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方书瑶起身，那沉重的大铁门，忽然缓缓打开。
但是，走廊的灯光却没有跟着倾泻进来，反而涌入一股更深邃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迅速吞噬了室内的微弱光亮。
黑色的雾气卷进房间里，伴随着一种刺骨的寒气。这屋子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好几分。
刘小华的病号服很轻薄，凉气入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艹，好冷！”
方书瑶脸刷地一下白了，身体绷得溜直，急忙冲着门外喊道：“他答应了！你不用进来了！”
黑色雾气萦绕，似乎徘徊着不愿意离开。
“再不走，我找你领导了！”
方书瑶很生气，声音提高了许多。
黑雾瞬间收了回去。
咣当！
大铁门重重关上！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巨大的响声，把刘小华都给吓了一跳。
他忍不住询问：“什么情况？”
“是处置人。”
方书瑶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香汗，语气变得柔和：“如果你不加入调查局，处置人就会进来，在你的脑门上吸那么一下……这样一来，你最近的记忆，就跟着消失了。”
“卧槽！”
刘小华感觉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方式？
不应该拿个棒子，对自己闪一下吗？
原来不是黑衣人，而是摄魂怪吗？
“总之，加入调查局之后，没有工资，没有死之前的待遇……但是你可以不断的做任务，赚取积分……”
方书瑶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等你有了足够的积分，不但可以买各种各样的道具，装备，还能试着用积分来悬赏荷小棠的信息。这个世界藏着很多信徒，拥有各种各样的本领，说不定有人就可以帮你的忙。”
“这样啊！”
刘小华点点头。
看来这个积分，是信徒们之间流通的一种货币。
“例如之前的原型机，就是我用了一万积分兑换出来的。”
方书瑶举了个例子。
“那原型机现在去哪了？”
刘小华急忙追问。
方书瑶不好意思地说道：“东西虽然是我的，但私下交给普通人，属于严重的违规行为……所以，暂时被上面没收了。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保证金，就能取回来。”
“能拿回来就好。”
刘小华松了口气。
方书瑶脸颊红了：“那个……一万积分已经是我的全身家当了……现在的我，一个积分都没了……”
“富二代果然很没用啊。”
刘小华算是理解这句话了：“那我自己做任务赚积分吧，那块表对我意义还蛮大的，而且也能压制我的食欲。”
“诶……倒是也可以……”
方书瑶点了点头。
“赎回来要多少积分？”
“不多，一千五……”
“那我出一次任务，能赚多少积分？”
“你现在是灵胎1级，可以做最基础的E级任务……一次，1积分！”
“坑爹呐！”
刘小华眼珠子瞪得溜圆，气得骂了起来：“你们调查局搞什么啊，保证金竟然要的这么多？这不是抢吗？”
尼玛，一个E级任务1积分。
自己要刷1500次，才能把手表赎回来？
“嘘……”
方书瑶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十分紧张，额头上都是香汗，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局长是个小心眼，这话你可千万别让他听见……”
刘小华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我要做任务到什么时候？”
方书瑶身体前倾，语气里带着鼓励：“只要你变得更强，以后做更高的D级任务，赚积分就可以很快了！”
刘小华这次保持了谨慎，立刻问道：“D级任务一次给多少积分？”
“10分！”
“那我什么时候能做D级任务？”
“最起码要成为灵胎2级！”
“艹，这不还是遥遥无期么！”
有点不爽。
方书瑶却有些担忧：“其实，以你的污染速度，如果没有原型机帮你压制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你的污染度就会达到百分之十以上……到那时候，你想提升到灵胎2级，就很容易了。”
刘小华情绪平静下来，开口询问：“这个污染度，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神灵对人的影响程度。”
方书瑶也耐心解释：“不管人类是否理解，是否知道，神灵就在那里。当你能感觉到牠们，牠们也在影响着你。影响的越深，你看到的世界就越接近真实，你的实力也会越强……但相应的，你的性格也会越古怪，思想也越扭曲！”
“类似于……洗脑？”
刘小华反问。
“差不多吧。”
方书瑶点点头：“所以，对于信徒来说，强大跟发疯之间，是挂钩的。实力越强的人，可能就越疯。因为，他们看到的东西和我们不同，就像是不站在一个维度上……”
刘小华忽然回想起什么来。
“我在地铁站里，曾经见到过一只狂奔的鸵鸟……”
“那不是鸵鸟，而是某种异兽。”
方书瑶慎重地提醒他：“刘小华，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比你想的可怕的多。当你能看见异兽的时候，它们也能看见你。”
“我记住了。”
刘小华谨记于心。
好在，自己现在也是有些自保能力的。
他想起什么来，又问道：“那我现在就是虎神信徒了呗？算是一种阵营吗？”
“首先，虎神信徒并不团结，互相吞噬是常态！两个虎神信徒见面，注定有一方要成为食物！”
方书瑶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另外，你只是被荷小棠调教，拥有了一些虎神之力的基础而已。严格来说，你还不算信徒呢。”
“调教这个词，能换换吗？”
刘小华有点不乐意。
“那……养猪？”
方书瑶眨了眨眼睛。
“还是用调教吧……”
刘小华满脸黑线。
这件事儿……不会成为他人生中的黑点吧……
方书瑶似乎看出了刘小华的尴尬，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正色道：“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故事吧，六位旧神苏醒，想要毁灭人类改造地球。虎神背叛了旧神，击溃了牠们。而人类有请来了三位外神，跟虎神两败俱伤，全都自我封印……”
她说着，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精致的手表，动作无比虔诚，仿佛在展示圣物：“而我们人类现在信仰的，是三位新神。我信奉的，就是拥有创造万物能力的机神。比如我这块表，跟你那块原型机不同，只可以变化为武器。还有另外两位神，则是掌握着无限数据的赛博神，以及各种都市传说的诡异神！只要有牠们三位存在，人类，就还有希望！”
方书瑶一脸虔诚，背后仿佛隐隐出现了白光。
尼玛，还真有机神啊……
刘小华却在心里默默吐槽。
赞美欧姆尼赛亚？
还有，赛博神也真的存在吗……那些不靠谱的数据分析，都是祂给的吗？
等等……
现在看来，好像挺靠谱的……是自己没能理解。
“想要成为神的信徒，需要污染程度达到百分之十之后，进行神选仪式！”
方书瑶的声音打断了刘小华的思考：“到时候，哪位神灵注视你，你就会成为哪位神灵的信徒！”
刘小华下意识问道：“那我不妥妥会得到虎神的关注吗？我一身虎神之力啊！”
“没有的……”
方书瑶忍不住提醒他：“别忘了，你身上，还有另外一位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