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不清醒不知道，但他和乔晚疏，就是在互相照镜子。]
第39章
市中心的美术馆门口。
温若溪穿着一身蓝调扎染长裙,提着白色的小皮包，安静地等待着。
她长发飘扬，目光凝望着停车场的方向。直到一辆熟悉的轿车出现在视线里,她眼中的期待渐渐散去,嘴角露出礼貌性的微笑,朝从车内下来的男人轻轻招了招手。
杜燕庭一身灰色西装，头发散漫的搭在额前,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他大步走到温若溪身边,笑着问道:“等很久了吗？”
“没有。”温若溪摇了摇头:“你来的正是时候。”
“走吧。”杜燕庭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挂在臂弯,“美术馆今天是有什么展览吗？”
“对，”提起自己熟悉的领域，温若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娓娓介绍道:“美院的张老师在这里办了个环保的作品展，可以看到很多用废弃物制作成的画作和艺术品。”
杜燕庭颔首,“那应该很有意思。”
展览在负一楼，两人需要乘坐电梯下去，迎面就是一副极具视觉冲击的巨幅大作,用各色垃圾拼接而成的绚烂花园,色泽鲜艳而明媚，充满了个人特色。
“这是张老师本次的代表作之一,”温若溪回头道:“你要合影吗？我可以帮你拍照。”
杜燕庭摇了摇头,“在边上欣赏就好。”
见他嘴角带着微笑，眼神却显得平静淡漠，温若溪没再多说,而是带着他往里走，一路上可以看到各种色样的作品，成群的海鸟、雨后彩虹、乘坐香蕉船远行的游人……
看完画展,已经是中午时分。
温若溪也早就安排好了吃饭的餐厅，就在附近的家常菜馆。
“这家的菜很好吃，”她对杜燕庭道:“用的食材都是老板家里自己种的，新鲜度很有保障。”
“那我可要多吃点，”杜燕庭垂眸看着她，“谢谢你安排的这么好。”
温若溪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杜总和若溪外表好相配啊，性格也契合，为啥没有擦出火花？难以理解。]
[谁让他们都心有所属呢，在不适合的时间约会就是这样的结果。]
[感觉杜燕庭不是容易接近的人，虽然总是微笑着，但很难走近他，若溪性格温柔，不适合跟他在一起。]
[ 1，小屋里所有男嘉宾，杜总给我的感觉是最害怕的，就像是危险的冷血动物。]
[因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说白了就是资本家，当然不会跟普通人共情了。]
吃过饭，温若溪带杜燕庭去附近的美术室制作数字油画。
两人共同协作，没多久就完成了一副名为柿柿如意的画作。
“真漂亮，”看着深山中连绵不断的橙色柿林，杜燕庭把画笔放在边上，对温若溪道:“拿回去后可以挂在客厅里。”
“好啊。”温若溪微笑道:“我找位置，你来挂。”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显得无比融洽，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和火花，更像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眼看时间不早，温若溪提议买菜回小屋做晚饭，“不知道其他人回来了没有。”
她轻声说道:“回来的话，可以多做点菜。”
杜燕庭自然没有意见，跟她一起来到了超市。
两人先买了些生鲜水果，走到奶制品区时，温若溪的脚步顿了顿，抬手拿起一盒酸奶，“这好像是葫芦喜欢的牌子，我们多拿几盒回去吧，她平时喜欢做酸奶碗，应该用得到。”
杜燕庭看了眼酸奶，没有接话。
“不知道葫芦和小雨在跟谁约会，”温若溪下意识道:“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
听到这话，杜燕庭眸色微顿，脑海里回想起昨晚他拿着杯子下楼接水时，在客厅里碰到许青葫的场景。
她似乎也是因为口渴才出现在一楼。
看到他时，她对他点了点头，拿着水杯打算上楼。
彼时，节目组的直播已经关闭，小屋里的其他人也已经睡着，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杜燕庭叫住她，压低声音道:“猜到是谁拿走了你的礼物吗？”
许青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杜燕庭勾起嘴角，难掩叹息道:“明天的约
会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这话就差说许青葫决策失误，没能精准锁定贺晟年，丧失了跟他更进一步的机会。
许青葫垂眸看向他，颇为无语道:“杜总，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想跟我说这些废话？”
杜燕庭静静看着她，“这可不是废话。”
他语气含笑，却带着沁人心肺的冷意，“每个人的机会都非常有限，错过一次，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你不该这么大意。”
身为投资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许青葫能成为乔晚疏的劲敌，只有这样恋综才有看点，他的收益也就越高。
然而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许青葫竟然没能锁定贺晟年，反而让他和乔晚疏顺利约会，这样的失误根本不应该出现。
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同意让许青葫加入恋综，是不是错误的决策。
如果她在节目开播没多久就失去了对乔晚疏的威胁力，那这档节目的高光时刻将永远不会到来。
“杜总是在教我该怎么做事吗？”许青葫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杜燕庭，“可我的选择，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莫非杜总跟节目组有关系，需要左右我的想法来达到某种结果？”
她疑惑地看着杜燕庭，似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我只是在提醒你，”杜燕庭看着她的眼睛，意有所指道:“只有好好抓住机会，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们彼此都明白许青葫参加恋综的目的，他在警告她，不要做出没脑子的事，否则她想要的，一样都得不到。
许青葫闻言轻笑起来，好似才认识杜燕庭一般，“杜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恋综的男嘉宾吗？”
杜燕庭眸色微沉，露出些许无奈之色，“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
“明白，”许青葫点了点头，好似很认同他的说辞，但她话锋一转:“可我不记得自己跟节目组签的合同里，还有要被人支配和提醒的条款，杜总，你要不要回去核实核实我的合同？”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杜燕庭，好似已经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
杜燕庭笑容一滞，正要解释自己跟节目组没有关系。
许青葫道:“杜总，有时候自作聪明，不仅不会让自己显得很有远见，反而会显得很蠢很坏，你出身高贵，应该不会分不清楚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吧？我虽然参加了节目，但还不是你的下属。”
“你想在我身上行使老板的权利，也得看看自己的立场合不合适啊。”
她抬手抚了抚耳际的头发，眼中又带上了笑意，轻哼道:“毕竟，我跟你的关系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杜燕庭的眼睛顿时沉了下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许青葫。
“跟你开玩笑的，”他很快变了脸色，语气缓和下来:“都是参加节目的嘉宾，我只是想让你获得幸福，你不要多想。”
“这样吗？”许青葫眼眸微弯，“谢谢你的关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杜总这么优秀，应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孩子吧。”
杜燕庭目光落到她脸上，只听她笑着说:“有时候一根线拉得太紧，会让人觉得窒息，喜欢和爱也是这样。”
“适当放手，也许会得到更多。”
说完许青葫不再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杜燕庭望着她的背影，眼中划过些许晦涩，不知是生气还是恼羞成怒，片刻竟轻笑出声。
“你惹她做什么？”导演从角落里走出来，面露不赞同道:“明知道她不好掌控。”
“我惹她？”杜燕庭似笑非笑道:“难道不是她在贬低和教训我？”
“都跟你说了，别把节目发展弄得太刻意，上几季就是按剧本走的，结果连成本都没收回，你跟她说这些，只会激发她的反骨。”
杜燕庭冷笑道:“我不说，就任由她乱来？”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导演眯起眼睛，“难道要让她把你是投资商的事捅出去，让你被质疑和网暴，你才觉得尽兴？”
杜燕庭:“……”
“节目热度已经上来了，”导演道:“剩下的，就看后面的发展吧。”
杜燕庭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望着楼梯口的方向，眼神变得更加幽深晦暗。
超市内，杜燕庭的手机传来几道提示音，他转身找了个镜头拍不到的角落，看到节目组发来的直播录屏后，眉头顿时挑了起来，露出极为古怪的神情。
“杜总？”温若溪站在货架前，回头看向他的方向。
“这里，”他快步走到温若溪身边，看着酸奶，语气莫名道:“再拿几盒吧，后备箱的容量很大，不用担心拿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