了。”
萧恩收回了手，走到一旁的吧台倒了杯水。
“一个小时后，我来取针。”
“现在……”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韦斯利先生，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们真正的目的了？”
萧恩不打算跟他们玩猜字谜游戏了，或许直接打直球会更好。
不管金并叫自己来干什么，他都得先知道。
金并缓缓睁开眼。
他没立刻回答。
然后，他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咔。”
一声轻响。
没有了！
常年存在的滞涩感消失了！
他缓缓站起身。
庞大的身躯居然露出了轻盈的姿态。
他活动着肩膀。
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仿佛卸下了一层厚重的枷锁！
金并转过身，注视着萧恩。
怎么说呢，这个来自地狱厨房的医生，很神秘。
“你……”
金并的声音变得中气十足。
“是怎么做到的？”
“专业。”
萧恩靠在吧台上，姿态轻松。
“就像你擅长统治黑夜，我擅长调理身体。”
他晃了晃杯子里的水。
“当然，我的专业不止于此。”
萧恩的内心在快速盘算。
很好，第一步价值展示完美。
金并的身体是不错的国术试验田。
气血之强，匪夷所思。
可惜，他不懂得运用。
只是野蛮的蛮力！
如果让他学会化劲和听劲……
萧恩的念头一闪而过。
不。
不能教他。
一个更通透的金并已经足够厉害了。
一个武学版的金并？那自己还玩个屁。
这次治疗既是展现价值，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规划。
和托尼斯塔克搭上线，是第一步。
那是阳谋，是长线投资。
自己手里那点斯塔克工业的股票，就是未来的启动资金。
只要托尼斯塔克准备前往阿富汗的新闻一出，立刻就抛售，等他被走完剧情回来再买入…..
而金并……
这是阴谋，是短线获利。
是他在黑暗的前夜获取资源和情报的最快途径。
一个武学大师也需要钱。
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买不起振金，买不起先进材料，那把破合金刀永远只是个玩具。
他的未来规划里可没有穷这个字。
他要的是超能力，是资源，是在未来紫薯精打响指之前，拥有掀桌子的力量！
“韦斯利。”金并忽然开口。
“先生。”韦斯利看向他。
“把奥斯本的资料给萧医生。”
韦斯利的脸色微变。
“先生，那可是……”
“给他。”金并不容置疑。
韦斯利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平板电脑递给了萧恩。
“一个委托。”金并重新坐下，十指交叉放在了桌上。
地下皇帝的气势，又回来了。
而且更盛！
因为他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萧恩接过了平板。
入手冰凉，而且很沉。
特制的。
“说说看。”
“一个简单的取货任务。”
韦斯利沉声说道，恢复了金牌助理的专业。
“地点，曼哈顿中城，奥斯本集团，诺曼·奥斯本的私人保险库。”
奥斯本？
萧恩挑了挑眉。
绿魔的老巢？
这可有意思了。
2008年，诺曼·奥斯本应该还在研究人体增强药剂吧。
“目标。”韦斯利继续说道。
“一块数据硬盘。里面是诺曼·奥斯本关于药剂的全部原始数据。”
萧恩表面平静，内心却笑了。
这可是好事啊，之前没有正当理由，或者说没人给他兜底，他没去想这种事。
如果他失败就没有退路了，他可没有后盾，没有靠山。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是金并雇佣他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只要搞到药剂的数据，他岂不是有了变强的路径？
没再多想，萧恩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动着。
屏幕上是奥斯本大厦的3D结构图。
复杂的建筑剖面图。
“安保等级？”
“A 级。”韦斯利说道。
“红外感应，动态捕捉，声音感应，压力感应地板，以及二十四人的常驻安保队。全副武装，配备了奥斯本工业的最新玩具。”
萧恩笑了。
“这听起来可不怎么简单，韦斯利。”
他半开玩笑，半带吐槽幽默让韦斯利眉头紧锁。
他实在无法把眼前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医生和解决四十多人的大师联系起来。
“对我的手下，不简单。”
金并开口了。
“他们强攻只会触发警报，毁掉一切。”
“但对你来说….”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相信，这很专业。”
萧恩关掉了平板。
他懂了。
金并要的不是军队。
他要的是贼。
一个武林高手。
一个能悄无声息穿过A 级安保，然后把东西拿出来的人。
“价格。”萧恩言简意赅。
“这个数。”韦斯利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
美金。
萧恩的内心毫无波澜，还有点想笑。
“韦斯利，韦斯利……”
萧恩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曼哈顿夜景。
“你是在侮辱我的专业。还是在侮辱诺曼·奥斯本的智商？”
“A 级安保，奥斯本工业的心脏，二十四个玩具枪手。”
萧恩转过身，摊了摊手。
“这等于是在神盾局……哦，抱歉，等于是在白宫的马桶里偷总统的厕纸。”
“这个价格，我只负责帮你打个报警电话。嘿，911吗？有个胖子想抢劫一个绿家伙。不，不是开玩笑。”
韦斯利的脸黑得像锅底。
这个比喻……
该死的！他听懂了！
“价格翻倍。”金并的声音很平静。
一百万。
萧恩没有回头。
“韦斯利，你知道现在斯塔克工业的股票多少钱一股吗？”
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韦斯利一愣。
“大概80美金左右。”
“没错。”萧恩点点头。
“而我知道，它很快会涨到300。”
“菲斯克先生，你觉得我缺你那一百万吗？”
金并眯起双眼。
他知道斯塔克工业会涨？
这个情报……
“我缺的不是钱。”
萧恩转过身，露出和善的微笑。
“我要的是资源。”
“说。”
金并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简单。”萧恩继续说。
“价格三百万。这是我专业的报价。”
“事成之后，奥斯本的原始数据我要一份备份。”
“什么？！”
这一次，金并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猛地站起身！
“不可能！”
恐怖的压迫感，再次席卷了房间！
“你知道你在要什么吗？！”金并语气低沉。
“我当然知道。”
萧恩的笑容不变，似乎不受影响。
“一份可能会让人变成怪物的药剂数据。”
“但……”他推了推眼镜。
“怪物，还是超人。这取决于谁来使用它。”
“菲斯克先生，你拿这份数据，是为了量产。”
“而我拿它……”
萧恩指了指自己。
“是为了研究。”
“我是一个医生。我对治病救人很感兴趣。”
金并死死地盯着他。
这个要求触及了他的底线。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用它来对付我？”
“你没法知道。”萧恩摊了摊手，理直气壮。
“就像我也没法知道你今晚会不会让我在这个房间里消失。”
“菲斯克先生，我们是成年人。”
“成年人的游戏，叫风险共担。”
金并沉默了，他在思考，或者说，权衡。
三百万他不在乎。
但那份数据……
“好。”
许久，金并缓缓点头。
“我答应你。”
“但我也要加一个条件。”
“请讲。”
“今晚，韦斯利会和你一起去。”
萧恩的眉头皱了一下。
监视我？
还是……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表情悲壮的韦斯利。
萧恩忽然笑了。
“没问题。”
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得提醒你，菲斯克先生。”
“我的专业服务里可不包含带孩子。”
“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
“他知道风险。”金并打断了他。
韦斯利：……
老板，我可谢谢你了！
“很好。”萧恩站起身，走向门口。
“合作愉快，菲斯克先生。”
“一个小时后，我会来取针。”
“现在，我需要去换衣服了。”
他拉开门。
韦斯利已经等在门口。
“走吧，罗宾。”萧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蝙蝠侠带你出任务了。”
韦斯利：……
我法克……
………
夜。
十一点。
曼哈顿中城，奥斯本集团大厦。
这座纽约市的地标性建筑，在夜色中如同一个蛰伏的巨人，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顶层，诺曼·奥斯本的私人办公区一片漆黑。
“呼！”
一道黑影落在了大厦停机坪边缘。
萧恩蹲下身，融入了阴影。
他没穿在金并那里展示的西装。
他身上，是一套黑色的夜行作战服。
并非什么高科技。
只是最利于行动的多层复合面料。
脸上是一个遮住下半张脸的战术面罩。
合金刀背在身后。
他看了一眼身后几米处试图用钩爪枪爬上来的身影。
“砰！哗啦！”
韦斯利此刻狼狈不堪。
他虽然也换上了一身黑色装备，但显然飞檐走壁不是他的专业。
“嘘！”
萧恩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韦斯利，你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抱歉，萧先生。”
韦斯利压低了声音，终于爬了上来。
“我平时主要负责文职。”
“我看得出来。”萧恩翻了个白眼。
他懒得再管这个拖油瓶。
他从腰间拿出了微光夜视镜，开始观察安保布置。
“四个巡逻。狙击点两个。摄像头三十二个。红外线全覆盖。”
萧恩微微一笑。
“A 级安保在2008年，确实算不错了。”
“不过，金并的情报还是太糙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停机坪角落的一个通风管道口。
那里，红外线有一个零点五秒的扫描间隔。
漏洞百出。
萧恩摇了摇头。
他收起夜视镜。
“韦斯利。”
“在，先生。”
“你，待在这里。”萧恩指了指空调外机。
“藏好。别出声。如果我半小时内没回来……”
“我就……？”韦斯利紧张地问。
“你就自己想办法下去。”
萧恩说完，整个人窜了出去！
韦斯利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没了。
这……
韦斯利咽了口唾沫，死死把自己塞进了空调外机的缝隙里。
他决定了。
他今晚就是一台空调。
……
萧恩贴着阴影，无声无息摸向通风口。
红外线扫过。
就是现在！
萧恩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贴近。
他不打算用工具。
随后，他手指如同钢爪，扣住了通风口格栅的边缘。
力量集中，劲道勃发！
“咔嚓。”
一声轻微的卡嚓声。
锁扣应声而断。
他拉开格栅，闪身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
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萧恩的呼吸放到了最缓。
他像一条蛇，在管道中凭借着记忆中粗糙的蓝图飞速穿行。
他的武学造诣让他的身体柔韧到了极致。
很快。
他来到了蓝图上标记的主保险库正上方的维修通道。
他停下了。
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不对。
萧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听到了。
在自己下方厚厚的板块之下，也就是保险库里。
那里面有第二个心跳声！
这个心跳……
萧恩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心跳声很平稳，带着特有的节奏。
这节奏……
怎么有点耳熟？
萧恩的心中闪过荒谬的念头。
不会吧……
他屏住呼吸，收敛全身的劲。
他缓缓探出头，看向下方格栅的缝隙。
保险库内一片漆黑。
不。
在保险库的正中央，一个需要虹膜，指纹，声纹三重验证的主保险柜竟然开着！
“WTF？”
萧恩愣住了。
金并的情报里，这玩意不是只有诺曼奥斯本才能打开吗？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
“咔哒。”
一声轻微的锁扣弹开声，从保险柜的里面传了出来。
萧恩有些无语。
这熟悉的开锁手法……
在萧恩的注视下。
保险柜的大门缓缓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身材窈窕，穿着一身漆黑，并且完美贴合身体曲线的紧身皮衣的身影。
咳咳，对方从黑暗的保险柜中钻了出来。
她动作轻盈，不像人类。
像一只猫。
“呼……”
那个身影跳了出来，似乎是松了口气。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U盘？
不，是数据硬盘。
和金并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摘下了脸上的夜视仪，露出了在黑暗中也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以及一头在月光下飘扬的白色长发！
“法克！”
萧恩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还真是她！
菲丽希亚·哈代！
黑猫！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她手里拿的不就是他今晚的任务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