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差点以为又有人来大厅拉屎了。
毕竟这次真的也很臭，臭得沁人心脾。
不过，在和几个队员匆匆忙忙赶到大厅的时候，他马上就明白了。
这次不是排泄物臭，是人本身就很臭。
浑身沾满污秽，就这么跪在大厅里，一把鼻涕一把屎。
听那诚恳但口吐污黄的语气，像是来自首的。
自首什么……
偷吃翔吃多了吗？！
吃这么多，这是跟人赌什么电影的票房赌输了么……
可以看见现场其他的警员，都很纠结。
毕竟现在要是不关闭分署的大门，这臭味飘得太远，一路上都会有人闻着味就来围观了。
这发个短视频流量可不得爆炸？！那分署又得挨全市的通报批评了！
但要是为了舆论不发酵而关闭大门的话，这个屎臭味可就要闷在里面发酵了……
进退维谷。
但李队实在是不想噩梦重现了。
“关门，调高压水枪来，把这个人给冲干净，再问！”
毕竟是有丰富擦屁股经验的老民警了，之前那次清洗大厅的任务，也是他吩咐下去做的。
于是李队马上是把人员安排到位，打了三罐不同的除臭除菌香剂，开始冲洗了起来。
对于除臭这方面，李队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见解的。
一边冲，还是一边问起了身边的人。
“这人怎么来的？”
“不知道啊，突然就出现了，外面也没啥骚动……”一个女民警给出了回答。
“没骚动，那总有人闻到味吧？”
“也还好，外面也没人过来围观啊，像是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样。”
“监控呢？”
“也没看到啥，可能是从监控刚好坏了的那条路进来的。”
又特么刚好坏了是吧……
李队深吸一口气：“所以……又算是跟之前一样的情况？”
“大概吧……”女民警点了点头，“算是好事吗？”
李队不置可否，眉头紧锁。
最近总有些违法犯罪分子，突然就自己来自首了……
虽然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大罪，但忏悔起来，都是个顶个的虔诚和悔恨。
连后悔椅都没坐上都全招了。
比如前几天有几个黄毛说自己想调戏女高中生，明明还没调戏就已经来自首了……
很奇怪吧？？？
搞得分署不把他们拿下来好好审查审查再提出公审，都觉得是有些工作不积极了。
“难道这人，是……是最近很火的那个‘重生者’吗？”女民警又反问了李队一句。
这话倒是问到李队最在意的点上去了。
李队没有回答，待到臭味稍微散去了些，走上前去，对那个男人问了一句。
“来自首的？”
“嗯嗯嗯嗯嗯嗯嗯！”
“犯什么事了？”
“造谣！”
“造谣？”
“嗯嗯，我在网上专编黄谣，博人眼球，赚取流量，半年来获利了七千三百六十二元三毛三，含税！”
“别笑，你还挺自豪是吧……”
虽然李队略微感觉到，这笑容并不是一种自豪，更像是一种……
弱智的傻笑。
就好像面前的人脑袋之中，有一份很珍贵的智商被抽走了一样。
起码这份弱智般的笑容中，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造黄谣获利的样子。
“呼……”
李队听到旁边的女民警稍做轻松地叹了口气。
毕竟并不是涉及“重生者”的案子，她预感可能会轻松一些吧。
但在李队看看……
屁。
“又是一个，最近这世道还真是稀奇，一个二个的都来自己自首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刑侦大队是不是都要失业了啊？”旁边又一个小民警调侃了一句，倒是也显得轻松。
李队最终是稍稍有些不耐烦了。
“都没事做了吧？把这个嫌犯带下去，好好审，下班之前把笔录交到我这来！”
那些个看冲屎正看得不亦乐乎的人，看到李队的嗔怒，也只能是捏着鼻子上去带人了。
而李队，自然不会闲着。
拿出手机，找了找通讯录，没有找到想要的号码。
然后马上回到办公室去，翻了翻桌上的名片，才是找到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清冽的女声接通。
“喂，李队，什么事？”
“喂，是夏主任吧，我这边又有点事情，想要咨询……”
……
夏语冰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微微皱了皱眉。
毕竟她作为这灾厄应对部947局，异常事物管理办的副主任……
绝对不是给这区分队的一个小民警，来当什么咨询顾问的。
之前虽然在那边留下了名片，也是希望那边能多调查调查提供几个所谓“重生者”的样本。
但很显然，那边似乎对帮忙寻找重生者这件事情，并不太上心。
推一下，动一下；推一下，动一下。
所以，夏语冰也只能是耐着性子，十分客气地回应了一声：“你说。”
“又出现了……”李队低沉的声音，还稍微有些故弄玄虚。
“什么？”
“自首的人……跟之前一样，像是被整了一顿之后，把脑子给篡改了，让人来自首。”
这个话题，就算李队再怎么显得神神秘秘，夏语冰的兴趣寡淡。
“之前我们这边帮忙检查过，那些人的脑袋都没问题。”夏语冰轻叹一声，“或许是你有些敏感了，李队。”
“不……虽然我现在是民警，但老刑警的直觉告诉我，这背后一定不简单。”
“然后呢，你是不相信我们这边的检查结果吗？”
“或许真的有你们也检查不出来的能力呢？不是你们说……这世道可能会大变的？！”
“……”
夏语冰那边无语了一阵，才是继续开口。
“如果没有这点基本的信任，或许我们可以早点结束这次的合作。”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队那边很快解释，“这次我来跟你说这个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这个犯人，其实昨天有人跟我提起过……”
“有人？”
“没错，就是之前商场里面，那个打趴了重生者的高中毕业生。”
“嘶……”
“怎么了？”
“不，没什么，请继续说。”
李队当然听出来了夏语冰语气上的变化，说话也是变得硬气了不少。
“他说要‘找到散播谣言的人，让他好好后悔一下’，虽然我觉得这只是玩笑，但是事实就是这件事情的确发生了……”
“所以你认为这不是巧合？”
“我不知道，我推荐他去你们那边做检查，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说到这，李队压低了声音，“如果他真有点什么，可能不会……也不敢去吧？”
夏语冰这次没有再玩手中打火机的盖子，而是直接擦燃了打火机，盯着冰蓝色的火光炯炯有神。
“你这是在点我……”夏语冰冷冷一笑，“你想让我主动去查他？”
“毕竟我们这边没这样的权力，但你有，不是吗？”
“呵……”
夏语冰不语。
只是透着火光，看着手中的简历资料……
沈音。
的确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毕业生而已。
成绩不错，和青梅竹马一起考上了江城大学，甚至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品行兼优，无不良嗜好，一表人才、落落大方……
的确是……
让人心动的好弟弟呢~
啪——
然后夏语冰是重重地合上了自己的打火机，对着电话那端的语气，也是变得热情了起来。
“行，交给我吧，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好好调查一下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