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九月份的雨季，十月份的九寨沟无疑更加令人亲近。
即便如此，天气也是说变就变。
这边才刚举行完开机仪式，细雨就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在雨季的九寨沟生活了一个月，胡小北又怎么会没有准备。
因此剧组众人并不算狼狈，只是开始考虑启动备用方案。
上午10时，由于雨越下越大，神雕剧组也转战盆景滩，正式开拍了杨过的第一场骑马戏。
安小茜也躲在车内避雨，此时准备戴上假发头套，开始小龙女第一个镜头的拍摄。
胡小北帮她拿起假发头套，故作调整姿态，实则将影子隐入其中，然后才给她轻轻戴上。
安小茜摸了摸头套，瞬间便察觉出了不同，假发头套重达三斤，此刻她却没有感觉出什么重量来。
在昨天的时候，她就猜到胡小北有可能会这样做，今天果然如她所料。
然而，车内还有其他人，很多话也不好明说。
安小茜只能注视着胡小北，面带担忧，轻声说道：“这样不好，有很大的风险。”
胡小北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假发头套，面带微笑，意有所指地说道：“不会的，毕竟是黑头发，能遮住里面的东西，而且主要是远景拍摄，不会有问题的。”
化妆老师吴玲仔细打量了几番假发头套，然后在旁安慰道：“没事，我看过了，里面的支撑结构和衬垫没有问题，看不出来的。”
胡小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再次伸手调整起了头套，温声说道：“怎么样，我说了能遮住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安小茜认真地看了胡小北一眼，迅速调整心情，随着拍摄的需要走出车外。
虽然她身上的负担小了，但是胡小北在她心中的份量却是更重了。
以胡小北现在的感知操控距离，在半径7.25米范围内是基本没有消耗的。
而在7.25-9.25米范围内，消耗是逐渐增大的。
好在以他现在的能力而言，这点消耗也很小，在9.26米时，相当于他一直用手抓举着同等重量的物品。
然而，安小茜今天的拍摄以远景为主，必然超出胡小北的完美掌控范围。
这距离越远，消耗就越惊人。
假设两人距离92.5米远，那么消耗就是9.25米远的10倍，也就是相当于提着30斤重的物品。
以他现在125公斤的抓举力量而言，虚实能力可达40%，也就是控物100斤。
这么计算看来，只要不超过308.33米的距离，就还在胡小北的消耗范围之内。
不过这些都是理论上而言，真正操作起来又会有所不同。
毕竟，精神力和力量是不能这么笼统而简单地进行换算的。
随着拍摄的开始，镜头缓缓拉近，安小茜身姿轻盈地骑在马背上，白衣随风飘动，仿若仙子临世。
此时，胡小北就站在不远处，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拍摄近景时，他显得轻松写意，因为安小茜在这半径7.25米的范围内，他是几乎没有消耗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一旁的总导演周小文看着监视器，满意地点点头，对身旁的摄影指导说道：“这画面感不错，近景把安小茜的出尘气质拍得很到位。”
摄影指导笑着回应：“还得是顾问的画面感好，又在旁边‘保驾护航’，你看他那轻松的样子，肯定给了安小茜不少信心。”说这话时，他仿若意有所指。
周小文笑了笑，没有接茬，这种事他可以私下里调侃胡小北，但绝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来说。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镜头切换至远景。
安小茜骑着马儿逐渐奔远，身影越来越小。
胡小北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随着距离的拉长，精神力的消耗正在急剧增加，每远上一些距离，都似有重担加身，这已经快超出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尽管身体开始微微摇晃，可目光依旧如炬，死死锁住安小茜远去的方向，仿佛要用意志为她开辟出一条完美的拍摄轨道。
站在胡小北旁边的老王，看到他的脸色变化，关切地问道：“顾问，你没事吧？”
胡小北微微摇头，没有说话，目光依旧紧紧追随着安小茜的身影。
安小茜在马背上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她强忍着没有回头望向胡小北，心里却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她似乎能感受到胡小北在背后默默付出，那无形的压力仿佛能通过空气传递到她身上。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缰绳在手中也攥得更紧了，眼中却难免闪过一丝对胡小北的担忧。
她只能加快速度的同时尽量不出错，期望这场戏快点结束，不用重拍，这样才能缓解胡小北的压力。
好在安小茜当天的戏份也很少，只是简单地骑马溜达了几圈，就算完事了。
胡小北虽然消耗不小，倒也勉强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许是难得这般，缓过劲来之后，胡小北反而觉得精神力方面略有精进。
然而，精神力不可量化，因此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增长了，毕竟他的影子能力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安小茜骑马归来，马蹄声渐歇，她的心跳却因刚才的拍摄，而如密集的鼓点般急促。
在下马的瞬间，双腿竟微微发软，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胸口，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
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用余光悄悄瞥向胡小北。
只见他脸色略显苍白，仿若被一层薄霜笼罩，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未完全褪去，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晕。
她紧咬着下唇，眼眸中满是担忧与关切，却又强行压抑着想要冲过去搀扶的冲动。
安小茜不敢过于明显地表露，生怕因为自己的丝毫莽撞，而暴露了他的秘密。
待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车内时，安小茜故意放慢脚步，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待胡小北走近时，她连忙轻声问道：“小北，你怎么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胡小北像个没事人似的微笑回应：“我很好，不用担心。”
安小茜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与疼惜：“你别骗我了，我能感觉出来。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其实，我戴着头套也不怎么吃力的……”
胡小北轻轻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今天这场戏不是也顺利拍完了吗？
其实，在十几二十米的范围内，对我来说是没什么影响的。
但是…高科技嘛，你懂的，和自身身体素质绑定了，距离越远消耗越大。
当然，只是有点费力而已，没别的，还能起到锻炼的作用呐。”他眼神故作轻松地眨了眨。
安小茜嘴唇微抿，似嗔怪、似无奈般注视着他，只能静静地陪着他走回车内。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渐缓，虽不再言语，然而彼此间的担忧与关心，却已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