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明日 第64章 千山道士

作者:三十八杯烈酒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16 13:3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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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驿堡,亦称“鞍山城“,位于东西鞍山之间,因山似马鞍而得名,大孤山铁矿距此六公里千山脚下。

崇祯三年十月十三日申时,王奇率府兵在鞍山驿与先期抵达的各路勘探队汇合,王奇刚刚歇下脚,新任鞍山城县令高玉林;驻军千总李震东;皇家工部工事局主管贺闯等人便连袂而来。

高玉林、字文韬河北唐县人,官商世家。崇祯元年科举第248名进士,时年25岁,为人精明强干,年轻有为性格上比较强势。

到任后大胆启用新人,完善健全当地县衙机构,组织人员配合驻军剿匪分田。随后协助工事局圈地、办厂、开矿募工,开展工厂、矿区建设。

其间他遇到了一个“协调不畅”的大难题:驻军游击将军李震东,系原满桂手下千总,为人骄横霸道、军管后不肯放权;皇家工部东北工事局主管太监贺闯,奉上谕在山驿堡行辽工矿事,不把高县令等放在眼里,不听劝阻竟然把优质农田征入厂区。由于军队手伸得太长、工事局又过于任性,因而引起了地方上的不满和民怨。

一时间因责权利不清,导致了管理上的混乱,因此军、政、工、民之间时常产生冲突。高玉林知县感觉工作压力巨大,他新官上任唯恐朝廷责怪自己无能,短时间不敢上奏朝廷,求助帮其解决问题。一心盼望到安国侯来此,便急忙前来求助。

三人都有背景,各诉理由互不相让,争执不休直至被安国侯打断。

王奇在了解到当地基本情况后,认为应因地制宜的在山驿堡率先解除军事管制。施行以地方经济建设为主,军队协助地方,工矿服从地方法权,三方协作积极配合。做好肃匪、兴工、助农事务。

综上只是提议,还需要奏请内阁和皇帝审议批准,因而,王奇没有立即给出解决方案,更没有指责任何人。只是请三人回去,各自书写报告,六日内递交,同时荐议组成数个三方调查小组,深入工厂、矿区、农社基层走访调查。见有人替自己主张,高县令自是喜出望外,李、贺二人亦表示服从。

此行朝廷没有授予王奇治权,王奇只是奉皇帝中旨巡查,仅有监督处置贪官污吏、巡查道路、码头、工矿、农事的权利。所以,无权干预县级以上军、政、工官员,人事变动和任命事务,况且,王奇一贯认为: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决定权。

十月十七日傍晚,军情局百户情报官“小石头”带领第一调查小组及府兵班来到大孤山铁矿。

空中阴云蔽日,云雾如烟的暮色胧罩着山野。峰峦起伏、蜿延如绵地群山,一座座各展雄姿、放眼望去恰似一山更比一山高。骏俏挺拔的秃鹰岭,突兀地矗立于群山之巅。顶上苍松独立,四面峭壁连片,崖间松崽如嫩芽破石而出。岭脚下乱石丛立,石间荒草萧萧。

吏员康良儿,对此地很熟,他是汉人铁匠的儿子,一年前曾被后金兵押解至矿区作矿工,后金满人强迫他父子为其建炉炼铁,而他父子只会打铁,满人不信将其父坑杀。

拐过山脚矿区便展现在眼前,矿区已被后金开采过,因其不知准确矿位胡乱开采,将山体挖掘裸露出来几大片。大孤山铁矿是地表露天矿,满人已经在山体上开了两个矿洞。

矿区内到处堆积着山皮土和碎石,平地上有数座倒塌地土法炼铁窑,边上堆着品质不高地矿石和黑石,上百个破败的简易窝棚,说明这里曾经居住过大批地劳工。明末满州被明国经济封锁,因而铁制工具不足,人工开采能力低下,挖掘进度缓慢,因此矿洞都没挖进富矿脉。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苍凉的天空被墨色胧照,夕阳告别余辉末路天际,预示崭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此刻山石嶙珣、树影婆娑的山路上,“小石头”在行进中突然发现,前方窝棚里钻出一个人来,手里提着一盏松油矿灯奔向自己。

“是赵大伯”身边的康良儿识得此人。“可把你们盼来了!”赵大伯高举着矿灯满脸笑容地看向来人,额头上刀刻般地皱纹都舒展了几分。

在赵大伯引领下,调查组成员们进入窝棚中,赵大伯的小孙女,望着来人满脸的喜色。“兰子快给客人倒水”女孩从陶罐里舀出半瓢凉水,一时之间不知该先递给谁。

“别忙了赵大伯,我们不渴都自带着水壶呢。说说咱这里的情况吧!”“小石头”早就用目光搜遍窝棚,连一个碗都没有。

窝棚内灯光昏暗,松油矿灯燃烧时发出“吱吱”的响声,一缕缕细烟飘出灯外,赵大伯眉头紧锁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石头提示道:“先说说土匪及矿区的事吧”“嗯!”赵大伯借灯火点燃短杆石烟锅“叭嗒”两口道:“年初山上下来几个人,俺认得其中一人,是山上的道士。他是上年四月天为满人定矿脉时的风水先生,虽然穿衣不同但俺一眼就能认出他来,此人左手背有一刀疤,估摸着他应该与山上土匪有关。”

“他们近期在矿区出现过嘛”石头问道。“明的没地但俺感觉他们就在附近,近来这一带常有猎人出没。”“知道了大伯谢谢你!”。他确认这些猎人是山匪,因为,自从明军占领山驿堡,开始探矿、建厂、修路后,人叫马嘶白日里喧嚣不断,山驿堡一下子便涌入十万人,临近周边的动物多被吓跑了。

小石头冲着赵大伯点点头微笑道:“大伯说下矿上的事”。

“小石长官,俺们这矿区劳工,现今还存二百多户数百口子人。前介来了一拨人,说是京城里安国侯爷派来的勘探部队,这盏矿灯就是姓于的秀才官长送俺的,他临走时答应俺们,侯爷日后会把俺们招入矿山作工。”

“可是日后又来了一拨人,说是官府工x局什么的,说俺们是满人余孽不予招募,应该全都抓起来审问,该杀的杀不该杀的当劳工,你说说这可咋办呐!”

“赵大伯,你们咋没有去县里或乡社登记户口呢?”石头提出了疑问道。康典吏闻言急忙开口:“县城早就发下布告,通知流民前去登记,你们不知?”驻军王小旗插言道:“我军多在乡下搞土改、编户造册,矿区我不清楚。”

赵大伯回道:“是听说了”这不吓跑了一大帮子人,就俺们信任于秀才长官,没逃跑留在这里等侯爷,但大伙都是替满人干过活的,又不是当地人不敢去县城,怕被官府抓起来给咔嚓了。”

石头关心地问道:“你们靠啥活着?”赵大伯饱经苍桑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苍凉,“不瞒小石长官俺们爷孙俩早就断顿了,好在山下玉米、地瓜长成了,偶尔套只山鸡野兔,孙女摘些野菜、野果一时饿不死。”

百户石头合上记录本,轻声言道:“赵大伯、请你从明日始,每日通知五十户留存的劳工及家属来矿区,本官亲自为他们登记造册落户,并按矿区招工标准募入。”

“俺爷爷能到矿上作工嘛?”小兰子瞪着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向石头问道。石头秒回:“当然能了呀!”“太好了爷爷”小丫头闻听欢喜地抱着爷爷的大腿摇愰起来,小模样很是令人怜爱。

石头不禁逗道:“侯爷的兵从不骗好人,哥哥问你是好人吗?”小兰子突然脸红了,眼里出现了泪花“俺偷别人家地瓜、玉米了不是好人,呜呜呜!可是爷爷骂俺了呀!还还他家一只野兔呢!”十岁的小姑娘哭的很伤心,不知是心疼野兔还是因为偷了人家粮食。

石头慌了赶紧劝道:“小妹妹别哭、哥哥逗你哪,其实我小时候儿,也偷过头人家的鸡吃呢”!“侯爷说了,偷吃食物的人不是坏人,让穷人吃不上饭的贪官恶霸们才是坏人呢!”“这样的人侯爷见一个抢一个、杀一个”“呜呜、侯爷真好!”小兰子止住了哭声。

“石百户这是俩吧”?“扑哧”一声兰子小姑娘破啼为笑。窝棚外“小山子”调笑道。“一边旯扇着去!”“是!石长官俺去查哨哩。”

夜色中的群山,莽莽苍苍,山影朦胧起伏跌宕,红外夜视望远镜头中,表面貌似宁静的群山中,其实并不安宁。

山中跌荡起伏,茂密的枝头在风中摇曳,月光反射下可见有无数的飞禽、鸟儿憩息枝上,峭壁上的岩羊群像刻在上面的雕像,草丛中、林间、岩上寻找食物的虎、豹、豺、狼,一只只摇头摆尾两眼放光。

山间小径上,急匆匆地走来一溜人影,夜色朦胧、山经险峻,竟然未能阻挡住,他们飞快、跳跃的脚步,为首者是一名道士,手中握的不是拂尘,而是一把在月光照射下,发出寒光闪闪的宝剑,身后十数行人中,个个刀光箭影。

“强敌来了!”“小石头”向身边的“小山子”发出警告,这伙人是忠于后金满廷的千山无量观道士,他们据险而居窝藏满族间谍,伺机抢劫杀害土改工作人员、富商,抢夺枪枝弹药转献于皇太极。现行的目地就是夜袭,白日里来到大孤山铁矿的工作组。

“小石头”言道:“侯爷料事如神,他们果然来了,只是提前两天来了”。“小山子”咧嘴笑道:“石墙来得早多好呀,省得咱们钻山攻打挨虫子咬了”。

“山子,你枪法好,咱两换下位置,你掐头我去尾咋样?”“好吧石长官,搞情报我不如你,打伏击俺可是巴托儿手下强将。”“好吧山子,记住留个活口别全灭了,侯爷面前俺好有个交待,侯爷最怕有人混进厂矿搞破坏。”

矿区后山坡上,有一满族关姓农猎户人家,家居林中空地,木屋茅顶二层木板楼,大孤山村已给猎户人家分了土地,本该安心生产狩猎,因其祖父系后金牛录章京,在海州与明军交战中战死,因而怀恨在心。

关道稳:乾道,满族正黄旗,天命十一年(1626年)老奴兵败宁远城之役,七月中旬,努尔哈赤去世,七日后关道稳离旗登上无量观修道,因其身份高贵特殊而成为道长。

在孙承宗指挥辽沈战役中后期,皇太极会见了此人,让他潜伏下来密秘收集明国情报及火器密秘。目前他们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搞到了数支京制遂发长枪,白日探知有配长短铳的,明军小队进入山下矿区驻扎。便命手下盯死,自率精干道士夜袭明军。

关道稳对大孤山铁矿极为熟悉,能记住每一块大石头,乃至每一颗小树。十七对十五他有十足地把握将其消灭,这可能是他在矿区正式开采前的最后一次大好机遇。

前方斥侯回信,明军只有一处明哨,其余都进入窝棚里了。晚间他们点起沟火烤山羊喝酒,斥侯藏在山头亲眼偷窥到,许多士兵都是喝得东倒西歪。

关道稳掐指一算,此刻正在子时,口念“大吉”。

遂派出两名高手前行摸哨,然后口中阵阵有词道:“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五雷使者,“头顶天圆,足履地方,手执河魁,体仗天罡”等咒语及五丁都司”无量天尊”之类。

最后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说着”手中宝剑向前一指,“灭!灭!灭!”随即飞身前行,身后一溜十四个身影紧随其后。

眼前是一条早年后金劈开的,进入矿区的山间小路,路面约有两米多宽,两侧则是被开凿后的山石峭壁。前方两名道士,借着夜色掩护已悄悄摸到哨兵身后,只见两条寒光闪过后,两颗人头便“咔嚓”两声纷纷散花飞起。

注:临:代表身心稳定,意味着在面临困难或危险时,能够保持冷静和坚定。兵:代表能量,象征着生命力和战斗力。斗:表示战斗的勇者。者:指特定的人。皆:表示全部。阵列:指军队的排列,象征着组织和纪律。前行:表示进步和勇往直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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