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有秀给苗沧浪喂了伤药,自己也吞了一粒丹药,待得林景和张帆儿烧了热水,他又取了一包药剂丢入池中,脱的赤条条,跳了进去。
他身上的一道伤痕已经收口,苗家的伤药亦算是天下独步,苗家的内功心法在闭合伤口上甚有奇功。
苗有秀舒舒服服躺在水池里泡药浴,对孙燕晚说道:“把你师伯也脱光了扔下来。”
孙燕晚对张帆儿说道:“去!”
张帆儿低头过来,把苗沧浪剥了一个精光,慢慢送入了池水中。
苗沧浪入了池水,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苗有秀,顿时微微安心,又看到孙燕晚吃了一惊,问道:“这是哪里?”
苗有秀欢快的答道:“太乙观后山。”
苗沧浪稍微放了下心,在水池里盘膝坐下,不多时连吐了三口淤血,精神已经是大为好转。
没多一会儿,孙灵蝶令家丁送了吃食过来。
苗有秀和苗沧浪两兄弟也不客气,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两兄弟吃饱之后,又复运功了一会儿,苗有秀说道:“这池水的药效已经弱了。燕晚,再换一池水。”
“你这个水池,因溪水入内,可以去旧换新,想法不俗。”
孙燕晚操作了一番,换了新的池水,林景和张帆儿卖力烧火,很快池水又热了起来,苗有秀又取了一包药剂撒入。待得换到了第三池水,苗沧浪才说道:“不用再换了,身体吸收药力,已至极限,给我们寻个地方休息,明日再行疗伤。”
苗有秀和苗沧浪两人吃了丹药,又泡了药浴,虽然脸色仍旧奇差,却能行动自如了。
孙燕晚带了他们,到自己住的小院,此时张远桥亦早就起身,见两兄弟过来,轻笑一声,说道:“你们两兄弟命好大,居然这都能撑过来。”
苗有秀郎笑一声,说道:“只可惜我们两人联手,也杀不得其余五个老胡,只能杀杀先天境以下。”
张远桥见到苗有秀,态度着实亲热,跨前一步,探手握住了两兄弟的手,一股充沛阳和的内力传输了过去,不过片刻,两兄弟脸色红润起来。
张远桥松开了手,说道:“你们兄弟就在这里住下养伤罢。”
苗有秀心头微微骇然,暗道:“张远桥的内力,怎么似乎又有进境?嵩阳派不会再出一个绝顶吧?”
苗沧浪双眼开阖,低声说道:“多谢张道长。”苗家和嵩阳派有旧,他虽然跟张远桥第一次见,也不想苗有秀一般,已经升格为最佳挚友,但也并不陌生。
张远桥出手帮忙两兄弟疗伤,仍旧觉得不足够,不过他下山匆忙,也没带什么疗伤的丹药,只能说道:“明日我再替两位梳理经脉。”
苗家兄弟被安排住下后,张远桥叮嘱了徒弟几句,亦去休息了。
只有孙燕晚睡不着了,他先让两个徒弟分头给孙灵蝶,南梦宫,师姒送了信,告知了苗家兄弟来养伤的事儿,也叮嘱了徒弟不要跟苗家兄弟提起,太乙观后面住了师姒的事儿。
忙了一通,天色微微亮了。
孙燕晚内功已经颇有根底,年纪又小,偶尔一两夜不睡,倒也并无多大影响。他干脆就不睡了,直接去找孙灵蝶。孙灵蝶昨夜被吵起来,一直也没睡好,见他过来,忙安排早点。孙燕晚吃了几口,就在孙灵蝶住的地方,稍稍小憩了一会儿。
一夜休息,苗有秀起身之后,虽然伤口还是微微做疼,但身体已经恢复了三四分,甚至若不直接对敌,施展轻功逃亡已无大问题。
他心头安安庆幸,被胡家六老追杀,半路上想起张远桥的太乙观在附近,这才带了堂哥前来求助。
苗有秀暗忖道:“最近江湖上,倒是听说了一些孙燕晚的名声。我这个记名徒弟颇得张远桥的喜爱,已经得了嵩阳派真传,昨夜见我和堂哥也表现亲热,给他推荐师门算是推荐的对了。”
“不过,苗家的仇不能影响到嵩阳派,纵然是有交情,也没有拖累人的道理?”
“最多再修养三日,我和堂哥就该告辞了。”
他去寻苗沧浪,却见这位堂哥一脸的怅然,问道:“怎么?还在想那位师姑娘么?”
苗沧浪低声说道:“听说她退婚不久,年犀照就娶了十二位夫人,此人着实可恶……”
苗有秀谈了口气,说道:“堂哥,莫要去招惹少禅寺,我们有胡家一个大仇家,已经支撑不易了。”
“咱们兄弟多年未见,此番见过之后,不久还要各奔东西,不如我们交流一番武功罢。”
苗沧浪微微挑眉,说道:“也好!”
两人虽然都是苗家的传人,但毕竟分支甚久,武功已经微有分别,若是能互相交流一番,对互相都有好处。
两兄弟交流了一日武功,到了晚上,孙燕晚过来问二人,可否还要药浴?两兄弟果然又去后山泡了三回,借助药力,打通了体内淤塞的经脉,伤势好了几分。
他们刚回太乙观,张远桥又热情的迎出来,亲自出手替两兄弟疗伤。
苗有秀和苗沧浪总觉得,这位大宗师实在亲热的太过了,但如此好意,却之不恭,也只能生受。
第三天头上,苗有秀把孙燕晚叫了过去,说道:“我们兄弟伤势好了不少,今晚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传你一篇疗伤心法罢。”
“我们苗家之人跟胡家结仇,能够在胡家围攻之下,屡次逃脱,除了轻功之外,也甚依赖这套疗伤心法,可以迅速恢复伤势。”
“不过,这篇心法你须发个誓,不能传给任何人,包括父母妻子儿女,亦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哪怕我堂哥,你师父,师兄,未来的夫人都不行。”
孙燕晚心道:“这么复杂,不如不学。”
他还未开口拒绝,苗有秀就背诵疗伤心法起来,这篇心法极短,不过数千字,但却极为奥妙,哪怕是精通子午经,玄黄经,孙燕晚也一听之下,就知道这篇心法极之珍贵。
苗家的心法不传二姓,苗有秀肯破例传他一篇疗伤心法,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传完了心法,苗有秀沉吟良久,低声说
道:“师父求你帮忙办一件事儿。”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沧浪堂兄也活着,曾担心我一死,苗家就没人了,所以偷偷娶了一房妻子,但却不曾告诉她,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