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目送萧峰一行人远去后,才骑着驴返回县城家中,不想徒弟朱富竟然来了。
这朱富在县城西门外开了个酒店,他为人和善又心思缜密、机智多谋,加上平日喜欢舞枪弄棒,便得了个笑面虎的江湖诨号。
见师傅归来,朱富立刻迎了上来,开口道:“今早听衙役提起,师傅昨晚为捉鼓上蚤那厮受了伤,徒儿心忧,特地准备了些跌打损伤的药材赠予师傅。”
“有心了!”李云心情很好,对这徒儿也和颜悦色。
“主要是师傅厉害,竟捉住了那让州府衙门都头疼的鼓上蚤,着实让徒儿也跟着长了脸面啊!”朱富搀扶着师傅进屋,笑眯眯的恭维道。
“谁说是我捉了鼓上蚤?”
李云无奈,开口纠正道:“捉住那鼓上蚤的好汉名叫萧峰,乃打虎武松的义兄,我亦佩服的紧。”
“喔?萧峰?这个名头倒是没听说过啊!竟然还是打虎武松的义兄,想来是个了不得的好汉!”
朱富神情一愣,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乐呵呵的说道:“还请师傅与徒儿聊聊此事,让徒儿也长长见识。”
“自无不可,正好你开了酒店,来往客商频繁,也好为我萧峰哥哥扬名。”李云点了点头,当即便与朱富细说起来。
等李云说完时,已经到了正午,朱富干脆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陪着自家师傅吃完才起身离开。
回酒店的路上,朱富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像萧峰这般武艺高强、侠肝义胆的好汉,怎么会在江湖上一点名望都没有?
但很快朱富又高兴了起来,自己能为萧峰哥哥扬名,何尝不是一件快事呢?
可萧峰哥哥的江湖诨号是什么?
朱富猛然想起师傅说过,萧峰哥哥自我介绍时,提到过自己是一介江湖散人。
这散人是何意?
回到酒店后,朱富坐在大厅里思索着这个问题,忽听到店小二的声音:“两位贵人慢走,要是觉着味道好,下次再来啊!”
“二位贵人且慢!”
朱富眼睛一亮,扬起笑容走到那对夫妻面前,拱手行礼道:“两位贵人一看便是饱读诗书之人,小人请赵学士赐教。”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那赵学士温和的说道:“掌柜且说。”
“小人昨夜听得个新鲜词儿唤作'散人',端的不知何解?”朱富憨笑着问道。
这赵学士心中闪过好几个回答,可看着朱富憨厚的笑容,便回答道:“深慙白首恋微禄,不向青山为散人。是以散人者,为闲散自在之人。”
朱富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闲散自在...那不是仙人么?”
“嗯...掌柜的这般理解也无错。”赵学士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赵学士!”朱富更加开心,连连拱手鞠躬道谢。
夫妇二人点头,在随从的护送下离开了酒店。
朱富扭头看去,却见知县相公竟然在门口等着。
他好奇的凑了过去,方才听到知县相公拱手说道:“太守大人,您昨夜失窃之物已被追回,还请太守大人检阅。”
那赵学士一喜,接过包裹一看,微笑着说道:“多谢李知县,此乃《金石录》初稿,遗失的话想要补全,可是要费心思了。”
“不敢不敢...”
朱富看着远去的一众人,明了这回是遇上了真贵人,顿时心情大好,让店小二搬一坛好酒出来,中午在师傅家滴酒未沾,可把他馋坏了。
待到深夜时,月隐星沉,县城之内,唯有更夫笃笃之响,穿街过巷,反而显得更加寂寥。
牢室幽深,时迁缓缓睁开眼睛,瞥见一旁狱卒酣睡正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
他抬起手臂在袖间摸索一阵,抽出一根纤细铁丝,接着手法娴熟的将足链解开。
其身形缓缓下沉,犹如金蝉脱壳,从衣袍中慢慢滑出,毫无声息。
侧耳细听,周遭万籁俱寂,确无半点人声,时迁心中稍安,随即立刻动手,将床上霉迹斑斑的稻草捻起,塞入衣袍之内,又将衣袍摆出面朝墙壁的姿势,俨然一副熟睡之态。
接着他用铁丝将牢门之上铁锁撬开,身形一闪,已无声无息步出牢狱之外。
门扉轻合,锁链复位,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未惊动丝毫。
时迁转身回望,那狱卒还在梦中,浑然不觉。
他笑道:“嘿嘿,若不是怕了萧峰哥哥,我岂会在此过夜?此时此刻,想来萧峰哥哥已走远,我去也!”
言罢,身形一闪,如夜风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还在家中养伤的李云听到时迁越狱的消息后,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抓住他本就是萧峰哥哥的功劳,我命人日夜盯防,还是让他逃脱了,只能说天意如此。”
此时的萧峰等人已经走出老远,并不知道沂水县发生的事情。
重新上路后,薛永变得跟先前不同了,他主动向萧峰请教武艺来。
萧峰对于自家兄弟一向大方,薛永愿意学,他便毫无保留的教。
疯魔仗法、紧罗那王棍、伏魔杖法、泼水杖法、太祖棍法等等,除了非丐帮帮主无法传授的打狗棒法之外,萧峰将自己所学过的棍法一一向薛永展示了一番。
薛永没想到,简单的棍法居然还有这么多种类。
“呼,六弟看完了,可有喜欢的?”萧峰演示完,收起哨棒后询问道。
“哥哥端的了得,竟然懂这么多棍法!”
薛永称赞了一声,思索片刻后做出了决定,“我观太祖棍法与我练得家传棍法有几分相似,是以我想学太祖棍法,请大哥成全!”
“好!”
萧峰点了点头,开始指点道:“太祖棍法人称蟠龙棍或腾蛇棍,乃本朝太祖所创。舞将起来如金龙罩体,玉蟒缠身,迎着棒,似秋叶翻身。近者身,如落花坠地。打得三分四散,七零八落。”
接着,萧峰将骑虎势、地龙势、高探马、一条鞭、七星势等招式拆开,为薛永细细讲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峰谈及太祖棍法时很是全面,让薛永不得不多想,莫非大哥的身世跟官家有关?
“六弟,莫要走神!”
“是!大哥刚刚讲到哪里了?”薛永回过神来,看着萧峰傻笑着问道。
萧峰失笑,又耐心的说了一遍,薛永听完后,便开始自己练了起来。
武松走了过来,看着认真练武的薛永,故作平静的问道:“大哥觉得我的武艺如何?”
“五弟的武艺不必多说,天下少有!”萧峰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武松扬起头说道:“说虽如此,但我认为还能更上一层楼。”
萧峰看了一眼自家五弟,笑着说道:“这是自然,但为兄看来,五弟与六弟不同。六弟缺的是精湛棍法,五弟是天生的武学奇才,招式对五弟而言用处不大,五弟应该专注于内功修行。”
“大哥...”
“嗯?”
“何为内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