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祭坛】翡翠湖底的悲鸣
翡翠湖的深处，一片埋藏千年的青铜柱群缓缓震颤，发出低沉的呜咽，如同古老的亡魂在黑暗中哭泣。湖水并非纯净的碧蓝，而是透着一抹诡异的深绿，偶尔有银色的光屑自水底缓缓飘散，似灵魂的碎片，被水流带向未知的深渊。
“嗡——”
陈昊立于湖底的血月祭坛之上，脚下的青铜铭文悄然发光，每一寸石砖都刻满了历代守门人的姓名，仿佛这些名字曾在时间的洪流中熠熠生辉，却最终都归于寂灭。
他的棱镜金瞳缓缓旋转，透过虚空投射出万千维度的重叠影像。他看见了过去、现在、未来交错的光影，看见不同时间线里那些英勇的守门人，他们的影子在光影之中闪烁，却无一例外地倒在历史的某个瞬间。
最后一行铭文仍未干涸，黑金色的血液渗出，笔画歪曲，未曾彻底凝固。而这行铭文的名字，赫然是——
陈昊。
青瑶站在他身侧，星核缓缓悬浮于阵眼，散发着冷冽而神圣的银蓝光晕。光芒在虚空中折射，化作一幕来自远古的影像——
初代守门人，跪在这座祭坛之上，缓缓举起手中染血的长剑。
他的面容被历史遮掩，只余下一双悲悯而决绝的眼瞳。那柄剑落下，割裂了自己的喉咙，血流喷涌，溅在青铜祭坛的纹路上。整个湖底震颤，一道光门缓缓闭合，将通向虚界的裂缝封死。
“以魂为锁，以血为钥。”
青瑶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紧握，星核的光芒在她掌心微微颤抖。
“这就是封印的代价……”
自我献祭
陈昊静静看着影像消散，棱镜金瞳的光辉越发冷漠，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缓缓抬起法则之刃，剑身流转着古老的铭文，剑纹间隐隐有蓝黑色的能量流动，宛如一条沉睡的锁链，即将封锁虚界最后的通道。
“此身即是虚界之门最后的门闩。”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自己心口！
噗嗤——
靛蓝色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流淌，在光影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这不是凡人的血，而是已经融合了虚界规则的能量。血液渗透祭坛的纹路，青铜铭文逐渐被光辉填满，仿佛在回应他的献祭。
青瑶瞪大双眼，声音因惊愕而颤抖：“你疯了？！”
她想要冲上前去，却被祭坛的封印之力死死压制，根本无法靠近。她的星核开始剧烈波动，仿佛在抗拒某种既定的命运。
“你不该这么做……”青瑶咬牙，她的眼底满是痛苦和挣扎，“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然而，陈昊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历代守门人，都选择了这条路？”
青瑶的心猛然一颤，她无法反驳。
她知道，过去的所有人，都曾试图改变这一命运，但最终，他们还是倒在了相同的道路上。
这不是选择，而是宿命。
镜像皇城的另一面
“轰——！”
随着血液的渗透，整个湖面剧烈震颤，水流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倒转，天空骤然扭曲，湖水倒悬而上，如同一面被翻转的镜子！
湖面映照出的，不再是现实，而是——
镜像皇城！
那是一座完全由虚界能量构筑的王朝，它的城墙泛着青铜般的幽冷光辉，皇宫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而最中央的镜像太和殿，正在缓缓打开大门。
陈昊瞳孔微缩，他在倒影中看见了一道令他毛骨悚然的身影——
另一个自己！
那人与他一模一样，然而却披着一件黑色的王袍，手持一面染血的星噬者战旗，旗帜之上，隐约能看见棱镜金瞳的纹章。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虚影——
青瑶。
她的面容隐没在暗影之中，脖颈处带着一道未完全愈合的剑痕，苍白的肌肤上依旧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她沉默地站在镜像陈昊的身侧，仿佛他的影子，亦或是某种扭曲的命运傀儡。
“……这是未来？”
青瑶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她看着倒悬的湖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
陈昊握紧剑柄，嘴角溢出鲜血，低声呢喃：“这是我的另一个结局。”
湖底的青铜柱群在颤抖，整个世界的规则，正在经历最后的崩溃与重塑。
终局已至，命运将改写
血色的光辉弥漫整个湖底，湖水在倒转，命运在倾覆，封印正在成形。
然而，在这场献祭与抉择的背后，真正的终局，仍未降临。
——镜像中的“王”，正在凝视着他。
——那个世界的青瑶，眼底似有挣扎，但终究沉默。
这一切，究竟是真实的未来，还是另一条未曾踏入的命运之路？
血月祭坛已然开启，王者的归属，仍未定夺。
虚空深处，终焉之门缓缓开启，巨大的黑色光环围绕门扉旋转，散发出窒息般的引力波动。门后，是一片幽蓝色的扭曲世界，星辰破碎，城市漂浮，曾经辉煌的文明如今只剩下崩塌的残骸。
“呵……”
李焯伫立在门前，他的身影半隐于虚空，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冷笑。他的眸光宛如凝视棋盘之上的命运棋子，玩弄着可笑的挣扎。
“你终究逃不开。”
与此同时，陈昊的右臂骤然量子化，透明的蓝色数据流自手臂延展，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径直抓向青瑶的星核！
“不……！”
青瑶惊恐地后退，星核的银蓝光晕剧烈波动，仿佛察觉到危机，即将自我封锁。
然而，陈昊的意识被剧痛撕裂，他的左眼棱镜金瞳忽然一缩，深处浮现出一幅令人战栗的画面——
第二百七十四次轮回的记忆。
在那次轮回中，他拼尽全力保全青瑶，放弃了封印虚界的机会，试图用另一种方式终结危机。可是……
王朝湮灭，城市化为星尘，千万生灵被虚界吞噬，青瑶绝望地倒在他的怀中，泪水渗透血污的面颊，而他无能为力。
——他失败了。
——那一世的自己，死在青瑶的怀里，眼睁睁看着世界崩塌。
“你永远在重复错误。”
冷漠的声音响起，镜像陈昊高举星噬者战旗，战旗在黑暗中燃烧，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终焉之门轰然震动，十万星噬者如潮水般从门内涌出，它们的身体由扭曲的虚界能量构成，双目空洞，皮肤苍白，背后生长着寄生的触须。它们是世界毁灭后的遗民，是被吞噬的灵魂的残渣，是绝望的化身。
“唯有接受虚界，才能获得真正的秩序。”
镜像陈昊俯视着真实的自己，眼底流露出一种残酷的怜悯。
“你知道的。人类的抗争毫无意义。”
“放弃吧。”
第三条路
然而，就在那一刻，真正的陈昊眼神骤然坚定，他低头看向自己仍在量子化的右臂，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你错了。”
“这一次，我不选你们给出的答案。”
“我要走第三条路。”
“——我的路。”
刹那间，法则之刃骤然斩下！
“噗嗤——！”
右臂断裂，量子数据在虚空中炸裂，化作无数散落的符文光点，旋即重组，化作一条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青铜锁链！
锁链在虚空中疯狂扭曲，如同游龙一般，穿透镜像维度的屏障，猛然缠绕住镜像皇城的龙椅，向下狠狠一拽！
“轰——！”
整个镜像皇城剧烈震荡，青铜宫殿的飞檐瞬间崩碎，街道瓦解，金色的宫门无声地塌陷，空间开始塌缩，整个镜像维度被湖底的引力扯动，如同坠入一个无底深渊。
镜像陈昊瞳孔剧烈收缩，他猛然想要挣脱，但一股更庞大的力量已然碾压而下——
“不可能……！这不在计算之内——”
轰然一声，镜像世界被拖入翡翠湖底，彻底覆灭！
封印之下的真相
与此同时，青瑶的星核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银蓝色的光芒席卷整个祭坛，如同点燃了夜空的烈焰，将一切虚妄照耀得纤毫毕现。
在这道光芒的映照下，湖底深埋的祭坛显露出真实的面貌——
石阶之下，一具残破的白骨端坐其中，苍白的指骨紧紧握着一枚残缺的玉玺。
玉玺之上，刻着三个模糊的古字：
“赐吾儿昊“。
青瑶睁大双眼，惊骇地看着这副景象。
“……不……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颤抖，她猛地转头，看向仍然半跪在祭坛上的陈昊。
“初代守门人……是你的祖先？”
陈昊缓缓睁开眼，棱镜金瞳恢复原本的颜色，他望着那具白骨，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宿命。
这不是轮回的诅咒。
而是过去未竟的责任。
而他，是这场战争的最终答案。
——血月之下，祭坛沉默不语，古老的传承，将由他来终结。
“滴——”
当陈昊的血缓缓滴落在残缺的玉玺上，整个翡翠湖仿佛被彻底点燃，湖水骤然翻腾，炽热的气息蒸腾而上，湖面轰然炸裂，溅起冲天的光焰。
那已不是水，而是金色与靛蓝交错的能量流，如熔岩般沸腾，一道道裂隙在湖底蔓延，深不见底的虚空正在被撕裂！
“轰——！”
湖底的青铜柱群剧烈震颤，那些原本沉寂千年的祭祀之柱，竟然在血脉的呼唤下逆向生长，如巨树拔地而起，直刺苍穹！
无数根青铜柱划破天际，在云层中交错成一道庞大无比的封印阵图，覆盖整个王朝，符文流转，宛如天地间最古老的秩序正在复苏。
而与此同时，青瑶的星痕骤然剧痛灼烧，银蓝色的光辉撕裂时空，她的意识在刺目的光幕中被猛然拽入更古早的记忆！
命运的真相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在光影中，她看见了——
——千年前的皇宫，一场被抹去的秘史。
——王座之上，先帝俯瞰着虚界裂缝，身旁站着一位身披薄纱的圣女，她的瞳孔深邃，肌肤如夜色般透着异样的光泽。
——虚界圣女，禁忌的血统，超越凡人的智慧，而她怀中……正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的心跳，与虚界律动同步，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在镇压那道裂缝。
——他，是“活体封印“。
青瑶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的喉咙干涩，眼前的画面让她无法置信。
“陈昊……你的心跳，就是封印的律动……”
“我才是最大的裂缝“
青瑶猛然回神，却看见陈昊站在祭坛中央，低头凝视着自己掌中的玉玺，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神情。
“原来我才是……”
他轻声呢喃，握剑的手指收紧，眼底透着无尽的矛盾。
“……最大的裂缝。”
“嗡——！”
刹那间，法则之刃骤然分裂，两柄利剑在虚空中交错，一柄剑身燃烧着灼目的金光，另一柄则弥漫着无尽的靛蓝星辉。
青瑶瞳孔猛缩：“不——！”
“——封印终结。”
陈昊目光冷静，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断！
第一柄法则之刃——贯穿终焉之门！
“轰——！”
天地剧震，剑光撕裂黑暗，直接洞穿了终焉之门的核心，狂暴的虚界能量疯狂溃散，十万星噬者瞬间被粉碎，化作虚无尘埃！
第二柄法则之刃——贯穿自己的心脏！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靛蓝色的血液洒落在青铜锁链之上，整个封印仪式终于彻底完成！
虚空中的李焯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他的身体被青铜锁链死死束缚，连带着他的意识，整个虚界躯壳都被强行拉入玉玺之中！
“不可能——！你……你居然敢——！”
李焯的咆哮被锁链吞没，他的身体在无尽的扭曲中被压缩，最终彻底消失在玉玺之内，封印锁闭，终焉之门瞬间崩塌！
封印的代价
然而，封印完成的刹那，陈昊猛然睁大双眼，他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分裂！
——一半留在现实，另一半坠入虚界！
他的灵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他看见自己的身体仍站在祭坛之上，青瑶拼尽全力抱住他的身躯，而他的另一半，却正坠入永恒的黑暗！
——那是虚界最深处的裂隙，是历史上所有守门人魂归之地，是永无止境的枷锁。
青瑶惊恐地看着他：“陈昊！”
她的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但他的灵魂正在剥离，她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
“……看来……我终究没能逃开。”
陈昊苦笑，目光落在青瑶的脸上，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次轮回的画面。
在那些轮回里，他失败了无数次，而这一世，他终于成功封印了虚界……但代价是，他将成为新的守门人，被永远囚禁在虚界之中。
“青瑶……“
他的声音变得遥远，眼神却无比温柔。
“下次……不要再让我一个人面对了。”
下一瞬，他的意识彻底坠入虚界，身影化作一道微光，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结局，亦或是新的开端？
——血月之下，封印完成，虚界之门闭合，王朝迎来短暂的和平。
——而青瑶，静静跪在祭坛前，双手握紧残缺的玉玺，指尖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命运，从未真正结束。
新的守门人，已经诞生。
青瑶静静地站在破碎的祭坛上，苍白的指尖轻轻接住那枚坠落的残缺玉玺。
玉玺冰冷，通体透着古朴的玉色，然而玺底的刻痕却泛着奇异的微光。她微微一怔，掌心的星痕随即泛起银蓝色光辉，与玉玺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仿佛它们从一开始就属于彼此，等待着这场命运的交汇。
“嗡——”
刹那间，翡翠湖底彻底崩塌！
青铜宫殿的残垣在深渊中断裂，镜像皇城如泡影般瓦解，所有曾经存在的扭曲现实、虚界投影，尽数化作靛蓝色的星尘，缓缓升腾，飘散于风中。
那些星尘仿佛承载着时间的修正，每一粒微光都映照着被改变的历史。
——永州墟市的青石板恢复原样，曾经开裂的摊位被时间倒流般修复，商贩们擦拭额上的汗水，仿佛从未经历那场恐怖的异变。
——王刺史的府邸重归寂静，他那异化的章鱼触须消失无踪，宴席上的宾客依旧醉卧在华丽的席间，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城隍庙外，曾经虔诚跪伏的信徒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头颅中钻出的蜈蚣生物在光芒中化作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些信徒们的表情迷茫，仿佛刚刚从梦魇中醒来。
镜像皇城的湮灭，不仅仅是一座城市的毁灭，更是一场现实秩序的修正。
但，胜利的代价，却刻骨铭心。
陈昊的代价
青瑶转过身，看向祭坛中央的陈昊。
他的身躯依旧挺立，但已不再完整。
他的左眼，彻底化作一颗棱镜晶体！
透明的棱镜结构中，无数流光交错，折射出无法被凡人窥视的未来。每当光线透过棱镜，他的瞳孔便会浮现无数重叠的画面——有的破碎，有的完整，有的甚至是无法理解的维度影像。
更糟糕的是，他的右臂已不再是血肉，而是由青铜锁链构成。
那条锁链似乎承载着虚界的规则，每一环都铭刻着封印的纹路。青铜锁链顺着他的肩膀缠绕而下，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肤之中，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青瑶的心猛然一紧，声音微微颤抖：“陈昊……？”
陈昊抬头，眼神依旧深邃，但那颗棱镜晶体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冰冷和疏远。
他缓缓举起那只青铜锁链的手，轻轻握拳，随着他的意志，那条锁链微微震动，空气中隐隐传来阵阵低沉的嗡鸣声，如同某种古老的规则正在回应他的召唤。
“……我还活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异样的磁性，“但我已经……不再完整。”
青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玉玺。
他们赢了，可是代价却令人心悸。
隐隐蛰伏的虚界
然而，就在青瑶心绪未定之时，她的星痕突然一颤，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她猛然抬头，目光扫过那些被“净化”了的世界。
——永州墟市的商贩们，虽恢复如常，但他们的眼神深处，闪烁着一丝异样的靛蓝星芒。
——王刺史站在府邸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底的瞳色隐隐浮现出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色泽。
——城隍庙的信徒们，一个个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瞳孔的最深处，仍有幽蓝色的光点若隐若现。
青瑶的手指骤然收紧，心跳加快，声音带着一丝未曾有过的冷意：“不可能……虚界的影响，应该已经被完全净化了才对……”
陈昊缓缓垂眸，他的棱镜晶体左眼微微一闪，随即冷笑了一声。
“虚界从未离开过。”
他抬起那只青铜锁链构成的右手，轻轻弹动，空气中荡漾出一道无形的震动。
在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微微一颤。
“他们的身体恢复了，但他们的灵魂呢？”陈昊目光深邃，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只要经历过虚界的污染，就不可能完全恢复。”
“那团星芒……说明他们已经变成了半虚界化的生命。”
青瑶心头发凉。
这意味着……虚界的种子，已经在他们的血肉和灵魂之中扎根！
或许下一次，当虚界的裂缝再度开启，不需要外部侵蚀，他们就会自行异变！
这一场胜利，不过是暂时的喘息。
未来的阴影
夜风吹过翡翠湖的废墟，星尘缓缓消散，世界回归寂静。
但陈昊却站在祭坛边缘，凝视着远方。
他的棱镜左眼透过时空，看见了王朝未来的影像——
他看见王朝繁华如故，但某些人类的影子在阳光下竟与虚界生物无异；
他看见废弃的城隍庙内，一名净化过的信徒跪在血泊之中，眼瞳深处的星芒忽然燃烧，化作异变的星噬者；
他看见更远的未来，一个身披王袍的男子坐在镜像皇城的龙椅上，瞳孔中没有感情，周围臣服着数不清的半虚界化个体……
这一切，或许就是王朝注定的结局。
青瑶轻声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陈昊微微侧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那笑意之中，却透着一丝无人能解的复杂情绪。
“我们赢了一场战斗，但战争还远未结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青铜锁链右臂，微微握拳，感受着那沉重而压迫的力量。
然后，他转身，踏入夜色之中。
——因为，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封印完成后的第七日，夜幕低垂，京都依旧沉浸在短暂的和平之中，仿佛虚界的阴影已经散去。
但青瑶站在观星台上，心脏却隐隐作痛。
她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璀璨，万物宁静。然而，当她的星痕微微发热时，北斗七星的位置竟骤然变幻，星轨偏移，一抹诡异的轮廓浮现——
那不是星象，而是终焉之门的倒影！
七颗星辰缓缓排列，交织出一道漆黑的大门，门框之上浮现着螺旋般的符文，与陈昊胸口的封印阵图如出一辙！
“不可能……”
青瑶瞳孔剧烈收缩，尚未反应过来，她的脖颈忽然剧痛，那道隐匿已久的漩涡印记悄然裂开，一缕鲜血顺着颈侧缓缓渗出。
星痕预见的画面，猛然冲入她的意识！
——终焉之门缓缓打开，浓稠的虚界能量从门内溢出，如黑潮席卷天地。
——一道人影从门内缓缓踏出，黑袍翻飞，棱镜金瞳已化作幽蓝的死寂色泽，陈昊的虚界化身，降临于王朝之巅！
——他的身后，百万星噬者大军如浪潮般漫延，它们的眼瞳幽蓝，皮肤苍白，如同曾经被净化的凡人，最终还是堕入了虚界的控制之下！
青瑶的心脏骤然收紧，她的指尖颤抖，喉间溢出微弱的呢喃：“……不……这不可能……陈昊已经封印了裂缝……”
但在未来的画面中，陈昊却只是平静地站在终焉之门前，抬起手，轻轻按住了自己心口的封印阵图，眼中无悲无喜。
“这不是终结。”
他的声音低沉，如星辰坠落的回响。
“当我完全虚界化时，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封印的震颤，青铜锁链的共鸣
青瑶猛然睁开双眼，现实世界的星象依旧如故，然而她却清楚地感觉到——
陈昊的封印，在共鸣震颤！
她立刻冲向翡翠湖畔，那里仍是终焉封印的所在地。
夜风拂过湖面，湖水微微荡漾，而站在湖心石台上的陈昊，正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胸口，掌心缓缓覆盖在青铜锁链与封印阵图之上。
青铜锁链在震颤！
一道道深邃的纹路顺着锁链蔓延，浮现出星痕般的蓝色光辉，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寸寸渗入陈昊的血肉，与他的血脉纠缠交融。
青瑶停住脚步，眼神充满不安：“陈昊！你的封印在不稳定！”
陈昊缓缓抬眸，棱镜晶体的左眼微微旋转，折射出诡异的星辉。
“不是不稳定。”他的语气淡漠，仿佛这一切早已预料，“而是融合正在加速。”
“我的血脉，正在彻底与虚界的力量同化。”
青瑶震惊地后退半步，手指收紧，呼吸微乱：“这不就是虚界化的征兆吗？！”
陈昊微微一笑，然而那笑意中却透着一丝无奈和……绝望的平静。
“所以，我才说，真正的考验还未开始。”
他的掌心轻轻按在封印阵图上，锁链震颤的频率愈发剧烈，仿佛在回应某个即将到来的命运时刻。
就在这一瞬，翡翠湖的湖面骤然冻结！
镜湖之境，终焉的对峙
青瑶睁大双眼，湖面上方的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凝结成一面倒映异界的镜湖。
在那镜面般的湖水倒影中，她看见了一道身影——
虚界化的陈昊！
他站在镜湖的另一端，黑袍猎猎，双瞳幽蓝，法则之刃垂落在身侧，而他的身后，终焉之门悬浮在黑暗的天穹，百万星噬者大军沉默地立于门前，静待他的命令。
青瑶呼吸凝滞，喉间发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景象……
但更令人绝望的是，倒影中的现实陈昊，与虚界化身同时抬起手中法则之刃。
一柄剑，直指苍穹，直指终焉之门，似乎即将封印它，结束一切。
而另一柄剑，缓缓下落，指向了青瑶的后心！
青瑶的身体猛然僵住。
她的脊背一阵冰冷，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道无形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利刃便会穿透她的心脏。
她的眼神颤抖，终于缓缓开口：“……你要做什么？”
现实中的陈昊并未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镜湖的倒影，声音平淡而遥远：“我不知道。”
青瑶心头一震：“什么？！”
陈昊微微垂眸，掌心的锁链缓缓收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属于人类的冷意：“如果有一天，我的意识彻底被虚界吞噬，而你就是终焉降临的最后阻碍呢？”
青瑶的血液几乎在这一刻凝固。
“……你在怀疑自己？”她的声音颤抖，“你……怕自己会杀了我？”
陈昊缓缓闭上眼睛，语气轻微沙哑：“不。”
“我怕的是，到了那一天，我已经不会再犹豫了。”
终焉的回响，未来的裂隙
镜湖微微晃动，倒映的未来逐渐扭曲，然而青瑶知道，这并非虚假的幻象，而是命运已经浮现的裂隙。
现实与虚界，终焉与救赎，双生的陈昊，双生的选择。
一边是王朝的毁灭，另一边是她的死亡。
青瑶的手指死死扣紧，指甲嵌入掌心，终于，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凝视着陈昊的棱镜金瞳。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挥剑指向我——”
“那就让我来阻止你。”
湖面骤然破裂，星辰重归沉寂，而远方的终焉之门，仍在无声地等待。
这场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