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重庆朝天门码头坐快速小客轮沿长江而下到达涪陵,从码头上岸,好多年后我到涪陵做工程,想找到这个码头,却不见了踪影,应该是沉没在长江之下了。
我们从涪陵汽车站坐班车先到垫江,到了垫江境内看到丘陵地貌,就是一座座小山包,感到车走在上面不是上坡就是下坡,没有什么平路。到了绿柏乡就到了我岳父的老家,老家的房子是一排平房,房前一大块坝子(重庆话),也就是自家院子。晚上琴带儿子睡在一楼,我就被安排到二楼一间小独屋,据说这种安排是当地人的习俗,就是到了别人家做客的夫妻不能同床睡,我感到这不对啊,听琴说这个房子也有她家的一半,那不是像回到自己家了吗?为啥夫妻还要分房睡。二楼还没建好只有孤零零的一间,据琴说我岳父给了他弟不少钱还建成这样,我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我和琴到村的后山散步,这里的地貌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怪不得有很多电影的外景都是到四川拍摄的,这里的山虽不高从山脚到山顶大约三四百米,但四面山坡很陡,山体表面好像包了一层绿,山顶上偶尔有两三棵大树,我们站在山顶显得很突出,可以画成一幅油画。
这时我往山脚下望,这一望让我大吃一惊。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身穿灰布衣裳,扎头巾,背一个背箩,健步如飞的跑向山顶,到了山顶,见到我们她也大吃一惊,她肯定想不到我们会站在那里。双方迟疑了一阵子,还是她先缓过来和我们打了招呼,用重庆话说“你们俩个咋得来了”,见她和我们打招呼,才看清站在我们面前的原来是琴的婶娘,真是反差太大了,刚到家时见她是个弱不禁风的妇道人家,我们一时无语了。为了解除尴尬,我只好笑笑,说了句“这里空气真好啊”,她正好有了下台阶的机会说“要得,乡下就是这样,你们再玩玩回去吃午饭了”,说完她就从我们面前走过,回去了。
在她经过我面前的一瞬间,我看到她的背箩是空的。由于晚上没节目又一个人睡一间房,我今天起的很早,冬天夜长外面的天色还是很暗的,我下楼无意看到婶娘背着一箩的东西,感觉很沉,她已走出坝子往村后山的方向去了。而我现在看到的是空箩,东西去那了。我曾听琴的堂嫂说,在她家公去广东打工的十几年,村里对她婆婆颇有微词。这就令我产生很强烈的好奇心,本身我的好奇心就很重。
我对琴说“为了你二爸的清誉,我们是不是要下去看看,把事情搞搞清楚”,琴有些犹豫,她主要顾虑是山坡太陡,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拍胸脯说“有我在保你安全”。
我们做了些准备,主要是伸展伸展四肢。下定决心就沿着小道下去了,说小道其实就是人走多了形成一个接一个的小坑。我走前琴跟着,我抬头只能看到她的鞋底,走到一半我的腿有些发软,我不敢跟琴说,我们硬着头皮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山脚。
感觉四周有些阴冷,但很空旷,山边有条小溪沟,水质很清澈。正值农闲,准备过新年,所以周围非常安静。我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琴更加埋怨,即已成事实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我眼观周围,发现不远处有堆土的痕迹,不过土堆上早已杂草丛生,好像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就在这时,我发现小溪沟靠山体的一边草丛有些异样,感觉到有人走过。我下沟走到溪边把草堆拨开,洞口暴露了出来,洞口很小应该一人可以进出,我用征求的眼光看着琴,只见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这时又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我打算一个进去,我在腰间锁匙扣上别了个小手电,关键时候可以用的上。琴眼看说服不了我,又怕我有危险,也跟了进去。
刚进来洞口比较小,需卷曲身体,没走几步洞就越变越大,到里面后就变成一个洞室,原来就是个花岗岩溶洞。洞顶中央有一缕阳光把洞室照的光亮,走近一看,原来洞室顶有个洞口,应该是直通山顶的洞道,正午时太阳直照,将光线沿着洞道照进来。这个洞室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高应该在10米左右,地面好像被人工用砂石铺平并夯实,四周放着冷兵器木架和桌子,好像还有一张简易床。
木架上摆放着一些武术练家用的刀枪棍棒,周围石壁上还挂着白气灯,我用手摸了一下感觉灯还是热得,应该是太早洞室内比较阴暗婶娘用过,我突然醒悟琴的婶娘是个练家子。
她早上背过来的东西应该就放在这里,我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些吃剩的食物,地上还有些沙包。早上太早出门没吃早餐,练了一阵子后就在这里吃早餐。就在这时琴在桌子上看到一个小相框,相框里的人正是婶娘和一个中年女子,看相片里的婶娘比现在要年轻许多,相框下还压站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师姐我周日和家人一起到长寿过年,这段时间就不来和你陪练了。落款是师妹、日期1998年元月25日。原来她早有伴才坚持下来的,我对她莫名其妙的产生了敬意。
原来是这样,我们把事情搞清楚后出了洞,边走还不忘把进来的痕迹打扫干净,到了洞口将草丛恢复原样。
回到了山脚,我无意看了一眼土堆,突然省悟,原来婶娘她们肯定是无意发现了山顶的洞口,用绳索沿洞口垂直下到洞室,才发现这下面还有如此大的一个溶洞。她们平时想练一下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场所,这个溶洞不就是为她们准备的吗。
考虑到平时出入总往山顶下比较麻烦,也不现实。当然就想到从山脚挖个侧洞进出更方便些,山体旁正好有条小溪沟流过,溪水两边杂草茂盛,在溪沟靠近山体的一边挖个洞口,十分便于隐蔽,从洞口进出都可以观察到周围的动静。那么外面这堆土肯定就是她们挖洞时,把土倒在那形成的。时间来到中午该回去吃午饭了,免得婶娘生疑。
我感到上山比下山容易许多,回到二爸家,看到婶娘我充满敬意,一是这么大年龄还不忘练武,二是我们可惹不起她。她问我们“怎么去了好久”我怕琴说漏了嘴,赶紧说“我们绕村子走了一圈”,她听了说“哦”,这事就算过去了。
琴就去找儿子,毕尽半天没见,还好儿子在跟他表姐表哥玩的起劲,没空搭理我们。刚好,饭也煮好了就上桌吃吧,忙了一个上午,肚子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年三十中午吃得比较丰盛,晚餐就很随便,这也应该是当地人的习俗。初一早晨,来了个中年妇女,据琴的二爸说这是他帮我儿子找的保保,看来乡下习俗很多。接着岳父带领我们一家到镇上拜年,无非是他小时候的亲朋好友,那些老人说的重庆话比较难懂,听不懂就点头应付一下吧。
走到镇的未端,就到余海权的家,我岳父跟他的父亲应该是至交,到了他家聊了一阵,我们就穿过一片稻田,来到一个小山包,来到一座墓地前,据说这是余海权祖父的墓地,墓做得很简单好像还没墓碑,没人带还真找不到。我岳父当时应该六十好几,还很虔诚的跪拜,礼毕他还转头跟我儿子说这是祖祖要拜一拜,这肯定会为今后积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