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铁钳一般的五指发力,付忠只听一声脆响,自己那千锤百炼的身躯竟在此刻显得格外脆弱。
半点抵抗没有的就被捏碎。
锥心疼痛而来,大雪天的他冷汗直流。
但...你废了我一只手,我还有另一只!
左手松开,右手手掌死死抓着刀柄。
牧风与付忠正面交锋,因为先前出拳的是右手,侧过时往左偏了一些,因此现在牧风的右手对着的就是付忠的左手。
而付忠的左手被废,右手持着血刀,从牧风的左方横斩过来。
牧风毫不犹豫伸出左手,手掌张开,试图这样挡下血刀。
可...你挡得住吗!
付忠眼中发狠,这一刀,要你上下分离!
但......
张开的手掌五指合拢,牧风将那刀刃死死的抓在手中,刀锋并未触及到牧风掌心,他就用五根手指,抓住了刀刃。
尽管刀芒锐气撕碎了他的肌肤,整个手掌刹那间血肉模糊。
只用看的都能让人倒吸冷气。
可他,真挡住了!
双方展开角力,付忠显然不是牧风的对手,被逼得节节败退,失去一只手,就连最强的的兵刃也被限制,付忠...如何对抗牧风!
即便你手持神兵利器,该如何败你就如何败你!
武夫狂傲,伟力归于自身,神兵利器虽也是武夫实力一环,可...自己这千锤百炼的肉体,才是最强大的!
你凭什么以为,拿着个神兵利器,就能与自己千锤百炼的肉体抗衡!
手掌接连挥动,脸庞、胸口、手臂,甚至于腿脚,都被一一攻破。
当最后一击落下之时,付忠吐出一口鲜血,打在了牧风脸上。
滚烫的血液融化了地上的雪花,付忠半跪在了地上,喘着大气。
他在三年前投靠大夫人,得到大夫人赞赏,赐下了宝物,从此鲤鱼跃龙门,真正踏足武道境界。
这三年来,他每日都不曾落下修行。
磨炼身躯、提升气血,时刻不忘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本以为二公子哪怕突破至龙门,自己凭借着手中神兵利器也能拿下二公子,不曾想...被拿下的是自己。
神兵利器也不能帮助自己取得胜利...二公子,果真厉害!
“可二公子,你是否忘了,此次前来杀你的,除我之外还有军中武夫呢?”
牧风身后,二十七人早已结成军阵,气血鼓动,灵力迸发,他们身后似乎浮现出了一道刀刃虚影,那虚影锐利,斩断风雪,即使隔了数十丈之远,也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他们刀锋一指,刀刃虚影顷刻间飞出。
对着牧风就狠狠刺去。
付忠这时忽地死死抓住牧风。
本应该被拧断手腕的手指竟然迸发了气力。
武夫的身躯,哪有那么简单就废了!
骨头没了还有血肉,血肉没了还有灵力。
付忠面目狰狞。
二公子,死吧!
前后夹击,退无可退...只是,牧风根本就没想退啊。
他直勾勾的盯着付忠的脖子。
这颗脑袋...真好啊。
他右手抓着付忠脑袋,也不管身后刀芒袭来,只一个劲地用力。
脑袋发疼,好似要被拧下来一样,脖子开始扭曲,肉体开始了撕扯...付忠感觉到疼痛,他似乎意识到牧风想做什么。
心中大惊。
这个家伙!?
二公子...难道就不怕吗?!
脖子愈发的疼,牧风手上力道愈发的大,付忠本想坚持,等到刀刃撕碎牧风的五脏六腑,便能够转危为安。
可...刀锋的确刺穿了牧风的身躯。
从背后,贯穿前胸。
但牧风没有停手,那穿胸的疼痛似乎并未影响他做些什么。
付忠感觉到了害怕。
他是真的...想要将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不、不好!
付忠奋力反抗,可重伤的他如何对抗得了牧风?他已经清楚的听到,自己肉体内部的撕裂!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恐惧。
“二、二公子,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
“付忠。”
付忠惊恐中,牧风在战斗后第一次开口了。
“我...想你们了。”
想、想我们了?
什么意思?
付忠恐惧地望去,只见牧风眼中一片宁静,好似...早已预料。
他这时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从头到尾,牧风似乎都极为坦然。
他们的出现、彼此的厮杀,似乎早已被他料想。
为何、为何会如此平静?
又为何...明明被马阳看见,却又不杀了马阳,或逃出寒山?
啊,是这样啊...二公子,您是故意让他通风报信,而后让大夫人派人前来。
他、大夫人...他们都上当了!
可是...您不是,被追杀的一方吗?
血肉被硬生生扯下来,肌肤不规则碎裂,付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在死亡。
不、不!
他不想死!
手中血刀一丢,他拼命挣扎着想逃跑。
但没了血刀牵制牧风另一只手,他这不是...死得更快吗?
牧风左手空出,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摁倒在了雪地之上,而后...骨肉分离。
鲜血如喷泉那样喷涌出来,染红了一大片的雪地。
直到最后,付忠都不明白,为何牧风...敢这般大胆......
牧风缓缓站起来,提着付忠披头散发的脑袋,将他放在眼前,看着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模样,轻声道:“你欠我娘的命,还清了。”
多活的这些年这笔账,我就不要了。
反正你也没什么好东西。
头颅随意的丢下,牧风忽地看到,落在雪地上的血刀正慢慢吸收猩红的血液,刀身甚至发出了宛若心脏跳动般的光芒。
牧风露出嫌弃表情。
这刀是魔刀吧。
堂堂大儒之女,手里也会有这种魔刀啊。
不过想想,军队为血煞之地,每每战争一开就是尸山血海,有这些东西好像也挺正常。
虽然不喜欢魔门,不过比起魔门,更不喜欢的...是安南王府的走狗。
这刀能暂且用用。
牧风捡起刀,看向身后那二十七人。
风雪之中,鲜血遍地,猩红刀身宛若心脏一动一动。
那二十七人也是从战场之上厮杀出来的百战之兵,见惯了尸山血海,什么人屠杀神,军营里多的是。
即便是手撕敌人的也有。
此刻的场景对他们而言应该不足为奇。
但...就是不知为何,心脏跳动得有些快,身经百战的他们,心底里竟涌现出了一丝...畏惧!
牧风持着刀向他们走去,牧风一步往前,他们就一步退后,二十七人面对一人,被吓退了?
他们对视一眼,紧了紧手中刀刃,他们是将士、是士兵,只有战死的士兵,没有退缩的士兵!
今日,和这家伙拼了!
牧风与他们厮杀到了一起。
风雪越来越大,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染红了整个雪原。
当最后一人倒下时,牧风沐浴在鲜血中,手中的血刀发出嗡鸣,好似满足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