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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此子如何?”

待江夏退出,武则天问道。

上官婉儿笑道:“江翰林乃是太后的福将呢。”

“福将?”

武则天想想也是,江夏进献的四句话,解了她登顶的最大难题,她需要做的,是示之以天下,让大儒们辨经,她再适当引导,就有了登基的理论根据。

这不比依靠酷吏制造恐怖好多了?

当然,酷吏现下仍有用处,还没到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不过也要敲打敲打了。

“拟旨!”

武则天喝道。

“诺!”

上官婉儿于小案前坐下,提笔蘸了满墨待写。

武则天道:“贬岑长倩为豫州刺史,接替狄怀英处置虺贞谋反案善后事宜,调狄怀英任洛州司马!”

上官婉儿不由道了声高!

越王李贞谋反时,狄仁杰以文昌右丞改任豫州刺史,时宰相张光辅率军平叛,纵容部将大肆勒索。

狄仁杰一概不从,还正言斥责张光辅,称其罪甚于李贞。

张光辅怀恨在心,于回朝后弹劾狄仁杰出言不逊,侮辱宰相,如今刚好把狄仁杰调走,由岑长倩接任。

这也是太后给岑长倩的一个机会,倘若岑长倩实心办差,可视为诚心悔过,彻底归附太后。

若是阳奉阴违,杀之也不为迟。

同时向天下示之以宽,隐约暗示着,朝廷的恐怖氛围要散去了。

而这一切,都来自于江夏。

若非那四句偈语,太后的态度怎会转变?

这也是她乐于见到。

这个时期的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一样,都未黑化,心里仍有良善存在,突然她有感,喃喃念诵着四句偈语,越发觉得精妙。

天下怎会有这般男儿?

一时之间,眸光竟有些痴了。

随即回过神来,提笔书写,太后表达的只是意思,还需要她来润色。

……

出了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江夏健步如飞。

刚刚祭出心学四句,也是灵机一动,毕竟太后如拐弯抹角的问起獬豸之事,很难不露马脚,索性搞把大的,把心学祭出来。

毕竟说到底,武则天是女人,女人的感性大于理性,让她舒服了,她看你百般顺眼,你让她不舒服,你再有理,她也会鸡蛋里面挑骨头。

当然,其中的度要把握好,否则被视为舔狗,就得不偿失。

那么,为何不祭出理学?

因为理学的根旨是存天理,灭人欲。

天理是什么?

李唐皇室!

理学必为太后不喜,而心学的根旨是天理映照人心,禀人心认知而生,只须改变人心认知,即可更易天理。

这天然为武氏代李服务,以太后之老练,必能听出言下之意,反正武周代唐是历史本番位面发生的真实事件,自己虽有媚谀之嫌,却也是顺应天心之举。

另江夏不为太后注解,实是不愿涉入太深,他的目地只是脱困解围。

说句现实话,天下姓李姓武,与他何干?

很快回了太医署,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见着江夏,岑羲不由哈的一笑:“江医正,你这是三进肃政台了啊!”

他的心情很好,虽然獬豸断了岑长倩的罪,可这都是鸡毛蒜皮的小罪,对权贵来说,啥也不算,让他看到了亲叔获释的希望。

“是啊,阁下三进三出,堪比常山赵子龙耳!”

“哈哈,三进三出,杀的肃政治人仰马翻,壮哉!”

众人纷纷附和,气氛高涨。

江夏重重拱手,笑道:“奸邪宵小纵呈一时之凶,煌煌大日之下,也必灰飞烟灭,我等胸怀正气,何惧之有?”

说着,似心中激荡,放声吟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

“好诗啊!”

“妙哉!”

顿时,情绪被点燃了,太医署里,哗声一片。

2!

1!

3!

……

一大波透明数字汹涌袭来,总计有503点,江夏含着热泪收下,又与众人寒喧了一会子,便回了咒禁科。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抽出时间整理针术,提炼在幻境中的见解,这对于他,相当于前世的教学总结,也是一个温故知新的过程。

某些临床医生,同时是医学院的老师,江夏便是如此,前世不知带了多少学生,做一份教案,并不吃力。

笔端沙沙作响,不时有灵光迸现,不觉中,已是傍晚,江夏落下了最后一笔,将针术由浅及深,结合实例,一一阐述。

又从头到尾检查了遍,颇觉满意。

当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梅花内卫能否将之推行下去,就不关他的事了。

次日一早,江夏出了洛阳北门,取出铜牌,以意念沟通。

山道上,渐起迷雾,比之晚间的阴森恐怖,白天稍好些,不过道旁亦是浓雾翻滚。

江夏沿着山路行走,没一会子,就凭着铜牌进了牌坊,沿着一条小径走去。

“师弟!”

慧珏远远见着江夏,挥手唤道。

“师姐!”

江夏笑着拱手。

慧珏笑道:“师弟可是针术已经整理了出来?”

“正是!”

江夏道:“今次便是来交差,常都尉在吗?”

慧珏道:“都尉去了豫州,越王李贞兵败之后,阴魂不散,化为虺,祸乱一方,都尉便是去处理此事了。”

江夏愕然道:“太后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2!

“噗嗤!”

慧珏掩嘴一笑,小粉拳轻捶了下江夏:“亏得是在卫里,在外面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越王李贞即便自尽,太后仍恨之入骨,贬姓虺氏,极尽侮辱,这不正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江夏也弄不清李贞死后化为虺,是否与太后的贬斥有关,不过这对于太后并非好事。

“傻了你?”

慧珏见江夏定立不动,嗔了句,便笑道:“都尉走前已经交待过啦,你若整理出了针术,就让我领你去见药真人,你今次可是带来了针术?”

“带了!”

江夏点头。

“走罢!”

慧珏放出一只飞梭,约丈许长,两尺宽,形制如后世的大滑雪板,踏了上去,唤道:“此去药真人的园子,还远的很,一日一夜也走不到,师弟上来吧,站我后面,我带你过去。”

“噢!”

江夏依言站在了慧珏身后。

慧斑略一迟疑,轻声道:“师弟初次乘飞梭,身形难免不稳,你可以……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这……”

江夏有些犹豫,但还是把手搭在了慧珏的腰间。

“哎呀,你想掉下去啊,另一只手呢?”

慧珏不满的催促。

‘罢了,罢了,人家都大大方方,我何必扭捏作态?’

江夏心里发了狠,双臂一环,拦腰抱住慧珏那刚健有力的腰肢。

慧珏身体有了轻微的颤抖,俏面也是不自然的刹那潮红,就掐动印诀,喝了声:“起!”

飞梭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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