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卖尸
墨画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有些惊愕。
杀人卖尸？
“你卖给谁了？”墨画问。
王来支吾道：“一个灰衣蒙面的修士……我也不知道是谁……”
“你没见过他的长相？”
“我只要灵石，不在乎他的长相。……”
“还有呢？”墨画目光微凝。
王来有些错愕，“还有什么？”
老于头两腿发软，颤颤巍巍站起，走到王二和唐五身边，一人给了一巴掌，“快起来！”
墨画目光渐渐变冷，神色不见喜怒，不知想着什么。
这小鬼一脸可爱，但下手可毫不可爱。
“晚上矿井僻静，又没人来，最适合杀人了。”
两人一时有些懵，“老于头……这……”
白子胜点了点头，用锁链将王来锁住，拖着往外跑。
“就算我不杀，他们也会老死，会累死，会中矿毒而死，会被压迫死，会在矿井中出意外而死……”
至于剩下几个地痞，墨画就不管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苏醒了过来。
身后老于头、王二和唐五，玩命地飞奔着，或许是危机当头，跑得竟也不慢。
“这个买卖，你做了多少年了？”墨画又问。
这五个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了矿洞，然后被吃掉了……
王来咽了口唾沫，“是……”
地痞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王来全身凄惨，缩在墙角。
“走！”墨画果断道。
“前天赌了一晚，全输光了，债主催债，说再不还，就剁我的手。”
“若有伤口，视伤情而定，会扣十到五十枚灵石……”
王来一脸迷惑，“什么矿洞？”
王来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死一个矿修，能赚两份灵石……”
白子胜忍不住道：“要不宰了他吧……”
“我想到矿井的传闻，有些害怕，就先将他们藏在角落，用碎石盖住，然后再找时间，将尸体偷偷从矿井运出去。”
矿井之中，隐隐传来刺耳撕心的动静，像是有鬼物，在用手抓挠着什么。
“第一次做他这个买卖，杀的是一个过道的修士，杀完后，我多砍了几刀，将尸体给他，他便皱了眉，说除了心脉，不能有太多伤口，不然要扣钱。”
墨画目光微闪，对白子胜道：“带着他。”
“他中等个头，身材偏瘦，蒙着脸，看不清长相，神识也窥探不到。”
墨画目光微凝，“那他们怎么会惨死在矿洞里？”
“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别想骗我，伱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的。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就让你倒大霉！”
白子胜和白子曦的神色，也都有些惊疑。
“矿修生活很苦，随便找个借口，说能赚灵石，他们就会跟来了。”
墨画神情冰冷至极，“之前失踪的五个矿修，也是你杀的？”
“我走投无路，他便问我，‘要不要做买卖？’”
王来扯了扯嘴角。
“穷可比死更可怕。”
“杀一个矿修，差不多一百枚灵石进账。”
“而且矿修还会生矿修，生生世世杀不完……”
“既然都是死，那何不让我赚点灵石呢？”
王来……竟然真不知道……
白子胜有些不情愿。
“除了心脉以外，四肢肉身，不能有伤口。”
白子曦和白子胜也察觉到不妙，纷纷点了点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很是陌生。
“但我们还是有些担心，害怕被人发现。”
“我嫌晦气，但我身上没灵石，没吃没喝，连街上的野狗都不如。”
“年迈修士尸首，八十灵石；”
但好在墨画发现得早，撤退得也还算及时。
湿气凝成水滴，滴滴答答落下，水滴声在矿洞四处响起，诡异而阴森。
墨画面无表情，“也就是说，你杀了三四十年的矿修，矿修的尸首，也卖了三四十年？”
王来大惊，“你答应过，放了我的。”
“何况死的还是别人，与我无关，我便答应了下来。”
墨画施展身法，跟着白子胜。
“于是就找到死去矿修的家人，说会帮他们要赔偿。”
墨画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是怎么接头的，怎么做交易的，怎么杀人，怎么将尸体卖出去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便在此时，墨画神色突然一惊，向身后的矿井看去。
何况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隐瞒了。
但王来又不敢不说。
“二是，我们要到赔偿，还能再分些灵石。”
王二和唐五也都惊魂甫定，不住喘着粗气。
他也感到了矿井的异常。
墨画神色骤变，急忙道：
“快走！”
矿井异动，他们能活，算是他们命大，他们若死了，也是他们活该，给死在他们手中的矿修偿命。
尤其是那双眼睛，天真之中，带着一些深邃，仿佛能将自己的底细看穿……
“他身上常年带着淡淡的异味，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打过交道，做了买卖，这才明白，那股异味，是死人的味道，是有些冰冷的腐味。”
白子曦脚步轻盈，跟在墨画身边。
“男女不限。”
“我一开始还犹豫，毕竟我爹是矿修，我也算半个矿修，虽然平日不做好事，但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少有点交情。”
“行吧。”
王来咽了口唾沫，“可……可等我第二天，再去找时，就发现这五个人的尸体，不见了……”
墨画目露寒光，“陆家矿洞的事，你不知道？”
矿井之中的气息，逐渐阴森，死气逐渐遍布每个角落。
“他便道，不是正经的。”
“一具青壮修士尸首，一百五十灵石；”
墨画踢了他一脚，凶巴巴道：
几人刚准备跑，王来便哀求道：
两人只是被砸晕了，服了墨画的丹药，伤势渐渐痊愈，又受了老于头的巴掌，听得他的呼喊，便渐渐睁开了双眼。
所以当矿井之中，传来沉闷的，似人非人的嘶吼声时，墨画几人，已经从矿井之中逃了出来。
而夹杂在腐败死气之中，墨画曾感知到的，那股绝阵的邪异气息，也更加浓烈。
要么不开口，一旦开口，就没什么话不能说的了：
“我是在金华街的，一间青楼，遇到那个灰衣修士的……”
王二和唐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挣扎着爬起来。
“第一次做‘买卖’，是因为我没灵石了。”
“对修士而言，灵石才是真的，交情都是假的。”
“三四十年了……”
此时正是子夜，也正是矿井之中，最危险的时候。
墨画道：“他还有用。”
又仿佛是有死去的矿修，在挖着矿。
墨画放出神识，窥视王来的神识波动，发现他并没有说谎。
“一是为了掩人耳目，减轻怀疑，我们替矿修要赔偿，他们就不会怀疑人是我们杀的。”
“我不耐烦，杀个人而已，讲究也太他妈多了，但我没灵石，只能听他的。”
王来被拖得遍体鳞伤，晕了过去。
王来神情露出一丝恐惧，“我……我也不知道。”
“杀一两个，道廷司那帮懒货，未必会管，但你若杀得多了，傻子都能查到你。”
不知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
四周的石壁，也传出细微的异响。
“我只是杀了他们，可杀完他们，见矿井里好像有动静……”
矿井之中，弥漫的死气骤然变重。
墨画仍不放心，带着大家穿过暗门，离开陆家矿井，直到矿山的边缘，这才停了下来。
“但他给的太多了，我拒绝不了……”
“他又给我细细讲了规矩……”
“这南岳城这么多矿修，杀到最后，能赚多少灵石啊，我想都不敢想……”
“我做了几笔后，就发现这生意做不长。”
“……”
“而且，杀矿修，可以很隐蔽。”
老于头神色慌张。
“我便来了兴趣，问他什么买卖，他问我杀过人么，我说杀过，他便道，跟你杀人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杀完人，把尸体给他。”
只是他那眉目如画的小脸，凶起来也不会让人害怕。
老于头听着双目通红，恨不得将王来给吃了。
就这样，白子胜拖着癞皮狗一样的王来，速度不减，向矿井外跑去。
“我嗤笑了一声，这年头，正经买卖，哪能赚到灵石？”
王来心底发寒。
墨画回头，望向矿山，瞳孔震动。
老于头道：“先别问，快逃命！”
此时的矿山，竟爆发出了一股恐怖的气息，这股气息，由众多阴森的气息构成。
墨画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二和唐五，对老于头道：“叫醒他们。”
王来前面，还有三个气度不凡的小修士。
“这时，那灰衣修士就建议我，杀矿修。”
“杀完伪装成失踪，谁也找不到，可以说天衣无缝。”
墨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究竟是什么人，布的是什么绝阵？
这阴森森的矿山里，又究竟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