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的烂剑山上。
一清俊青年，正与一名白发老者并肩而坐。
老者面前支着一口锅，锅中沸腾，似乎煮着土豆一类的吃食。
青年膝上横放着一柄剑，他抬起头，眸子清亮：
“师父，你说……为什么咱们烂剑宗的绝学，要叫烂柄啊？听着一点也不帅。”
老者笑呵呵道：
“这招是几千年前，我们的一位老祖所创的剑法。他不喜打打杀杀，所以许久不拔剑。”
“他的剑放得太久，剑柄都烂掉了，就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修士，挑战他，试图杀掉他扬名立万。但他依靠着那柄剑柄都烂掉的剑，依旧能使出最锋锐的剑意，杀掉那群挑战者。”
“故而，他将那日所用剑法，称之为——烂柄。”
“听着像那么回事。但我有一个更好的名字。”青年眉飞色舞的说道。
“你说说！该叫什么？”
“你看！这个烂柄，其实就是用剑者身化留影，在几名敌人之间穿梭，片刻后出现在最后一名敌人身后。所以可以叫……”
青年故意拉长了语调，两眼放光：
“阿尔法突袭！”
老者：“？？？”
……
“师父！师父！”
微弱而又遥远的女声响起，李德眼前的画面闪烁，消散。
再一睁眼，老者已经不在了。
他也不再身处广袤的云间山巅。
而是处在一方狭隘的马车中。
此时正在行驶之中，时不时有颠簸感。
“师父？”
秦长情此刻正凑在李德的面前，她的怀里，是熟睡的丫头。
她看到李德神色狐疑，便立刻解释道：
“您刚刚，好像说梦话了，所以我叫了您两声，看看您醒了没。”
李德则语重心长道：
“我梦见你师祖了，和他坐而论道，谈论了一番天地因果，道法自然，吓到你也是正常。”
秦长情却迟疑道：
“可是……师父，您念叨的，好像不是关于天地道法的事情……”
“那我说得什么？”
“你说……剑圣上啊！Q他！大招开了没？会不会玩啊！我靠还抢人头，再抢就送！”秦长情学着李德语气，惟妙惟肖的复述了一遍他刚刚说过的话。
李德：“……”
丫头也被这番动静吵醒，她揉着睡眼，懵懂的问道：
“秦姐姐，李仙人，我们这是……到了吗？”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邙合山，大概过了小半天时间了。
彼时，李德靠着绝对的修为压制，将邙合山上上下下，屠了个干净。
随后又带着丫头与秦长情，大摇大摆的下山去了。
用从山上搜刮来的钱财，买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车夫。
三个人朝着烂剑山的方向走了。
但作为修仙之人，李德今天手上沾染人命太多，也受到天道因果的反噬。
当然，反噬并不是很严重，几百条人命而已，对于结丹期的修士来说，影响还是太小了。
仅仅让他有些疲惫，所以上了马车后，就一直在休憩。
也就梦到了他那个不知所踪的便宜师父。
此时的秦长情，见到李德终于清醒了，便凑过去，一脸期待的问道：
“师父师父！我想学剑！”
“你平日里从不沾这些打打杀杀，看到武器也是嗤之以鼻，为何今天忽然想学剑了？”
李德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因为，我在山上看到了师父使剑杀敌。虽然杀人很血腥，很吓人，但您却用它保护了我和丫头，还有那些被囚禁的女子们。”
秦长情挺胸抬头，振振有词道：
“剑虽是杀人术，亦能保护身边之人！所以我想学。”
“我相信，师父最初学剑，也是为了保护重要之人，对不对？”
面对着秦长情期待的目光，李德挠了挠头，“差不多吧！”
但其实……他最初学剑，只是因为那个道德败坏的师父说：
咱们师徒二人，双剑合璧，可以趁着月黑风高，把其他宗门的灵石灵宝，都抢个精光。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鸡鸣狗盗，开始一边练剑，一边策划着一些偷偷抢枪的事情。
但李德想，修仙者的事情能叫抢吗？
他那也是为了自己和宗门的利益着想。
怎么不算是保护重要之人呢？
“那……师父，你回去之后，可以教我学剑吗？”
秦长情的声音，又将李德从思索之中拉了回来。
李德扭头，看着秦长情那张精致无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向往与坚定。
而在她脸庞，则浮现起了一张蓝色的光幕。
那正是她的属性面板：
【姓名：秦长情】
【年龄：16】
【修为：？？？】
【灵根：？？？】
【其它头衔：？？？】
【当前状态：亲传弟子（有徒弟资质）】
【当前词条：暂无】
【徒儿任务：发掘其灵根修为，奖励积分1000点】
没错，李德仅有的一位拥有徒弟资质的徒儿，正是秦长情。
但相比于符离与陈晖那寒酸，却写得十分具体的属性面板。
秦长情的面板上，是一长溜的问号。
或许是她身上有什么禁制或者封印一类的东西。
导致无论是李德本人，还是系统。
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与修行相关的痕迹。
只能感受到一股不弱的灵气。
李德伸手轻轻摸了摸秦长情的头，语气温柔：
“这件事情，我们还需到了宗门再说。”
秦长情生性聪慧，似乎也从李德的话中听出了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
一路无话。
又是几个时辰的光景。
马车最终停在了烂剑山的脚下。
李德在将马车送于车夫后，便领着秦长情和丫头，一路顺着石阶往山上去了。
“李仙人，秦姐姐不是说，咱们宗门很缺钱吗？您为什么这么大方的将马车送给那人了？”
丫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傻丫头。”
秦长情笑道：
“咱们宗门缺的，是灵石，不是凡间的俗钱。你也看到了，李仙人想要那些钱，只消半个时辰，就能灭掉一个土匪窝，抢几十万贯钱。”
“但对于仙门之人来说，那些钱的作用实在太小。”
“而且马车也不能带回山门，山间灵气环绕。肉体凡胎的凡马，在山间呆久了，身体也会受不了的，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将其赠送给那名车夫。”
丫头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