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师在宅子里摆了祭坛，做了法事，生了火，将那眼睛扔进火盆里烧掉。”
当时，她还记得，那双眼睛扔进火盆里的时候像有生命力一般，扭曲着跳了出来，
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之后，老爷子和大家的病就都好了，气色也恢复从前。”
她从小在海溪市长大，听着各种海神娘娘的传说故事长大，对这种事虽然惊讶，却也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
这次之后，家里的确再也没出现奇怪的事。
时间一长，也就渐渐忘了。
“那孔老太太呢？妖怪是怎么回事？”陆嘉文看向孔继业。
曲宁的故事里，始终都没有孔老太太的身影。
她呢？
孔继业说的妖怪又是怎么回事？
孔继业：“什么恶作剧，什么仇人，那都只是父亲为了那个女人，挽尊的借口罢了！”
他深吸口气。
“你知道我后来，看到了什么吗？”他脸上满是讽刺。
那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他觉得不对劲，托人请了很多在业内有名气的大师，可他们来到家，却都是一筹莫展。
“孔少爷，我在家里并没发现任何邪祟的气息，您说的那些事情，恐怕是谁的恶作剧罢了。”
“要不，您还是查查你们家的竞争对手？”
孔家的事业运一向很好，渔民都是靠海吃饭，可他们家的船只要是出海，总是满载而归。
更不用担心什么天气风浪的问题。
大家都说，孔老爷子当初掉进海里大难不死，是被海神认可眷顾的人。
业内不是有些眼红的人，但孔继业却没查出什么。
之后老爷子的身子仍然日渐消瘦，他不放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夜夜守在身边。
一天晚上，他睡着，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大师打扮的人出现在院子里，母亲被绳子绑着。
那大师冲着母亲厉喝一声：“妖孽，原来你竟然化作人形在人间兴风作浪。”
“那些脚印、眼睛都是冲你来的冤魂吧！”
“还不快束手就擒！”
说着，他甩出几道黄纸。黄纸在空中无风自燃，化作数道火蛇直冲母亲飞去。
孔继业大惊，刚想冲上去阻止，却发现，母亲忽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黄纸落在她身上，被灼烧一块。
露出的皮肤上竟浮现出鳞片。
一条蓝色的尾巴从身后飘起来。
孔继业满脸惊愕，毛骨悚然。
父亲也张大嘴，同样不敢置信。
“妖怪！”他踉跄后退，声音颤抖，整个人如遭雷击。
“老婆，你……竟然是妖怪！”
大师冷笑：“我一进门就看见这院子里妖气冲天！那些眼睛、冤魂也都是你做的吧！”
母亲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像是要把他戳出个洞来。
“没错，都是我做的！我只恨……只恨没能早点杀了你！”
“早知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淹死在那场暴风雨里！”
第479章 大孝子
“妖孽还在猖狂！”
“人鱼化形，必是吸食了无数精血方能修成人身，今日贫道便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那大师手腕一抖，甩出一长串铜钱，如利箭般直刺向母亲的心口。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堕入无间地狱……为你的所作所为，血债血偿！”母亲怨恨交加，脸上滚落一行行泪水。
一字一顿，满是怨恨，字字泣血。
孔继业瞳孔骤缩，仿佛遭遇了地震。
大师脸色阴沉，空中符纸如雪花般纷纷飘落，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泪水化作珍珠，一颗颗砸在地上。
“住手！”父亲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在母亲面前，“大师，求您手下留情！”
“她一个妖孽，都如此诅咒你了，你还要救她？”大师怒目而视。
“可是，她终究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父亲老泪纵横，声音颤抖不已。
道士冷哼一声，勉强收回法器，“罢了，就留她一命，但这样的妖孽绝不能任由她在外面继续危害人间。”
最终，道士勉强同意不取母亲性命，却在她的房间里布下了重重禁制。
“母亲死后，我们按照他说的，把母亲的牌位压在神像底下，把她的遗骸压在青石板下，甚至修建了那座娘娘庙，都是为了消除她生前的罪孽。”
“通过香火和积累的功德力量净化她的魂魄，好让她能重入轮回。”
听他说完，大家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还是我们错怪孔家了？】
【真正的恶人是孔老太太？】
【但我怎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忽然，江絮轻笑一声，声音中满是讽刺。
“所以说，你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她好了。”
孔继业苦笑：“江大师，一切真相我全都说了……”
“我知道，您嫉恶如仇，但她总归也是我们的家人，是我的母亲，我不愿看她带着罪恶死去，这也是人之常情，您又何必冷嘲热讽。”
江絮：“好一个为了她好，真是感天动地的大孝子。”
“那你可知，这世上没有比神像更强有力的镇压力量。”
"什么洗清罪孽？这分明是借神力镇压禁锢她！"
“什么！”
孔继业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紧紧盯着江絮。
“那石板下的骸骨，目的更为恶毒！要让她日日受千人踩、万人踏，永世不得翻身！”
江絮的声音冰冷如金石，重重砸在孔继业的身上。
"不......"孔继业踉跄后退，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我去我去，毛骨悚然！】
【我就知道，没有反转，孔家就是丧心病狂！】
【难怪娘娘庙里会闹鬼！】
【谁被这样对待，不怨气冲天！】
【但是，到现在我怎么还是云里雾里的？不是，孔家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不可能！”他陡然拔高了音量。
“那，那个大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与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害我的母亲！"
江絮深深看了他一眼：“是啊，一个素不相识的道士，为何要处心积虑地折磨你的母亲？"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孔继业脑中炸响。
孔继业想到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浑身打了个冷战。
难道，是父亲。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就疯狂摇头：“不！绝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父亲。”
“母亲是妖，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事实！
“父亲明明那么爱她，甚至在知道她是妖怪后还庇护她，保全她的名声……"
父亲身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任何桃色新闻。
他那么爱母亲，怎么会那样对她！
“不可能，你在胡说，你含血喷人！”
孔继业情绪激动，汗水不断从额角渗出，但他仍然坚持否认。
江絮懒得再看他自欺欺人，转过视线。
李兴全和黄兴已经听故事听得入了迷，对上她的目光，啊了一声。
"现在，沿着这条小路下山，会有我们的同事接应。把那些东西交给他们处理就行。"
“就可以了？”
“谢谢，谢谢江大师！”两人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江絮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再见。"
直播间的弹幕都懵了。
【？？？怎么就结束了？】
【？？？这就完了？】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睡什么睡！起来嗨！谜题都没解开呢！】
【不是...我怎么越看越清醒了？关键问题一个都没回答啊！】
【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夫人？求解释！】
【啊啊啊江大师你不能这样吊人胃口！】
【这是要烂尾的节奏吗？？？】
【等等！江大师说再见！是不是意味着明天还有看的，后续在明天！】
……
直播关闭的同时，孔继业脸色苍白，踉跄起身，走了出去。
曲宁站起来，想了想，走到江絮面前。
“江大师，您的意思是，其实，那样对待母亲，这一切其实都是老爷子的计划？”
江絮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头。
没想到这位太太还挺清醒。
曲宁：“抱歉，继业他从小和爸爸感情很好，很崇拜他爸爸，可能一时无法接受，我会和他说的。”
江絮冷漠道：“不是不愿相信他爸爸是那样的人，他只是不敢面对真相，不敢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