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小子本想硬气的说谁要你治,可话还没出口,就身形一个踉跄,额头那王字纹紧紧拧了起来。
“小虎,让他看,我们都在,谅他不敢使坏。”
那被称作胡姊姊的女子颇有大姐头的风范,哼道。
“来吧!”
叫小虎的威严小子瓮声瓮气道。
江夏一把扯住他那粗壮的的手臂,摞开衣袖,就见手臂上,满是黑黄色的毛发,当下将三根手指拈上腕脉。
果然,这不是人类的脉搏!
小虎的脉搏异常浑厚粗壮,跳动也快,体内虽也有五轮,可是律动的规律与人类完全不同,以他熟练圆满的医术,竟是全无头绪。
江夏沉声道:“我从来没有给妖精治过病,对妖精脉搏的要点亦无所知,你不如先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哪里不舒服?”
“什么?你看出来了我不是人?”
小虎一惊,把手臂扯了回去。
“仅凭外表我不能确认,但是搭上脉,就知道你是妖精了。”
江夏微微笑道。
“你明知我们是妖精,你不怕我们啊?”
一名红眼小女孩,呲着大门牙,故作凶恶的模样道。
开玩笑,阴诡妖魔江夏都不怕,而且每晚站秘库大门前练胆可不是白练的,区区小妖精何足道哉?
“你这丫头是兔子精吧?”
江夏乜斜着眼打量。
“你怎么知道?”
小兔子精刚本能的应了句,就意识到漏底了,连忙捂住嘴。
“嘿嘿!”
江夏心头一乐,如撸宠物般,伸手揉起了小兔子精的头顶。
“嗯!”
看上去象头发,摸上去毛茸茸。
舒服!
“不要揉,再揉长不高啦!”
小兔子精不满的瞪向江夏。
江夏这才把手拿开,正色道:“我没有恶意,我今天只是回来看一看,并非要赶你们走,当然,如果你们是坏妖精,那我可得报官了。”
“才不是呢!”
那小兔子精嘟囔道:“我们从山里一路流浪过来,也没招惹谁,可是有神枪会的歹人认出了我们的真身,要把我们抓走,好象是要扒皮炼药。
毕竟妖精血肉中的气血之力比人类强多啦,然后小虎哥哥被他们打伤了,亏得胡姊姊使了幻术,才带着我们逃走,再然后发现了这间院子空着,于是住了进来。
每日我们都小心翼翼,除了轮流出去找吃的,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又怎么可能是坏妖精呢!”
“嗯!”
又一只兔子精重重点头:“我们可没害过人呢,胡姊姊也不让我们害人!”
“哦?幻术?能否教我?我愿意付出报酬。”
江夏目光灼灼,看向了胡姊姊。
“哼!”
胡姊姊哼道:“这是我的天赋技能,教你了你也学不会。”
“能否学得会还得教了再说!”
江夏不以为然笑道:“眼下还是先给小虎治伤,把衣服解了,我给你检查下!”
小虎看向了大姐头。
“就按他说的来吧!”
胡姊姊道。
“噢!”
小虎脱下破烂的上衣。
江夏问道:“哪里不舒服?当日是怎么受伤的?”
小虎道:“铁枪会的那些歪瓜裂枣来十个都不是你家虎爷爷的对手,但是他们有术士,放出个骷髅头,趁我不备,在我的后背咬了一口,你看!”
说着,就背转过身。
那毛发异常旺盛的后背靠心口位置,有一排明显的齿印,有简易处理过的痕迹,但很粗糙,也不通药理,周边一大块都发黑腐烂了,齿印呈绿色。
江夏略一沉吟,取出银针,在后心一带接连下针,每一针下去,毒素都聚集起来,又象是有什么东西要显形一样,那牙印渐渐鼓涨,浑如一排绿色的牙齿。
却是募然间,一只骷髅头从牙印处跃了出来,就要咬向江夏。
江夏身形一闪,骷髅头掠着他的胳膊而过,牙齿缝滴落阴绿色的液体,又咬向那两只小兔子精。
“啊!”
小兔子精捂着耳朵尖叫。
却是有滚滚咒声炸响。
“南无司得里牙,提维嘎难,打他噶打难!
嗡!
维喇及,维喇及!
嘛哈……”
如今的明王杀生大咒,从开始诵念就在发挥作用,恐怖一层层的扩散,一尊大轮明王虚影在江夏后背浮现,四只手掐着印诀,嘴里同步念诵。
骷髅头被定住了,却是剧烈颤抖,两只眼眶中,有阴绿色的火苗在燃烧,仿似要挣脱这恐怖的意境。
“莎哈!”
随着最后一声呼喝,大轮明王令旗向前一挥!
一层阴风伴随着莫大的恐怖席卷而去。
“轰!”
骷髅头崩裂,化作一堆骨片落在地上,眼眶中的阴绿色火苗也于倾刻间熄灭。
“啊,灭掉了!”
那尖嘴猴腮的小男孩,单腿金鸡独立,伸手不停的挠着脖子。
其余小妖精眼里,也是现出了喜色。
“不!”
江夏却是摆手道:“这并非本体,我能感应到,本体还在,只是我的咒禁之术还粗浅的很,未能追溯到本体。
这术法我不知其名,但应该是一种阴毒的法术,以本体的污染,种下分身,以宿主的血肉供养,当完全长成时,小虎将失尽一身精血而死。
而这只骷髅头也将如瓜熟蒂落,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个体,幸得还未长成,不然我也不能轻易将之灭掉。
你们先前说,神枪会觊觎你们的血肉精气,是那位小娘用幻术才得以逃脱,但是如今看来,很可能是故意放你们走。
毕竟小虎已经中了招,假以时日,待那骷髅头成熟,再给你们各自种下分身,亦可轻易收割,又何须大动干弋,须知,洛阳有梅花内卫,倘若惊扰了梅花内卫,岂非得不偿失?”
尽管小妖精们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江夏的推测很有道理,一时间,个个面色如土。
小虎更是懊恼的猛一拍大腿:“我差点害了大家!”
‘这不怨你,是他们人类太狡猾了!“
胡姊姊瞥了眼江夏,哼道。
“妖精有好妖和坏妖之分,人也分好坏,小娘子,不能一概而论啊!”
江夏回瞪了一眼,便道:“如今毒灶已经拨除,接下来就好治了,你别动,我继续给你施针!”
说着,就在小虎的伤口四周,以针尖去挑,再辅以指掌按摩,一蓬蓬的绿色脓水喷溅而出,腥臭难当。
不过,每喷出一蓬,小虎的面色就恢复了些,待得十几蓬绿水喷完,小虎浑身都透着股轻松劲。
“果然是神医呢!”
两只小兔子精欢欣雀跃。
江夏摆摆手道:“仅靠针术,并不能将毒素彻底拨除,还须辅以药石之功,我去抓几副药材回来!”
随即转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