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
热气顺着玻璃锅盖的透气孔冒出来，蒸着海鲜，散发着一股略带腥气的鲜香味。
刘小华咽了咽口水，一边瞄着锅里那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青龙。
听到方书瑶的问题，他收回目光，琢磨了一会儿：“哪个伥？”
方书瑶强调：“为虎作伥的伥！”
“听过啊！”
刘小华响起前些日子发售的黑神话。
虽然自己没时间玩，但还是抽时间看了别人游玩的精彩视频，以及故事讲解什么的。
里面有一个小BOSS，就是伥。
“这伥说白了就是人奸，把人类骗去给老虎吃！所以，才叫为虎作伥，对吧？”
刘小华一边吸了吸鼻子，闻着海鲜的香味，一边回答。
“确实，古代书籍上，是这么记载的。”
方书瑶点了点头，又说道：“但我听到的故事，跟它有点出入。”
“那你说说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刘小华倒了杯啤酒，喝了一口，压压肚子。
客厅的白炽灯有些暗，映照着桌上的蒸锅。
远处的窗外，夜色渐浓。
灯光下，方书瑶坐直了腰板，挺起了飞机场，严肃地说道：“传说，世界上原本有很多神，祂们统治着一切。但地球发生着演变，信仰神的文明毁灭了，世界进入到了一个末法时代，神因为力量枯竭，也相继陷入沉睡……”
她说着，嗓子似乎有些干哑，拿起那印着孙悟饭的水杯，吧嗒吧嗒地喝了口可乐。
刘小华也没搭茬，拄着下巴，认真听着。
电磁炉不知疲惫地发出嗡嗡的低鸣，锅里的水汽持续蒸腾，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方书瑶放下水杯，轻轻打了个嗝，闹得小脸微微发红。
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个……总之，数万年过去，地球的末法时代终于要过去了。神明开始苏醒。牠们的力量，也开始影响新一批诞生出来的人类。于是，第一批被影响的人类出现，他们是神最忠诚的信徒。这些人为了恢复神的统治，开始干涉、破坏原有秩序……人类无法坐视不理，与这些信徒开战……死伤无数人，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铲除了他们，并重新封印了众神……”
刘小华听着有点懵逼，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年代的故事儿？”
“神明觉醒吗？是七十年代。”
方书瑶回忆了一下。
“哇，五十多年前吗？”
刘小华好奇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都说了是个故事，你就当听个热闹嘛。”
方书瑶撅起嘴巴。
“好好好……”
看在这顿海鲜大餐的份上，继续听她胡说八道！
这丫头，是个死宅，没准想去写小说！
哎！
想不开呀！
刘小华想到什么事儿，又问道：“不过，这里面跟伥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有了。”
方书瑶继续说道：“之所以能封印众神，主要还是神之间发生了内斗。这世界上，存活到现在，一共有六位神明。其中有一位，是主狩猎的虎神……”
“虎神？”
刘小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跟我熟悉的神仙系统不太一样啊……”
“都是故事，信谁的不都一样？”
“你说的也是……继续吧。”
方书瑶不满被打断，凶巴巴地瞪了刘小华一眼，但怎么看怎么有些呆萌。
她似乎坐得太久了，屁股有些痛，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才继续道：“总之，这六位神打算摧毁现在的人类，重新创建属于神的国度。人类就跟他们斗，但是一直处于下风，世界随时在毁灭的边缘……就在这个时候，虎神却背叛了众神，和人类一起联手封印了牠们……”
“但是，虎神并不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祂主狩猎，可以通过吞噬变强。所以，祂的目的，是利用人类击败众神，从而吞噬众神。因为神都有自己的信徒，牠们的精神也在影响人类。其中被虎神影响最厉害的，就是伥！”
“虎神的信徒，跟自家的神一样，喜欢吞噬同类，增强力量。而伥，就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个。他和虎神联手击溃众神，却又跟着背叛了虎神，想要吞噬祂……结果，伥还是失败了，被虎神击杀……”
“嚯！”
刘小华忍不住惊呼：“看来，信奉虎神的人，背刺是传统啊！”
“这是他们的本能，吞噬彼此，才能进化的更强！”
方书瑶解释了一下，继续道：“总之，伥死了，虎神吞噬了其他神灵的部分力量，变得无比强大！为了对抗祂，人类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刘小华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了。
他没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方书瑶，讲故事的水平这么玄乎！
确实适合写小说！
“人类根据黑森林法则，人类向宇宙发射了信息，请来了三位强大的外神……”
“卧槽，三体？”
“别打岔……总之，外神与虎神交战，最后在99年的时候，两败俱伤，各自退去，自我封印，开始疗伤……”
“那岂不是天下太平了？”
刘小华反问。
方书瑶却摇摇头，双马尾又跟着摇晃：“封印只是暂时的，神的力量还在影响这个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归来……不管是旧神，还是外神，终究是威胁。人类也永远忘不了99年的封印战争，于是这二十多年来，他们利用一切手段，培养制造了三位人工神……也被称作新神。新神力量虽然薄弱，却站在人类这一方，时刻警惕旧神跟外神的归来……”
“不错的故事……不过，这跟我肚子饿有什么关系？”
刘小华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你忘记了么，虎神的信徒，喜欢吞噬……他们，永远吃不饱。”
方书瑶看着他的脸颊，眨了眨眼睛。
咕噜噜——
刘小华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两声。
锅盖上冒出来的热气，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噗呲！”
刘小华忽然笑起来：“很不错的故事，准备什么时候发表啊？告诉我，我去给你投月票！”
“哼……”
方书瑶撇撇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行了，海鲜大餐好了，准备吃吧！”
刘小华掀开了玻璃锅盖，一股更浓郁、更鲜甜的热浪猛地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客厅。
这一锅海鲜，已经蒸入味儿了。
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就能都吃完！”
说着，他一把抓起那煮的通红的龙虾，直接掰掉了脑袋，露出了白花花的虾肉，就往嘴里塞。
滚烫的虾肉接触到他的手指和嘴唇，他却毫无反应。
方书瑶看着他这副诡异的样子，轻轻咬了咬嘴唇。
她实在是忍不住，忽然问道：“小华……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