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使者忍不住探头张望。
谢必安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件,但信纸已经残破不全,只剩下零星几段文字。
他将信纸摊开在桌上。
纳兰嫣凑近查看,只见上面写道。
“……时机已然成熟……”
“……陛下例行……”
“……万无一失……”
“……届时动手……”
剩下的内容都已模糊不清,但这几个断续的词句已经足够令人警惕。
谢必安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几行字迹。
“这是大禹文字,但笔迹像是外族人所写。”
“你是说……”
纳兰嫣的声音放得很低。
谢必安将信纸收起:“从这些零散的词句来看,很可能是一个针对陛下的阴谋。”
两个使者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谢必安转向他们,用他们的语言问道:“你们的同伴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第一个使者摇头:“没有,他一向谨慎。”
“那他可曾独自外出过?”
“这个……”
另一个使者开始回忆。
“似乎前天,他说要去采买些日用品,独自出去了半日。”
谢必安若有所思。
这封信是何时放进暗格的?
死去的使者究竟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线索却又若隐若现。
他将信件仔细收好:“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
纳兰嫣会意地点头。
两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再无其他发现后才离开。
走出使者府邸时,天已经渐渐亮起。
街上已经有零星的行人,小贩们正在支起摊子。
“接下来怎么办?”
纳兰嫣问道:“要向皇上报告吗?”
谢必安眯起眼睛,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先不要。这封信的内容太过含糊,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什么。而且……”
“而且什么?”
“如果真有阴谋,我们提前行动反而不妙。”
谢必安压低声音。
“先暗中调查,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
谢必安让纳兰嫣回六扇门休息,自己独自走进了城北一家僻静的茶馆。
这家茶馆名叫“听雨轩”,开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平日里客人寥寥。
掌柜热情地将他迎到二楼雅间。
谢必安要了壶碧螺春,靠窗而坐。
茶香袅袅中,他将昨晚发生的种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使者的死、暗格中的密信,这些碎片似乎都指向某个方向,却又缺少关键的线索将它们串联起来。
正当他出神时,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若非谢必安内力深厚,运转真气于双耳,也很难听到这般细微的动静。
“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天黑前就能送到城外的枫林。”
“记住,一定要在子时之前把人送走。”
第一个声音继续说道。
“这几天城门盘查得严,多带几份商队的路引。”
“那人现在在哪?”
“暂时藏在城西的粮仓里。你记住,到了地方先报‘青天白日’这个暗号,对方会答‘明月照长空’。”
“明白。那信件……”
“都烧掉,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第一个声音顿了顿。
“这件事千万要守住口风,否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谢必安放下茶杯。
使者之死、密信、半夜偷偷送人出城,这些事联系在一起,恐怕不会是巧合。
“行,我这就去准备。”
第二个声音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
过了片刻,第一个人也离开了茶馆。
谢必安等他走远,才起身付了茶钱。
他要赶在天黑前做好准备。
午后,谢必安换上一身普通的灰布衣衫,悄悄来到城外的枫林。
这里位于官道旁,是个适合接应的地方。
树林旁有一片荒地,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在那里走动。
谢必安藏在一棵大树后观察。
那几个人正在检查马车,看样子应该就是准备接应的人。
他数了数,一共三个人,都带着兵器。
等到天色渐暗,谢必安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们身后。
三个人正蹲在地上打牌,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临近。
谢必安的身影在暮色中一闪,刀光乍现。
还没等那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点住穴道。
“别出声。”
谢必安冷冷地说。
“配合的话,留你们一条性命。”
三人被制住后,谢必安仔细搜查了他们的身上。
果然在为首那人怀中找到一份路引,上面盖着商队的印信。
“这路引是从哪来的?”
谢必安问道。
那人紧闭着嘴不说话。
谢必安也不着急,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
“知道这是什么吗?”
三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们都知道六扇门的审讯手段,那些药物的厉害他们可是听说过的。
“说!”
谢必安加重了语气。
为首的人终于扛不住:“是……是城西的粮商给的……”
“他让你们接应什么人?”
“不知道,只说要等着接人……”
谢必安从他们身上搜出几套换洗的衣物。
将三人捆好扔进草丛后,他换上了其中一人的衣服,坐在马车旁等待。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谢必安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树林那边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谢必安压低帽檐,故意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青天白日?”
那人停下脚步:“明月照长空。”
谢必安做出一副放心的样子。
“快上车吧,趁着夜色赶路。”
那人快步走近马车。
就在他准备上车的瞬间,谢必安突然出手,闪电般点住了他的穴道。
借着月光,谢必安看清了这人的脸。
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面相普通。
但从他的气息和身形来看,绝不是普通人。
“你是谢必安!”
那人认出了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谢必安冷笑一声:“看来你认识我。”
他在那人身上搜了搜,很快找到一封信件。
“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话音未落,那人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诡异的内息,如同潮水般冲击着经脉。
谢必安布下的穴道禁制竟在这股内息下寸寸崩解。
那人一个翻身,右手带着一道青色劲气,如电般抓向谢必安手中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