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
刘小华赶忙婉拒：“闯哥，你谈客户也不容易，不用让给我的。”
“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谈下来呢。”
林闯摆摆手，解释道：“这个客户挺有钱，如果能买理财，肯定能买不少。说不定，他一个人，就能帮你把八个人的窟窿都给堵上。”
“星级客户？”
刘小华下意识询问。
他们光谱银行，把理财用户分为了普通用户，和星级客户。
普通用户通常都是买最基础的理财产品，就是五千块的那种。
星级客户就不同了，他们潜力更大，购买的理财产品更多。
一名星级客户，根据他的购买力，可以顶替好几个普通客户。
当然，这些星级客户往往更难搞，需要业务员提供更优质的服务去维持。
比如逢年过节给人家送点小礼品啊，送上小问候啊！
天气变化的时候更是要嘘寒问暖啊，给点关心啊。
大部分情况下，星级客户都会选择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业务员合作。
毕竟，女孩子的关心，才更打动人不是嘛！
“是的。”
林闯忽然说话，打断了刘小华的遐想：“是个有钱的老头，购买力不低。”
刘小华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买多少？”
林闯比划了一个数字：“最起码能买个十万块的那种。”
“卧槽，这么多！”
刘小华惊了！
“如果把他谈成了，一个人就能把你的窟窿都给填了。”
林闯伸出手来，拍了拍刘小华的后背：“铁子啊，试试不？”
刘小华并没有被冲昏头脑，理智地询问：“闯哥……这么优质的星级客户，你自己不留着吗？”
林闯苦笑一声：“哥哥跟你说句实话。我要是真能给他谈下来，我肯定自己留着。问题就是，这个客户啊，特别难搞！”
刘小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说？”
林闯拿出一份资料，扔在了刘小华的桌上，同时说道：“客户是个独居的老头，今年七十多岁了，脾气很倔，对钱看得也很重。我用了很多办法，就差叫他爷爷了，也打动不了他，说什么也不买理财。”
刘小华拿起资料，翻开看了一眼。
扉页的照片上，一个相貌有些古板的老头映入眼帘。他留着干净的短发，眉毛往上挑，像两把利剑。嘴角却往下耷拉着，好像别人都欠了他钱一样。
“霍龙城……五家上司公司董事，子女都在国外，目前一个人独居……”
他看着这份资料，已经能脑补出这位老头到底有多难搞了。
林闯摊摊手，无奈地说道：“所以说，我已经放弃了。但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反正还有十四天，谈出八个客户基本上不太可能，不如试试拿下这倔老头！”
刘小华微微皱眉：“剑走偏锋吗？”
“差不多吧。”
林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资料我给你了，要不要试试，就看你自己了。”
“好，谢谢闯哥。”
刘小华真诚道谢。
在这银行里，能有闯哥这样实在的朋友，确实难得。
旁边的卢瑟听到他们的对话，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不会想去拿下霍老头吧？”
刘小华目光越过隔断板，看了过去：“你也知道他？”
卢瑟哈哈一笑：“别闹，他很有名的好嘛，咱们这帮业务员，谁不认识他啊？这老头虽然有钱，但太倔了，还抠门呢！想让他买理财产品，比买彩票中大奖还难！”
话音落下，周围有不少业务员，目光中也露出了难色。
很显然，他们应该也尝试过游说霍龙城，肯定失败了。
刘小华也隐隐有些头疼，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大家都做不成的事情，我能行吗？
卢瑟又拿起了手中的资料，拍了拍：“你差八个名额是吧？要不在我这购买一些客户资料吧。我给你打个折，买十个人，只收你八百块，怎么样？”
“你给我死一边去！”
林闯瞪了他一眼，接着又转过身来，安慰刘小华：“铁子，你别理他。成不成没关系，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万一，真成了呢？”
“闯哥，我知道你能耐大，你都搞不定的事情，小华怎么可能成功。”
卢瑟又接过话茬，淡定地说道：“而且我也是为他好嘛，有现成的客户源不要，非要去游说那个难搞的霍老头，不是纯纯的浪费时间嘛！”
刘小华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
“谢谢你好意，不过我还是决定去试试。”
别人或许不行……
但他刘小华已经不一样了呀！
他有能力！
说不定，有帮助呢？
刘小华啊刘小华，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应该为更好的未来去拼搏，去努力了！
就像闯哥说的，试一试吧，万一真的成了呢？
刘小华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周围的同事，却纷纷摇头撇嘴，显然并不看好他。
卢瑟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笑着说道：“行啊，不信的话你就去试试吧。等你撞得头破血流，回来再找我也不迟。”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啊，我这份名单可不会一直这么便宜哈！距离月底，每过一天，涨十块钱！”
艹你大爷，奸商！
你这名单，自己留着吧！
刘小华在心里骂了一句。
接着，他收拾东西，拿起理财产品的介绍传单，又拿了两份给客户准备的小礼品，就准备离开。
林闯林闯靠在桌沿，冲着他敬了个礼：“铁子，马到功成！”
“谢谢闯哥！”
刘小华也打起精神，在同事们或同情或揶揄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夏末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刘小华站在公司楼下，查看着手机导航，寻找着沪城老城区的地铁路线图。
霍龙城虽然有钱，却没有住那些奢华的富人区大别墅，而是住在老城区的小洋楼里。
那些小洋楼确实有年头了，岁数可能比他爷爷都大。
但是还有些留恋岁月的人，喜欢住在那里。
霍龙城，就是这样的人。
刘小华看了看手里拎着的盒子，这是专门给老年客户准备的关怀型礼品，是一台血压仪。
不过，他总觉得，以霍龙城的喜好，大概率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这样一来，礼品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成为了稍微值点钱的小垃圾。
那么，第一次上门，该送点什么呢……
就在刘小华纠结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妇，正好从他身旁路过。
丈夫大概四十多岁，手里把玩着一个像是青花瓷的小茶碗，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妻子打扮贵气，烫了头发，手里挎着名包，嘴里却抱怨道：“你真是有病！花三千块买这么个破玩意，还傻乐呢！”
“你知道个屁！”
丈夫骂了一句，宝贝地摩挲着茶碗：“这玩意可是真品，看品相绝对是宋朝的，值老鼻子钱了！那老板不识货，三千就卖了，以后肯定后悔死了！”
“古董园掏来的东西，能有什么真品！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
“跟你说你也不懂……”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远去，融入街头巷尾的市井喧嚣中。
刘小华却眼睛一亮。
他知道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