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夏的针法、医术与按摩已经学无可学,但他仍碾转于诸科之间听课,毕竟各科的教授与助教皆非浪得虚名之辈,教学中,时而会有灵感迸现。
而医学一道,最忌闭门造车,也忌自足自满,旁闻博记,采众家之长,方能令医术精益求精。
一晃,又是五日过去。
这五日里,针术与按摩各加了两个点,医术仍原封不动,想来还须有契机,才能突破到精通。
同时,江夏也未放下对禁咒之道的修炼,目前掌握的五大咒术,各加了数点,五品咒禁术的总体数值,也臻至36。
认同点恢复到了858。
他还着重钻研水鬼咒。
“天干有序,癸水之阴,玄黄肇判,乃见真形,神禁宧水,凝阴聚体,今召汝来,以汝换命,五藏神明,持意持神,敕!”
这刻,江夏诵念着水鬼咒,精神与冥冥交感。
突然院里一株梅树底下,荡漾起了漆黑的水波,约尺许方圆,一只枯黄,散发出腐尸腥臭的爪子从水波中伸出,五指之间有蹼,布有细密的鳞片,一把抓在了梅树桩上,往水中拖去。
“喀啦啦!”
整株梅树都往那尺许见方的黑水潭里倾覆,树皮迅速变黑,残枝败叶嗤嗤落下。
江夏忙对自己使用般若波若蜜多咒,通过观的视角,可以看到一蓬蓬的阴诡气息已然摧毁了梅树的生机.
却是蓦然间,鬼爪消散了,水潭也消失无踪,梅树处于半倾倒的状态,树干上有一记漆黑的爪印。
再看面板:
【咒禁六:水鬼咒(入门)1/100】
江夏了然,水鬼咒入门了,刚刚施咒中断,是对咒禁的应用还不熟练导致。
“哈哈,就知道江医正在这里!”
就在他准备加点之时,却是一阵哈哈笑声传来。
苏份、魏晃与岑羲联袂而至。
今日柴叔也在,正哈着腰引路。
“三位已无恙了?”
江夏一怔,便喜道。
苏份如劫后逢生般,叹了口气道:“浑如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我等被放血疗毒,然后又被迫吞下蛊虫,游走于全身,收纳阴诡气息,这滋味……
哎,就如无数蚂蚁在身体里爬行一样,还得服用一种味道辛辣的丹丸,服后身体如火烧,一直持续了三日。
这三日里,每日都生不如死呐!”
江夏仔细打量,果然,三人的面色都有些苍白,随即笑道:“驱除了阴诡气息总归是好事,受点苦也值得,不如今晚咱们再聚一聚,上回去簪花楼,我记得还没付钱呢。”
“哈哈~~”
魏晃哈哈一笑:“可不会让你白占便宜,不过今日另有要事,刚从梅花内卫出来时,簪花楼遣人找了过来,要对那日的义举表示感谢,趁着时辰还早,就一起去一趟罢。”
“也好!”
江夏心里挺期待的,他不是那种做好事不求回报的性子。
四人出了太医署,苏份三人讲诉着在梅花内卫的见闻,其实他们也接触不到什么机密,却是一段难得的经历。
一路说说笑笑,江夏又收获了六点认同,不觉中,来到了簪花楼,通报来意之后,被引领进去。
这个点,小娘们都陆续起床了,但还未上客,多数在梳妆打扮,时而就有裹着厚厚袍子,下面却光着两条腿的女子从屋里跑出来。
“四位郎君,里面请!”
这时,引路的老鸨伸手示意。
四人略一点头,迈入屋子。
屋角熏着香料,刘真人端坐于案后,正伏案书写着什么。
“见过真人!”
四人齐齐施礼。
“嗯~~”
刘真人站了起来,略一扫视,笑道:“四位郎君不用客气,今次请你们过来,是为答谢上回的义举,虽然黄白之物难以聊表谢意,却是簪花楼的心意所在!”
说着,拍了拍手。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四名女子捧着托盘从侧门进屋,各自来到四人面前,娇声道:“郎君,请!”
每一只托盘里,均有一叠银票,还有一封契书和一副钥匙。
刘真人笑道:“几位家里虽然不缺钱财,但银钱多了也不咬手,今以纹银千两,还有洛阳城东洛水边小院一座相赠,万勿推辞!”
“哎呀,这如何使得呀!”
苏份笑着连连摆手,可那神色间,写满了愿意二字。
也确实,银钱多了不咬手,更何况还有一座小院。
如今的洛阳,寸土寸金,纵然洛水两岸建有一百零三坊,也不够住,并且因着宵禁,很多富人在城东洛水北岸修建宅院,数十年过去,已然形成了一片富人聚集区。
比城内的环境更好,也更自由。
而在洛水南岸,则是一排排的码头。
刘真人笑道:“四位郎君皆是一时俊杰,今以区区薄礼酬谢,也是结个善缘,他日若要再结交四位,怕就不只是这些了,如此算来,还是我们簪花楼讨了便宜呢。”
既便是江夏,也不得不承认,刘真人的口齿极好,话语让人如沐春风。
“哈哈,在下就愧受啦!”
“托真人的吉言,他日若真是飞黄腾达,必不忘此情此景!”
“多谢真人!”
四人纷纷接过托盘,又与刘真人互相吹捧了一阵子,便告辞离去。
出了簪花楼,才纷纷拆开契书。
“我在春燕坊第六间,你们呢。”
苏份问道。
魏晃道:“我在秋月坊第三间。”
岑羲接过来道:“我在夏荷坊第十六间。”
江夏也嘿嘿一笑:“巧了,春夏秋冬都凑一起了,我在冬暖坊第四间。”
洛水北岸新建了十余座坊市,其中以春夏秋冬四坊的环境最好,沿着洛水一字排开,夏日碧波粼粼,于水面垂钓,别有一番风味。
这四坊的宅院,有钱都未必能买到,而簪花楼一下子拿出四座,既显示了其浑厚的实力,也展现出充分的诚意。
“诸位,今日我便不过去了,这些日子一直未归家,还得先回家里一趟,年前找个时间,咱们再聚一聚,如何?”
苏份又道。
“如此甚好,咱们也得回家了!”
魏晃与岑羲纷纷点头,魏晃还补充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万不可让家里知晓啊!”
苏份与岑羲均是现出了会心的笑容,簪花楼赠的院子,最大的作用是金屋藏娇,这本就不是能宣之与口的事情。
更何况私受簪花楼的重礼,家里知道了,怕是会横生枝节。
“也罢,我们就在此分开罢。”
江夏也笑着拱了拱手。
“告辞!”
“他日再聚!”
苏份三人拱手回礼,依着远近路程,各自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