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知道许羡鱼为什么突然提起《丘岭霜华图》,互相对视了一眼。
孙修复师道:“那自然是巧夺天工,根本看不出来修复的痕迹。”
这幅古画的修复是业内公认的奇迹,在场无人反驳。
而姚英也明白了许羡鱼的打算,放下心来,含笑由许羡鱼自己解决。
许羡鱼点点头,转而又问:“那《汉宫春晓图》呢?”
这是一幅汉代古画,也是严重受损后经过修复,目前收藏于京城博物馆中。
孙修复师不明所以,但还是道:“这幅古画的修复过程十分坎坷,还受过二次损伤,险些毁于一旦,据说还是找到了一位隐世的书画修复高手,才挽救了回来,如今可是京城博物馆的镇馆收藏之一。”
这幅古画的修复故事在他们业内经常被人提起讨论,就是这位修复师十分的神秘,无人知道是何身份。
要知道文物修复师想要出头,提高在业界的地位,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
这位倒好,作品一鸣惊人,本人却连个姓名都没传出来。
“那这两幅古画的修复师,各位觉得如何?”许羡鱼笑问。
“这还用问吗?这两位修复师都是公认的天花板级别的大师了。”
孙修复师说完狐疑地看着许羡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她想自比这两位大师?那也太狂妄了!
许羡鱼眨眨眼,“其实这两幅画的修复师是同一个人。”
“什么?”在场的修复师都是一惊,不过想到两幅画的完美修复,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孙修复师惊讶地看着许羡鱼,“小姑娘,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这位修复大师?你该不会就是大师的徒弟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姚英这么大力推荐许羡鱼就不奇怪了。
“不,我不是什么徒弟。”许羡鱼笑着摇头。
孙修复师闻言顿时失望不已,觉得自己被许羡鱼耍了。
既然不是大师徒弟,那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正在他不满之时,就听到许羡鱼说出了一句几乎将整个会议室炸翻的话。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大师本人。”
孙修复师:“??”
众人:“!!”
在场除了姚英和纪宴安,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许羡鱼。
包括被陆慎独兄妹拉着说话,落后一步进来的叶谦。
孙修复师震惊过后,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不对劲。
“不可能!《丘岭霜华图》和《汉宫春晓图》修复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你那时候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你修复的?”
他差点都被这小姑娘给忽悠住了。
其他人闻言也反应了过来,全都不满地看着许羡鱼。
“你这丫头吹牛也不打一下草稿,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就是,你说是大师徒弟还勉强有点可信度,你说你就是大师本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面对众人的嘲讽质疑,许羡鱼一摊手,“为什么不可能?《丘岭霜华图》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修复的,《汉宫春晓图》是十六岁。”
“越说越离谱了!十四岁你初中都还没毕业,书都念不明白的黄毛丫头,拿什么修复古画?”
孙修复师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见众人不相信许羡鱼的话,姚英忍不住出声道:“这件事我可以证明,这两幅画的确就是小祖宗修复的,她在书画方面的天赋过人,我自愧不如。”
可即便有姚英的做证,其他人也还是不相信。
就在这时,叶谦也站了出来,“我相信许小姐的话,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少年天才,谁规定的十四岁就不能修复古画?”
就像他母亲,还在闺中时便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许羡鱼长得像他母亲,才华横溢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而叶谦对许羡鱼的支持让一旁的陆慎独很不高兴。
舅舅明知道他们跟许羡鱼的关系恶劣,还帮她说话,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可不相信许羡鱼会什么古画修复。
她才多大年纪,又会玄术,又会医术,她又没有三头六臂,学得过来吗?
“舅舅,你别被她的样子给骗了,她就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村姑,连一天学都没上过,去哪里学书画修复?”
陆慎独表情讥诮地看着许羡鱼,“我看是霍战霆想帮她抬身份,所以才找来姚英教授,想方设法给她脸上贴金,连冒充《丘岭霜华图》修复师的馊主意都想出来了。”
“她不是还要接手这次飞天图的修复吗?恐怕最后也要靠姚英教授来修复,然后说成是她自己修复的,以此来博得名声。”
这话一出,众人看许羡鱼的眼神立刻变了,显然对陆慎独的话信了大半。
毕竟书画修复这个行业是非常需要底蕴的,除了绘画功底,还要学习很多历史知识,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
一个没念过书的乡下村姑,根本不可能会这些知识。
因此,连带着看姚英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鄙夷。
觉得她为了钱做这种事,实在是有失文人风骨,令人不齿。
可王馆长上次却是亲眼见识过许羡鱼的本事的,她对各朝各代的文物历史如数家珍,知识渊博。
博物馆请来的两位鉴定专家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赞不绝口。
所以他并不怀疑许羡鱼会书画修复。
“各位先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王馆长说了上次许羡鱼鉴定文物的事,想要证明她的确是个有学识之人。
然而陆慎独闻言却是嗤笑道:“S市博物馆这次得到了霍战霆捐赠的那么多件文物,自然是要帮着他的未婚妻说话。”
王馆长脸色一青,他好歹也是一馆之长,陆慎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他处事不公,完全不给他半点面子。
他顿时对陆慎独没了好气,冷笑道:“上次之事也不止我一个人在场,是不是徇私一问便知,难道我身为馆长说句公道话都不行,非得听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陆慎独还要反驳,被叶谦喝止。
“陆慎独,够了!”
这个外甥一开口就得罪人。
而且这件事本来跟他无关,他瞎掺和什么?
他还说是许羡鱼处处跟他作对,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找碴。
许羡鱼将众人的质疑和争执收入眼中,不气也不恼。
她觉得陆慎独这人挺有意思,每次都要把脸送上来找打。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气了。
“陆慎独,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会书画修复,那如果我能证明《丘岭霜华图》和《汉宫春晓图》是我修复的,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