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墙头的罗铭见没有机会打击法师,但目的初步达成,那帮家伙都不敢再冒头,停止了法术打击。
他透过汉阳狙的瞄准镜,锁定着哥布林盾墙,稳住呼吸,食指稳稳扣下扳机!
嘭!
一名抬举大盾的哥布林士兵应声而倒!
盾牌“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露出了后面团长英罗愤怒的绿脸!
士兵头的颅被洞穿,红的白的溅了英罗一身!
英罗见法师们脸上的惊慌减少了些,刚要催促他们继续施法的话语,硬生生被这一枪堵回了喉咙里!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狼狈地抹去脸上的污秽,眼中充满了震惊。
盾墙后的法师们两股战战,身体紧紧贴着盾牌内侧,连往外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国法令?军事审判庭?
在能隔着两百米精准爆头的死亡威胁前,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法师安全条例规定,如果不能确保法师人身安全,法师有权拒绝执行军事主官的命令!
法术已多次洗过寨门后的区域,胜败只在一念之间,英罗必须做出决断!
他咬紧了牙关,太阳穴突突直跳!
为了祖辈们的光荣,为了英罗团!
必须冲!!!
他用尽全力,大喊下令:
“英罗团!冲!为了亡国的荣誉!”
说着,拔出指挥刀,带着警卫连冲了上去,命令很快传达到前线。
团长以身作则,亲自加入了冲锋,绿崽子们知道,这是英罗团决死一战的信号,各个神情亢奋,挺起刺刀冲了上去!
法师失去了大军的保护,吓得赶紧后退。
团长英罗并没把他们丢下不管,持盾的那排警卫还是给他们留了下来!
还有弗雷和他带来的几十号残兵,都留给了法师团。
帕拉法师看到弗雷,眼底的精光一闪。这个败军之将是最好的搭档,他不用拼死冲锋,正好留下来保护法师。
思路贯通,他语气和善:
“弗雷连长,我们的法力已经消耗一空,需要回营地休息,你指挥盾排的警卫,掩护我们。”
弗雷嘴角勾出一丝暗爽:鼻孔朝天的法师也有向他低头的时候,不过,这任务他必须接,只要这帮家伙给他说几句好话,恢复营长职位指日可待。
念头电转,他点了点头,转向自己的残兵,大声下令:
“全体都有,向后转!”
……
“哇啦!哇啦——!!”
“哇啦!”
前线冲锋的呐喊声排山倒海,撞击着人的耳膜,也狠狠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冲锋号令,更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嘶吼,哥布林士兵已经癫狂。
……
战壕内,空气粘稠得如血浆。
女战士们手握着盒子炮,指关节发白,汗水混着泥污,在她们紧绷的脸颊上冲刷出道道沟壑。
她们的目光如钢钉,死死钉在寨墙那三十米宽的缺口上,盯着那片汹涌而来的绿色狂潮。
战壕距离缺口不过三十步之遥,两侧仅有十步之隔!
一旦绿色洪流冲破人肉堤坝,转瞬便能漫过堑壕,将她们完全淹没!
身后,便是族人最后的喘息之地。
她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被逼至绝境后的原始野性。
女战士们眼中燃烧着的,是退无可退的决绝,是困兽犹斗的野性,是与敌偕亡的玉石俱焚!
范晨半蹲在指挥位置,仿佛一尊泥塑的战神。握着三色小旗的手微微颤抖,汗水浸湿了旗杆。
他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目光锐利地穿透硝烟,紧盯着【玩家视角】中涌入缺口的敌军洪流。
他在计算,在衡量,在评估着那不断堆积、压缩的“绿色肉林”的密度,寻找着那个能让毁灭的能量收割最丰厚元能的饱和点。
缺口外,哥布林士兵如同被驱赶的蚁群,嚎叫着,践踏着同伴的尸体,前仆后继地涌进来。
子弹一波波地收割着生命,尸体在焦黑的修罗场上迅速堆积、推挤、扭曲,竟垒成了一座不断蠕动的肉山。
浓烈的血腥气和内脏的恶臭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叭钩!叭钩!……
砰砰砰砰……
疯狂的绿色浪潮对上了濒死的野蛮力量!
绿皮怪成片栽倒,惨叫声刚出口便被后续的呐喊声碾碎。
然而,死亡竟成了加速的燃料!
一个连队倒下,肉山被新的躯体覆盖,更多的踩着肉梯扑上来!
缺口内被蠕动的绿色塞满,密密麻麻,拥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连举枪的空间都被挤压殆尽!
十七名女战士如被拉满的硬弓,双目赤红,大手紧握着“坠雷”,那是她们唯一的希望,是复仇的怒火,是守护的执念。
她们焦灼的目光锁定范晨手中的小旗。
敌人扑近的嘶吼,子弹的啾鸣,都让她们眼中的火焰更盛一分,几乎要喷薄而出。
“挥旗啊!”洛真沙哑着嗓子嘶吼,她手中的盒子炮枪管发烫,沾上的粘稠鲜血滋滋作响,冒着刺鼻的白气。
她恨不得立刻将“坠雷”砸进那片绿色肉山里,把它们炸成齑粉!
范晨的手,依旧纹丝不动。额角豆大的汗珠滑落,砸进身下的泥土里。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仿佛一口古井,只倒映着【玩家视角】里那片不断堆积、压缩、翻涌的“绿色肉林”,屏蔽了耳边的嘶吼与哀嚎。
范晨在等待,等待那个能给予敌人最大杀伤的饱和瞬间。
要给敌人炸开肉山,好让更多的元能冲进来!
弹雨泼洒!
肉山在哀鸣中堆积!死亡在无声地咆哮!
时间好似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粘稠的血腥气。
终于!
当缺口内绿皮怪的密度达到了顶点,瓮城如塞满沙丁鱼的罐头时!
“投弹!!!”
范晨手中的小旗,猛地劈下!
“嗷——!”女战士们积蓄的力量爆发!将“坠雷”高高抛起,近乎垂直地砸向面前的血肉丛林!
“卧倒!!!”范晨的厉吼被枪炮声淹没。
轰隆!轰隆!轰隆!……
一声声闷响!
十七股能量在拥挤的绿色肉林中次第炸开!
冲击波不再是横扫,而是被层层躯体吸收、挤压、反弹!
沉闷的爆炸声紧贴着满是血污的地面翻滚、叠加,震得壕沟壁上的血泥簌簌落下,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翻腾移位!
硝烟中,地狱的画卷骤然展开:
无数哥布林士兵被挤压、揉捏,然后猛地向外膨胀、撕裂!
断肢、内脏、骨肉、金属弹片,夹杂着鲜血和泥土,被狂暴的能量掀起十几米高,形成一片黏稠污秽的“血肉喷泉”!
火焰紧随着冲击波卷过一切,硝烟中立时充满了焦糊的肉香!
前一秒还塞满瓮城的“绿色肉林”,在连绵不绝的闷响中,被瞬间融化、塌陷、气化!
堆积的小山被硬生生抹平,只留下一个沸腾着血浆、冒着滚滚黑烟的、焦糊的深坑!
粘稠的血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汩汩地、冒着丝丝热气,向着那焦坑倒灌而去…
然而,密集的冲锋源源不断,一个连的哥布林阵亡,又一连冲进来,前赴后继,毫不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