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道是什么？”
众妖脸上尽是好奇与茫然。
马运还算半知半解，毕竟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混世魔王想走什么道他没兴趣了解，他只关心自身，又问：“香火道比咱的血脉传承之道更强吗？”
“不尽然。”
孙悟空说完又改口道：“或许吧。”
见一众皆疑惑，他解释道：“混世魔王本体乃一缕先天五行之气，其本身天赋已立于世间之巅，按理他本无需这般过早操心道途堵塞之事，距离抵达瓶颈仍有万万年。”
“或许是因受...人蛊惑。”
马运问：“受‘人’蛊惑？”
“对。”
孙悟空点头，继续道：“成仙即可长生，但非真正意义的长生。”
“长生仅指的寿元，但还有大小天劫历临，如每千年的四九神霄劫，每万年的九九业障劫，有各类定时劫数。”
“突破大境界时更是有问天劫。”
“天劫一劫胜一劫，陨落天劫之仙不计其数，乃仙之噩梦，这是天道的考验，所有仙都无法避开，包括我。”
“不过天道并非无情，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留有一线免天劫之法。”
“何法？”马运来了兴趣，原来成仙后还有定时天劫。
成仙，长生，这些以前距离或许很远，但自打来到水帘洞，接触到孙悟空后，无形之中有了莫名底气，这些已并非不可及。
事实也是如此，有仙品功法在手，就算脱离眼下的修炼环境，成仙也并非难事。
孙悟空回：“授仙官箓。”
“天界三十三重天中有天庭，天庭代天道掌管三界，于天庭为仙官者，虽不可避问天劫，但可免定时劫数之苦。”
“他想进...那劳什子天庭为仙官？”马运满脸疑惑，实则内心了然。
原来天庭当官能免天劫，而孙悟空打一开始就知道有天庭的存在。
能理解，他知道并不奇怪，不知道才奇怪。
小和尚下山化缘，老和尚都得有交代。
学艺多年的徒弟要出师闯荡，多少会叮嘱一些，这个世上又有什么事是他师傅不知道的呢？
“是了。”孙悟空点头，继续开口：
“想获得仙官箓只有三个办法，天庭授箓，功德成箓，香火凝箓。”
“天庭授箓需经大天尊上帝批许，得有大功绩，且极为麻烦，不是他混世魔王可接触。”
“功德成箓在于天道认可，玄之又玄，不提也罢，那就只剩最后的香火凝箓。”
他说着一抬手，手上竟凭空冒出一抹光影。
光影为银色，有些像似符箓，由密密麻麻的流转符纹凝聚而成，在孙悟空手中慢慢旋转。
“香火为生灵认可，这就是那厮的香火仙箓。”
他说完，光影符箓就消失不见。
“其实也说不上是香火道强亦或者血脉传承强，但香火道没有天劫之扰，那厮即将面临天劫，无信心度过，故想改修或旁修此道。”
马运点头，明白了，意思就是上天当官有好处。
也是，没好处谁当。
他眼中一亮，又问：“大王，你走的可是血脉传承之道？”
管你当不当官，那都太遥远，我只想知道血脉传承的路能走多远，能走到哪，若孙悟空走的此道，那么就代表此路畅通。
然孙悟空却摇头道：“我没…我与尔等不同，我血脉传承之道闭塞，于成仙前改走练气化虚之道。”
怕众妖多虑，他又解释道：“道途只是因修炼环境与自身天赋有不同划分，称谓有异罢了，本质并无强弱之别，只有更适合时宜。”
“血脉传承之道非小道，尔等无需考虑道途尽头之事，也不是现如今该考虑的时机，好生修行便可，那是万万年之后的事。”
临了他又喃喃补充道：“过多思虑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随着其他妖开始提问，他也没在此话题上过多阐述。
马运却是泛起了思绪。
孙悟空不是走的血脉传承之道，而是另一个路数，难怪没听过他与这些境界有关联。
且看样子血脉传承或许真会前途无路，但…
但没得选啊。
孙悟空背后有人，就连混世魔王也是受“人”蛊惑，说到底还是根脚。
思索少许，马运内心自嘲一笑，也是释然。
人才刚说完多思虑只是徒增烦恼，我就泛起嘀咕。
混世魔王都成仙了，还万万年，我这个时候操心个什么劲，大王说无需操心就无需操心，他不会骗猴。
授业在继续，妖群渐渐离开中心圈，
一个时辰后，流光碎片如约而至。
《聚元纳灵》熟练度再提一层，《万灵引》也毫无意外掌握。
马运心头大喜。
《聚元纳灵》灵纹印记他刚试着感悟了一会，还未完全悟透，可就这一会功夫已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对灵纹的理解更为通透。
有种一法通，万法通的感觉。
这使得偷学碎片的量都好似更多了些。
这还只是刚掌握，那要是感悟彻底熟练圆满的功法灵纹呢？
马运心头有些火热。
因这等增幅在偷学《混魔诀》，与孙悟空那门至强功法的灵纹碎片上同样有体现。
若真的可以加快偷学速度，那么...目前效果还很微弱，相当微弱，增涨不到百一，他不敢过多臆想，得进一步确认。
而此刻石碑下已只剩五道身影。
孙悟空，马运，红皮儿，白虎黑流儿，还有一头唤作金刚的擎天猴。
一炷香，黑流儿起身，迎来一批仰慕的目光。
又一炷香，金刚快速远离。
平日这个时候早课已结束，猴群散去，该冥想灵纹的冥想灵纹，该操练棍棒的操练棍棒，该狩猎嬉戏的狩猎嬉戏。
也就到了孙悟空难得的修炼时候，但现在却还有两道身影在坚持，使得众猴围观，满脸兴奋。
“喂！喂！那头白虎...”
“大王赐名黑流儿，马猴王麾下后军副将黑流儿。”白虎声音沉闷。
“哦，好好！黑流儿副将，黑流儿副将。”那猴见了一个拱手礼，问：
“马猴王与另一名马猴副将是兄弟？”
“是。”
“他俩天赋都好强。”
“是。”
“那谁更强？”
白虎没有犹豫：“那自然是马猴王，他是我们桃山最强妖。”
白虎说完不久，红皮儿也是起身朝外圈冲去。
“一个半时辰，赤尻也不错。”孙悟空满意点点头，而后目光落至马运身上，盯得他直发毛。
日头渐渐升起，石碑下一大一小两团灵气漩涡一直在持续，看得众猴眼神火热，一个个兴奋叽叫。
这是水帘洞自孙悟空回归后首次大罢工，无所事事，集体吃瓜。
因从没出过一个能与大王比天赋者，而且还是猴。
“马猴王了不得。”
“那是自然，我猴哥儿天下无敌。”
“我家大王才是天下无敌。”
“那...那我猴哥儿就是除了你家大王外的天下无敌。”
“那还差不多，你家猴哥到底能吐纳多久？”
“额，两...两个时辰吧。”红皮儿话里有些没自信，这个问题还真难到他了。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自家大哥，他肯定会自认第一，可一回想，还真不清楚自家大哥到底能吐纳多久。
每天都窝在漆黑的洞内，鬼知道猴哥儿是在睡觉还是吐纳。
两个时辰悄然而过，马运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孙悟空投来的目光带有浓浓兴趣，既然在这等大佛面前没法藏拙，那就亮些潜力，让他更感兴趣。
一定得让其在撕生死簿时不能忘了我名字。
两个半时辰，猴群已有些麻木，孙悟空嘴角微扬。
马运头顶的灵气漩涡没有丝毫停下迹象。
第三个时辰，
他突破了。
桃山出发时他濒临突破筑灵境，就差一口吐纳，后接连吸收五颗内核，毫无意外突破到筑灵初期。
他本认为再有半个月左右就可晋升筑灵中期，这已算是惊人速度。
没成想来到水帘洞一次吐纳就够。
“绝佳修炼环境，仙品功法，我不成仙谁成仙。”马运相当满意，结束了功法的运转。
境界破也破了，今日吐纳也吐纳了，得去彻底确认有没有其他马猴踪迹，再回洞府感悟那两枚新掌握的功法灵纹。
其实也差不多到了极限，毕竟水满则溢，不能把底全露了。
他正想起身退去，却发现根本没法动弹。
马运第一时间就是朝孙悟空望去，发现对方正玩味盯着自己。
“差不多了？”
“是的，大王。”
“再藏一点？”
“回大王，是真要到极限了。”
“要到？那就是还没到嘛。”孙悟空笑了笑。
马运回：“快了。”
孙悟空道：“天赋并不是物件，隐于无形摸不着，你认为的并不一定是你认为的，潜能得激发，才能使得天赋显现。”
他话语一转，说：“你刚突破了。”
“是的，大王。”马运承认。
“突破境界，潜力或许提升了呢？”孙悟空笑了笑：
“有时就得逼一逼，再坚持坚持，让我看看你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