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执行警戒任务，先生。”理查德机械地回答道。
“执行任务？谁的任务？”林恩挑眉，问道。
理查德卡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因为您和布鲁斯先生都没有给我布置任务，我只能进行警戒任务。”
也就是说，由于对npc无指令，所以执行默认行为了。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陪我坐会儿，孩子。”林恩手搭上理查德的肩膀，说道。
说实话，他觉得有些有趣。他并不是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但和年幼时候布鲁斯相处的经历是没法套入理查德身上的。
这孩子或许还保存着以前的理查德的一部分，但那些地方破碎不堪，需要漫长的时间去修复。
“托马斯先生，”理查德仰头看着林恩，对于林恩的接触感到有些无措。
“no sir，理查德，”林恩说：“叫我托马斯就好。”
两人坐在屋顶上，今夜哥谭无云，明亮的月高悬天空。韦恩庄园位于哥谭的郊区，因而星空和月光格外清晰。
“理查德，能告诉我，你之前都要执行什么任务吗？”林恩轻声开口。
理查德想了想：“我只配合研究过，但是我应该需要执行战斗任务的，我想。”
“托马斯先生，为什么不给我任务呢？”他疑惑地看向林恩。
哦，原来这孩子之前觉得在蝙蝠洞是在配合研究，那就是他的任务。
他已经被猫头鹰法庭洗脑过，虽然还没有建立起对于法庭的忠诚什么的，但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工具。
那群自称法庭的家伙，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无趣腐朽。
用生理性的手段去洗脑，是林恩能想出的最劣质的、操控一个人的手段。
你应该拥有那个人的全部信任，让那个人深深追随着你，无法离开你。
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即使你们没有血脉联系。
林恩缓缓地牵起理查德的手，大手稳地向那只小手传递温度，理查德茫然地抬头看向他。
“理查德，闭上眼。”林恩轻声说。
“你还记得曾经你父母牵着你的手，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温暖的，干燥的？还是微凉的，有些微湿润的？”
理查德听话地闭着眼，渐渐地，他呼吸急促了些，像是沉浸在某种回忆中。
“你能想起来那时候你父母说过的话吗？你还记得那些体温吗？”
轻柔的声音继续在理查德耳边响起，像是引导着他进入那回忆的破碎深海中。
“那是什么感觉，好奇怪，”理查德不安地说：“我知道那应该是我经历过的，但是.....但是我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那些感受、那些记忆，就那么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但他却无法理解，就像是有人把自己的感受强行塞进了这个大脑。
他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那就别想了，理查德。”林恩再度握紧理查德的手。
“你并不是工具，理查德，人类是远比工具要复杂得多的。”林恩用那种轻柔仿佛低语的声音说：“你应该成为人，理查德，如果你不记得从前的自己是怎样的，那就重新为了我成为人。”
“记住现在的感受，记住夜风吹过你面颊的感觉，记住我在牵着你的手，理查德。”
“你是安全的，理查德。”
理查德渐渐平静下来，他感受着夜风，他感受到林恩握着他的手，那就像是父亲的手。
虽然他已经不知道被父亲牵着手是什么感觉了。
但此时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心，那种奇异的、像是可以把一切都敞开给眼前之人的安心。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理查德骤然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布鲁斯举着手，作投降状：“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他面带调侃的笑容，就好像并没有因为理查德的失踪而紧急赶回来搜寻一样。
“陪理查德坐会儿。”林恩说道。
“不介意加我一个吧？”布鲁斯看着这一大一小，理查德摇了摇头。
他看着林恩和布鲁斯，呆呆地问道：“我是不是添麻烦了？”
布鲁斯探过身体，伸手揉了揉理查德的头发：“你刚来不习惯而已，别担心。”
林恩被他挤得往后倾身，果断怼了下布鲁斯的肩膀，布鲁斯这才老实坐回去。三人坐着沉默了会儿。
“布鲁斯先生，托马斯先生，你们为什么想要领养我呢？”理查德歪过头，不解地看着布鲁斯和林恩。
估计这孩子已经纳闷一整天了。
“理查德，你值得一个光明的人生，”布鲁斯说道：“我和托马斯，我们再清楚不过失去是什么感觉......”
“所以我们想要帮助你，理查德，相信我们吧。”理查德看着布鲁斯明亮而坚定的眼睛，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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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把理查德送回房间，林恩和布鲁斯走在走廊上。
“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林恩看向布鲁斯：“你为什么那么主动地想要领养理查德，甚至不愿意多等几天，你知道些什么，布鲁斯？”
虽然他完全知道所有事情，甚至还知道得比布鲁斯多，但这个疑问是必需的。
“托马斯，你记得之前，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吗？”布鲁斯看着林恩，抿了抿嘴，说道。林恩微不可察地手指抽动了下。
“那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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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猫头鹰贴心捏（）
下一本我一定要全文存稿，请个假读者跑光了悲伤逆流成阿卡姆
是的我宁愿承认是请假导致的也不愿意想是自己文丑（倔强）
第79章
“托马斯, 我之前想要告诉你的那件事就是——”
“蝙蝠侠，我和那位蝙蝠侠有过接触。”布鲁斯深一口气，说道。
林恩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些。
“蝙蝠侠, 那个蝙蝠侠？”林恩随即完美地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你在开玩笑？我一直以为这是个都市传说。”
吸了口气，布鲁斯看着林恩说道：“那....那不是都市传说，蝙蝠侠是确实存在的。”
林恩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布鲁斯只能继续往下说：“我资助了蝙蝠侠。”
接下来，布鲁斯就讲了“蝙蝠侠”是如何找上他, 如何说服了自己，于是布鲁斯决定暗中资助这位义警。
“为什么呢，布鲁斯？”林恩问道：“你觉得他能带来什么呢？”
“我觉得，至少他能为哥谭的人们做些什么。”布鲁斯说，他低垂着眼帘, 睫毛颤动着，语气有些低沉。
“总要有人能改变哥谭, 保护那些无辜者。”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那是种冷凝的寂静。
“抱歉, 托马斯。”布鲁斯突然开口道。
林恩看着他, 问道：“为什么道歉？”
“我只是觉得, ”布鲁斯说道：“抱歉一直瞒着你。”
看着自己弟弟愧疚的表情, 林恩心想, 你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毕竟我们两个人都在撒谎。
一个谎言套一个谎言, 哪天匹诺曹来了鼻子都能变成无限资源。
倘若有那么一天，一切都真相大白，那时布鲁斯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会崩溃吗？
林恩能感到有种强烈的破坏欲在内心翻腾，但是他将这种突如其来的阴暗情绪压下。
“你真的觉得蝙蝠侠能拯救哥谭吗？”林恩轻轻说：“那更像是一个孩子的妄想, 拯救黑暗城市的英雄......”
“可是托马斯，夜枭又能带来什么呢？”布鲁斯轻轻开口：“蝙蝠侠，他说....你赞助了夜枭。”
布鲁斯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恩，他想知道自己哥哥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他还真是热心，蝙蝠侠.....”林恩意味不明地说，他回视着布鲁斯。
“你可以这么说.......”轻笑一声，林恩说。
“但我更觉得，我们只是做交易而已，”他道：“他提供保护，而我付出金钱和一些物资。”
“可他是个罪犯！”布鲁斯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恩，情不自禁提高声音：“托马斯，他想统治哥谭，他是个杀人犯！”
林恩平静地说：“布鲁斯，你我都再清楚不过，哥谭是座黑白都没有那么分明的城市。”
“父亲还曾经和法尔科内打过交道，我们甚至需要去参加法尔科内的宴会。”
“那些义警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普通人所能做的，就只是做好普通人力所能及的事情。”
林恩凑近布鲁斯，他拉起布鲁斯的手，轻柔地说：“我想保护你，布鲁斯，而跟夜枭做交易可以保护你。”
“我希望你安全，布鲁斯。”
他望向布鲁斯，和布鲁斯对视着，眼睛宛如沉静而舒缓的海。那就像——你在夜晚遥望海洋，看不清远处看不清深处的事物，却会因此有种奇异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