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医馆，内部的景象让托尼和佩珀感到意外。
外面是地狱，里面像是另一个宁静的世界。
空气中没有消毒水味，而是令人心神宁静的草药清香。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一排排木制药柜靠墙而立，上面贴着一个个写着汉字的标签，满满都是神秘的东方气息。
一张古朴的问诊桌，几把同样材质的木椅，一切都显得很传统。
这里没有现代医疗器械，却能让人内心平静下来。
连一向浮躁的托尼走进这里后，都感觉脑子似乎平静了。
这地方，有点意思。
托尼在心里嘀咕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
佩珀是松了口气。
至少，这里看起来比她想象的要正规得多，而且这位年轻的医生似乎真的有点东西，不然无法解释托尼态度的转变。
萧恩在问诊桌后坐下，用手撑着下巴，淡淡地看着托尼。
“好了，斯塔克先生，计时已经开始了，说说吧，你这辆跑车哪里出问题了？”
托尼翘起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恢复了花花公子的做派。
“问题？我的问题可多了。天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这些都是我的问题。医生，你觉得我哪个问题最需要治疗？”
他这是在故意把刚才的话题抛回去。
萧恩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开口：“我觉得，你最需要治疗的，是你的认知障碍。”
“认知障碍？”托尼的眉毛扬了起来。
“对。”萧恩点点头，随口胡扯起来。
“具体症状表现为，你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可以通宵派对，可以酒精考验，可以向以前一样当花花公子。
但实际上，你的身体零件已经赶上你爷爷辈了。这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在医学上，我们称之为斯塔克综合症晚期。”
“噗！”
佩珀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又很快捂住了嘴，脸憋得通红。
托尼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被人怼得最惨的一次。
“嘿！伙计，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托尼咬牙切齿地反驳。
“你这是诽谤！我的身体好得很！”
“是吗？”萧恩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这个不专业的医生给你看看。”
托尼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他很想立刻起身走人，但不知为何，对上萧恩的双眼，他的胜负欲又被激发了。
最终，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腕伸了过去，没好气地放在桌上的一个小脉枕上。
“很好，我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如果你说得不对。我保证会收购你的医馆，然后把它改建成全纽约最豪华的公共厕所！VIP单间给你留着！”
“好啊。”萧恩无所谓地耸耸肩。
“到时候记得给我终身免费会员，正好省了家里的厕纸钱。”
他伸出三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轻轻搭在了托尼的桡动脉上。
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收敛。
诊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佩珀紧张地看着萧恩，一颗心七上八下。
托尼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当萧恩的手指搭上他手腕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平静。
这个家伙的手指温暖而有力，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这家伙，好像真有点东西。
而此刻，萧恩的心神已经沉浸在托尼的脉搏之中。
脉象弦滑数，典型的肝肾阴虚，水不制火。
浮，大，无力，心气大亏。
这哥们简直就是一本行走的肾虚教科书啊……
而且，心脏这块，果然有暗疾。
几分钟后，萧恩松开手，睁开了眼睛，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怎么样，医生？”佩珀迫不及待地询问。
托尼也看着他，眼神有些紧张，但隐藏得很好。
萧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清了清嗓子。
“斯塔克先生，恭喜你，你成功在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把你身体的生命值和魔法值全都刷到了红线以下。说真的，就你这身体，我都怀疑你晚上睡觉是不是需要插着充电器。”
托尼的眼角疯狂抽搐。
“你的肝，在为你喝下的每一杯酒哭泣。你的肾，在为你的每一次放纵叹息。你的心脏，就像一台跑了五十万公里的发动机，随时都可能在去派对的路上罢工。”
萧恩摊开手，做了个总结陈词。
“总而言之，你的身体内部现在一片狼藉。你的头痛，失眠，胸闷，乏力，都在发出警告。而你却还在开香槟庆祝。”
佩珀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不是被吓的，而是快要被萧恩离谱的比喻给整不会了。
但偏偏，她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托尼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反驳？怎么反驳？
这家伙说的虽然难听，但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
“你只是摸了摸我的手腕，就知道这些？”他还是忍不住询问。
“不然呢？难道还要像家庭医生一样，拿着一堆报告告诉甘油三酯有点高？”
萧恩翻了个白眼，继续补充。
“中医讲究的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你的脉象就像你身体的源代码，bug多得都快死机了。”
他顿了顿，看着托尼开始失去了神采的眼睛，也收起了玩笑的语气。
“我可以帮你。一次针灸，加上一个疗程的汤药，能给你做一次系统重装和深度杀毒。我保证，效果绝对比你搞定一个诺贝尔奖项目还要有成就感。”
托尼的喉结动了动，有些心动。
“但是….”萧恩话锋一转。
“这只是技术支持。如果你自己不改变使用习惯，继续下载乱七八糟的软件，那用不了多久，你还是会蓝屏。到时候，别说我了，就算你把比尔·盖茨找来也救不了你。”
托尼看住眼前这个家伙，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沉默了良久，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吧，医生，你赢了。”
托尼重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给我来一次你说的那个系统重装。让我见识一下东方医学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他冲萧恩眨了眨眼，试图找回一点场子。
“不过，你可得轻点。我这台电脑的硬件可是全球限量版，很贵。”
萧恩微微一笑。
托尼那副既想找回场子又不得不服软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他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回答。
“全球限量版？斯塔克先生，恕我直言，你这台电脑现在能开机都算是硬件质量过硬，你就别指望它还有什么收藏价值了。”
这家伙的嘴是租来的吗？还是按字收费的？
托尼的眼角又是一阵疯狂抽搐。
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在口舌之争上被人压制。
关键是，对方说的比喻都该死的精准，让他连反驳的切入点都找不到。
旁边的佩珀强忍着笑意，但职业素养没让自己失态。
她发现，自从踏入这家中医馆后，托尼吃瘪的次数比过去一年加起来都多。
而更神奇的是，托尼虽然看起来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但似乎并没有真的生气。
这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好吧，好吧！”托尼深吸一口气，随后摆了摆手。
“你说得都对，我的电脑现在就是一堆电子垃圾。那么，伟大的工程师先生，你打算怎么开始你的重装服务？需要我先换衣服吗？”
他的语气里又带上了熟悉的嘲讽，试图夺回一点主动权。
萧恩闻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首先，我纠正一下，那叫沐浴更衣。不过你的态度很端正，而且没那么复杂。”
他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台抽屉里拿出几张打印好的文件和一个文件夹，随手扔在托尼面前的桌子上。
“脱掉上衣，趴在那边的床上。然后，波兹小姐….”
他转向佩珀，露出了一个微笑。
“麻烦你帮斯塔克先生把这份系统升级免责协议签一下。哦，对了，治疗费用也需要预付，毕竟我这里是小本经营，不会先用后付。”
佩珀目下向下，看到了桌上的文件，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写着《自愿接受东方神秘力量治疗暨风险告知及免责声明书》。
看到这一幕，她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这都什么跟什么？
托尼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目光瞪大。
协议里出现了诸如本人自愿接受包括但不限于针刺，艾灸，放血，点穴等可能引起疼痛，淤青，精神恍惚甚至灵魂出窍等一系列后果的治疗手段……
看到这些离谱条款，他的血压又开始飙升了。
“灵魂出窍？嘿！你确定你这是正经医疗，不是什么异教徒的献祭仪式？”托尼指着协议，大声抗议。
“斯塔克先生，你要搞清楚，我这是为了保护你。”萧恩表情专注。
“万一等下治疗效果太好，你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以为自己要上天堂了，结果激动过度导致心脏罢工，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签了这个，大家都有保障，对吧？”
托尼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再次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家伙，绝对是魔鬼！
佩珀观望着两人斗嘴，心中那最后的疑虑也打消了。
不管这位萧恩医生的技术如何，至少在拿捏托尼这件事上，他绝对是世界顶级的专家。
她不再犹豫，拿起笔，利落地在文件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支票簿。
“费用是多少，医生？”
“首次体验价，五十万美金。”萧恩云淡风轻地报出一个数字。
“五十万？！”托尼立刻坐了起来。
“你刚才不是还说咨询费一小时五万吗？怎么动动手就要五十万了？你这收费标准是看心情定的吗？”
“当然不是。”萧恩摇了摇头，平静地解释。
“咨询是软件服务，是动脑子的。”
“针灸是硬件操作，是纯手工活，而且用的还是我祖传的技术和工具，这价格已经打了八折了。你要知道我给金并做一次理疗，收费是这个数的两倍，而且他还需要提前一周预约。”
他这话半真半假，金并确实是他的客户，但收费嘛……自然是看人下菜碟。
对付托尼斯塔克这种不差钱的主，不狠狠宰一刀，都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