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天离开后,周全也没了练剑的心思,当即烧水洗澡,看了会儿话本,便即睡下了。
躺在床上时,便心想,满级华山剑法到底是怎样的,与满级松风剑法有何区别。
周全牵挂着满级华山剑法,翌日,点了卯后,便立即叫来手下的锦衣卫,询问可有查到华山派大弟子上官飞云的踪迹。
一问之下,便知锦衣卫在今日早上,发现了上官飞云的行踪。
原来,先前在京城找不到上官飞云,是因为此人去帮京城的万昌镖局押了趟镖。
听说这趟镖所保的物事极为贵重,出镖之时,连镖局中的人,都没多少知道。
所以,上官飞云跟着镖队走时,一切都在秘密之中,旁人都没有看到。
今日清晨,这趟镖已然押完,上官飞云才和镖队,大摇大摆地进城。
“上官飞云如今正在镖局当中,被兄弟盯着,下一步如何做,请千户大人下令。”周全手下的一个百户说罢,便等候着周全的命令。
“带上一个总旗队,随我走。”周全道。
……
崇北坊,万昌镖局。
上官飞云将一袋金叶子,揣进了怀里后,便神情轻松地走出了镖局的大门。
这一小袋金叶子,便是他押镖得来的。
昨日的镖,当真是险象环生。
他不知道,自己押的镖是什么。
只知道自己呆着那支镖队,是混在货商当中,偷偷出京城的。
因朝廷不想让两个剑客入京,所以城门的守卫,比平日里严了许多。
但是,也只是入城严了。
出城就比入城容易多了,货商这支车队,给城防兵交了银钱,便即顺利放行。
商队里面是什么人,货箱里装的是什么货物,看都不看。
不过,出城虽然顺利,但是在他们押镖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五伙劫镖的贼人。
幸好他们这支镖队不弱,自己的华山剑法,又是深得师父真传。
虽然比他师父那一辈,剑术还有差距,但是,在他这年轻一辈,其剑术之高,已排在前列。
贼人虽多虽狠,但他凭着华山剑法,便诛杀了不少贼人,堪堪化险为夷。
万昌镖局的掌柜,是在他走江湖时,与他相识的。
两人喝了几顿酒,几乎成为了知己。
所以,这趟镖,万昌镖局的掌柜才会给他接。
他接这趟镖,就是为了攒足银钱,赔偿醉香楼被他打坏的物事。
醉香楼一战,是因为青城双雄冯人怀和曹人同调侃他,并且牵扯到了他的师门。
他向来快意恩仇,心中有气,就绝不忍着,当即拔剑出鞘,与这两人战了起来。
而毁坏酒楼物事,实在非他所愿。
可当时,他并没有足够的银钱,去赔偿被打坏的物事。
京城中他有朋友,但向朋友借钱,他又不愿。
于是,便接了这一趟镖。
上官飞云左手持剑,展开轻功,进了内城后,便直奔醉香楼而去。
他心中畅快,而且,他觉得自己当日与青城双雄打斗,只是破坏了酒楼物事,但没有伤人性命,压根想不到,自己会被官差盯上。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上官飞云便到了醉香楼。
饭点未到,醉香楼的一楼没有客人,掌柜正指挥着伙计打扫。
上官飞云一走到门口,挡住了阳光。
掌柜感到光影一黯,向门口看去,眼睛适应了阳光后,便见到了上官飞云。
“是你!”
掌柜认得此人。
此人当日突然大打出手,吓到了他的客人,也损坏了他酒楼里的物事。
现在,酒楼的栏杆,还在修缮。
掌柜见了上官飞云,心中怒意上涌,正欲走上前去理论。
可是突然瞥到了上官飞云手中的长剑,突然想起了昨日那上官飞云那一手令他眼花缭乱的剑法,心中不禁生出惧意,又不敢走上去了。
但上官飞云却向他走了过来。
“你想怎的,别过来!”
掌柜慌张后退。
他昨日听说了,在他这闹事的另两人,是两个来自青城派的混混,被锦衣卫抓了去,下了诏狱。
却不知为何锦衣卫漏抓了这个混混。
上官飞云再上前一步,抱了抱拳:“掌柜的,先前是我对不住了,这里有一袋金叶子,便是赔礼。”说罢,伸手进怀,拿出那袋金叶子,递了过去。
掌柜开始还不信,待递到眼前了,再观察了上官飞云一下,觉得此人不像作伪,便小心翼翼地接过袋子。
他在京城当了二十来年的掌柜,经过他手的金银,甚至比上官飞云练过的剑招还多。
一掂量,就知道袋子里有多少金子了。
一打开,果然大差不差。
“少侠说的哪里话?”掌柜抬头,眉眼里满是笑意:“先前那两个歹人确实可恶,言语间辱及少侠,若我也与少侠般剑法超群,定会将他们捅成渔网。”
说着,他从中拿出了三片金叶子,只留下了一片在袋子里。
“少侠,三片金叶子,足够了。”他将袋子扎起,递回给上官飞云。
其实,三片金叶子,足够买回两套当日三人打斗毁坏的物事。
上官飞云还了债,吐出一口气,顿时一身轻松。
无论是债还是仇,在他身上压着,他就不舒服。
现在,债还完了,他觉得仇还未报尽。
青城双雄二人的仇。
那日,他各在两人身上踢了一脚,因为怕损坏物事过多,没有打下去。
但他觉得,这两人辱他师门,只是受他一脚,也太过便宜。
他想再找到那两人,下个战书,找个空旷地方,再好好教训那两人一番。
正想时,忽听酒楼外有马蹄声传来。
过不多时,酒楼内一暗。
回头看去,便见到了一匹高头大马,立于酒楼门口外,挡住了阳光。
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身穿束身官服,系黑色披风的俊朗男子。
马侧一个官差,拿出了一张凳子,递到了马下。
那俊朗男子,便踩着凳子,悠然下了马。
周全出了锦衣卫衙门后,向外城走了一段路,要去万昌镖局找上官飞云。
但走了一会儿,便有锦衣卫前来报信,说上官飞云正在向内城东边而去。
当即,周全便改了道,转向内城,根据手下陆续传来的消息,来到了此处。
周全下了马后,八个锦衣卫,两个拿镣铐,六个拿兵刃,走进了客栈。
“上官飞云,昨日你在此闹事,莫要抵抗,跟我们回去。”其中一个锦衣卫道。
说罢,掌柜走前一步,抱了抱拳:“各位官爷,适才这位少侠,已经赔了我银钱,不需要跟你们回去了吧。”
此话说完,其他锦衣卫看向周全,似是要等周全指令。
“虽然赔了钱,但当众斗殴,乃是犯了大琅律,照样给我拿下。”
周全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