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太界的某一处,虚空被石之以太稳固,化作一座宏伟壮丽的石殿。不知为何,雷欧斯凝视着那些粗犷的石柱与壁画,总觉得其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残忍意味。
在石殿的尽头,坐着一位女子。她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模样,正值最为成熟美丽的时期,身姿丰盈。她没有剃光头,却戴着一顶奇特的鸡冠帽。她的身上还披着一件布满各种经文的猩红色法袍。种种神秘、深邃且邪异的感觉随之散发出来。
光头女武者带着雷欧斯走进大殿,喝了一声:“既见法王,还不行礼?”
“心部法王?” 雷欧斯心中暗想,“如果我还有本体实力,在她面前不过是一只蝼蚁。但现在呢?” 雷欧斯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雷欧斯…… 拜见法王。”
“嗯……” 萤法王睁开双眸,似乎刚刚从神游物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看向雷欧斯的目光中带着奇异之色:“雷欧斯…… 你与我密宗有缘,既想成为非凡之人,可愿加入密宗?”
“糟糕!” 雷欧斯心中一动,“但如果真如对方所言,密宗已经一统隐秘界…… 那想要成就非凡,就不得不加入其中。我这也不算糟糕,反而是幸运吗?有缘?我与密宗,又如何有缘呢?” 然而此时,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再次叩拜:“多谢法王。”
“善!你上前来。” 萤法王轻喝一声,旁边的光头女性立即捧来一只森白色的骨碗,里面似乎装着清水。浓郁的以太之力从清水中散发开来。
“你既与我密宗有缘,又能见到我,当授最殊胜之戒,由本法王亲自为你施以‘秘密灌顶’。” 萤法王站起身来,恐怖的威压令雷欧斯不由自主地再次跪下。在心部法王面前,他就连脱离梦境、瞬间惊醒这个办法都做不到。“可恶!深海的预言之前已经用过了,再没有机会了。” 雷欧斯只能跪着,看着萤法王点了点清水,洒在自己头顶。接着,一只手掌盖压而下……
在一间狭窄闭塞的宿舍内,床上的雷欧斯正在沉睡。他的眼皮剧烈抖动,仿佛正在做着噩梦。忽然!“呼……” 雷欧斯整个人翻身坐起,望着自己的双手:“我…… 哈哈哈…… 我成功了!” 被授予 “密宗戒律” 之后,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许多关于密宗武学的知识。此时他只是略微运转,汲取以太之力,反哺肉身,就令肺部那连绵的病灶直接消失。
“密宗武学…… 就是这个世界的超凡途径吗?” 雷欧斯充满信心:“我一定要站在这个世界超凡的顶点!那个小虫子,拿什么来跟我斗?” 学习了一部分密宗武学,又被灌输了一些神秘学常识之后,雷欧斯对其他的非凡之路再无丝毫兴趣。那些途径不仅进阶缓慢,关键是杀伤力太弱!
“密宗之主…… 是我的位子。”“听闻,密宗最殊胜的武学,尽数记载在《大日经》之中,不仅有六部的顶级密武,还有禁忌篇章,涉及如何取代神灵,自身成神的奥秘!” 雷欧斯越想,眼睛越亮:“有金手指相助…… 我必会成神!”
数年之后,在以太界。雷欧斯剃了头,留着短寸,戴着鸡冠帽,穿着猩红色法袍。如今的他,经过多次灌顶、布施…… 已经完全是一位密宗上师的模样。不!如今的他,虽然暗中只是一位密宗上师,但实力已然达到密宗法王的层次。
“我耗费大量心血,终于到了这个位置……”“又以金手指蒙蔽诸多法王,才获得这个机会…… 我必须观看《大日经》,获得其中的成神之秘!” 雷欧斯眼眸坚定。这个世界的超凡之路,实在太坑了!特别是成神!属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六神不陨落,就没有新神诞生。而六神又都是天生神灵,根本没有凡人登神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曾经的密宗之主留下的奥秘!事实上,这只能证明双方金手指的差距。方星哪怕靠着属性面板硬肝,都能走到世界的终极,甚至超出终极。但这位造物主的金手指,显然就差了不止一筹,无法令他突破。
“那小虫子也一直找不到,大概还未觉醒胎中之谜?” 这也是令雷欧斯不爽的一件事。他们命争的双方竟然无法感应到彼此的位置,除非面对面见到,否则都辨认不出来。“但是…… 只要我成神,看你怎么逃?” 雷欧斯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满是虔诚之色,一步一叩首,走上密宗在以太界的大本营 —— 大雪山的最高处。
在大雪山的最高处,有一座天池。传闻中,《大日经》就是在天池中悬浮而起。想要获得《大日经》,哪怕六部法王都不可能,必须是密宗之主的继承者,还得经历一系列考验。但雷欧斯靠着深海这个金手指,早已暗中获得了捷径。此时,他飞快地取出一件件充满以太的祭品,布置神秘的仪式:
“让我们拜请密宗之主,请祂赐予自己的护法之龙下界……”
“龙!”“万山万水万人之龙…… 听从我的呼唤,从天池之中,托举起经文吧。” 雷欧斯的以太活跃无比,似在律动。在他的咏唱中,以太界大雪山的天池沸腾,一本经文被水中的莫名之物托举而出。
“哈哈…… 终于到手了,《大日经》…… 我只需要看一眼,一眼就可以……” 雷欧斯看向《大日经》,这一部经典看起来破破烂烂,是一部暗黄色的典籍。给人的感觉更是扭曲邪异,仿佛是用人皮纸制作而成。伴随着他的手指抚摸上经文封面,传闻中记载了一切奥秘的《大日经》轰然打开!
继而…… 雷欧斯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那一轮永远位于以太界六道净光之上,那一轮位于无尽时空之中,永恒不朽的大日!而此时…… 这一轮好似纯白、又好似赤红、仿佛饱含着世界上一切色彩的大日,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眸!双方对视的一瞬间,雷欧斯心中就浮现出强烈的悸动。这是命争秘术的提醒!
“不!” 他神情扭曲,双目之中都流淌出血泪。
“怎么?很惊讶?很诧异?” 方星略带嬉笑的声音,自不灭天体之中响起:“只要我们双方公平竞争,我一定会走在你前面,因为我有挂!”
“该死的虫子…… 哪怕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 雷欧斯疯狂撕扯自身的猩红法袍,更是在呼唤深海。投入那么多力量,他还埋伏了一招后手,就在自己的金手指中,足以与对方同归于尽。但下一刻,深海浮现,一个泡泡炸开,现出全新的文字:
【愚昧之人,被愚昧所愚弄!】
【惊喜么?意外么?】
方星的声音继续:“从你进入以太界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在我的注视之下…… 至于之后被引入密宗,以及多次灌顶,你以为…… 真正主持的是谁呢?” 雷欧斯此时却是悚然一惊!“你在第一次灌顶之时,就破解了我的后手?”
“当时第一次灌顶只能篡改你身上金手指的部分规则,令你无法发现这个世界最大的真相…… 直至你走上密宗之路,后面又经历多次灌顶与布施之后,就已经从内到外,都完全是我的形状了。” 方星哈哈一笑:“雷欧斯…… 既读《大日经》,还不速速成佛?”
“成佛!”
“成佛!”
“成佛!”
此时,整个大雪山之上,都是佛音禅唱,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一股异香四溢,又有一朵朵天山雪莲绽放。但仔细看上去,就会发现天山雪莲的根须,竟然全部都建立在皑皑白骨之上!这一座大雪山,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白骨!
“成佛?不!我不成佛!” 雷欧斯惨叫着,扯下鸡冠帽,无数念珠洒落,却根本无济于事。在他背后,一尊十八头八十八臂的明妃浮现,其手掌素玉,长相凶恶无比,有牛首、猪首、羊首…… 此时,那一只只手掌抓住雷欧斯,发出欣喜无比的声音:“尊者…… 成佛吧!成佛吧!” 在那些手掌的抚摸之下,雷欧斯全身精血干枯,化为一具干尸。而在他头顶,一切的一切凝结,化为一道虹光!在虹光之中,就连肉身都化为齑粉!此为 —— 肉身虹化!几乎整个以太界,都可以看到这一道化虹之光!其直冲九天之上,若白虹贯日,钻入那一轮不灭天体之中。
不灭天体之上,似乎裂开一条嘴巴,只是一吞,这一道虹光便消失不见……
“唔” 真正吞了雷欧斯这位造物主之后,方星满足地长叹一声,有一种圆满之感。这绵延数十年的 “命争秘术”,终于有了结果,最终还是自己胜出了!
“如果不是感知到你身上有些秘密…… 还有同归于尽的手段,需徐徐图之,或许还能再早几年。不过早几年,晚几年并无什么不同……”“如今将造物主的一切尽数吞噬,掐死其所有后手才算真正功德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