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沐晨捂着脑袋，隐隐感觉到一个包正在冒出来。
楚玖璃这一球力度控制的很好。疼，但又没那么疼。
不过张沐晨没心情继续当什么教练了。
“算我倒霉。”他撇撇嘴。
毕竟刚刚才挑逗了一番楚幼婷，被楚玖璃回敬一球也不算太冤枉。
张沐晨叹了口气，懒得再计较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球场。
站在一旁的王诗诗目送着张沐晨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冷淡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楚玖璃，心里满是疑惑。
这俩人之间的气氛为什么总是这么诡异？
她抬手冲楚玖璃挥了挥：“玖璃，我去看看他。”
不等楚玖璃回应，王诗诗便一溜小跑追了上去：“喂，哥们，等等我！”
楚玖璃站在原地目送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操场上的喧闹仿佛离她们远去，只剩下她和楚幼婷面对面站着。
楚玖璃的目光轻轻落在楚幼婷身上：“刚才我看见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啊……没有，没有！”
楚幼婷立刻慌张地摇头，双手在面前摆了摆：“我在这里练投篮。他只是路过认出我来，所以教我……”
“真的吗？我看到他又是捏你的手，又是捏肩膀……”
“没……那……那是纠正姿势。嗯……纠正姿势。”楚幼婷努力的维护辩解。
楚玖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看到他对你动手动脚一时间生气，没控制住。看来是我误会了。下午上课我会跟他道个歉。”
“小幼，如果你想学篮球我教你就好了。不需要外人。”
“噢……好。”楚幼婷点点头，声音软软的。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篮球，余光却忍不住偷偷瞄向不远处张沐晨离开的方向。后者的影子在阳光下拉得很长，身边还跟着一脸轻松的王诗诗。两人说着什么，似乎相谈甚欢。
楚幼婷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小声说道：“姐姐，诗诗好像和张沐晨走得很近。”
楚玖璃闻言，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的背影：“王诗诗说他们两个是哥们，纯友谊。”
“噢……那就好。”
楚幼婷低下头，轻声应了一句。不过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在心里念着。
“走吧。换个安静的地方，我教你投篮。”楚玖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楚幼婷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
她跟着楚玖璃朝球场另一边走去，冬日的阳光照映着两道纤细的背影。
……
张沐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手里握着一瓶向别人要来的冰露。
这个天气的矿泉水透着凉意，用来当冰袋再合适不过。
他低着头，一边用冰凉的瓶身在额头上的包上滚动着一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旁边的王诗诗凑过来，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帮楚玖璃解释。
“其实玖璃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那球完全是个意外......”
“行了行了，别提她了。”张沐晨无奈地摆摆手。
自己只是好心教楚幼婷投篮而已。而且楚幼婷也是一心学习，脸都羞红了，不是，是冻红了。
但是这个做姐姐非得打扰他的教学时光。
可恶。
下次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再逗逗楚幼婷吧。
哦不，是教学，正经教学。
张沐晨如是想着。
“哥们，和你说个事。”
王诗诗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让我去打听玖璃家的地址，她不肯给我。”
张沐晨哦了一声，倒也觉得正常。他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冰露换了个位置，继续敷着额头上的包。
楚玖璃把妹妹保护的那么好，肯定不愿意轻易透露家庭地址。
如果被人发现他和她妹妹一起住，肯定会有人觉得奇怪的。
王诗诗：“不过我知道她是租的房子。上次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到柳老师询问她的家庭情况。”
“哦？”张沐晨挑挑眉，“继续说。”
王诗诗：“我当时就听到玖璃说她父亲在外面打工，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柳老师还让玖璃留了她父亲的电话。哦对了，还留了房东的电话。柳老师说玖璃一个女孩子在外住不安全，多留几个人的电话以防万一。”
“房东？”
张沐晨迅速捕捉到了关键词，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吆西。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并且顺手拍拍王诗诗的肩膀：“Bro，你这次立大功了。”
王诗诗被他拍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张沐晨已经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走去。
“哎，你去哪儿啊？”王诗诗连忙追上他，边走边问。
“找漾姐。”
“找她干嘛？”王诗诗满脸疑惑。
“这你就别管了。”张沐晨挥了挥手。
王诗诗眨了眨眼，语气神秘兮兮地凑近张沐晨：“对了对了，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柳老师的。你想不想听？”
张沐晨：“你要是想说我就听，不想说就拉倒。”
王诗诗佯装委屈：“不是吧，哥们，一点情绪价值都不给？”
张沐晨：“你给我一张富兰克林，我给你三天情绪价值。就算你底盘漏了，我也天天给你送红糖姜茶。”
“你早说啊，哥们！不过可惜，前两天我刚来完，这几天是真漏不了了。下次吧。”
“……”
张沐晨扶额。
就没有王诗诗接不上的话。
但不得不承认，跟这种人当哥们，偶尔斗斗嘴，开开车，还挺有趣的。
两人并肩朝着教学楼走去。虽然体育老师严令禁止体育课期间去教学楼打扰上课。
但张沐晨心里有底，他是去找柳舞漾的，只要不在楼道里制造噪音，没人会特意管他。
王诗诗一边走着一边和张沐晨聊八卦。
“我跟你说，我上次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王主任和柳老师的对话。王主任让柳老师评优秀教师。”
“这不很正常吗？”
“哎呀，你听我继续说嘛。柳老师拒绝了。她说不用了，她教两年半就回美国了。”
“什么？一坤年就走了？”
张沐晨愣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满脸惊愕地看着王诗诗。
“哥们，你又黑我家鸡哥。”
好好好，抓着了，两个小黑子。
王诗诗：“她说自己是只是外聘的合同工，合约只有两年半。两年半后她就要去美国了。”
张沐晨沉默，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柳舞漾的电脑壁纸。
是啊，一个麻省理工的硕士怎么可能屈才当一个普通的高中老师呢？
她会来这里任教一定是有原因的。
“Bro，不得不说你这耳朵听八卦的本事真是绝了。”
王诗诗扬起下巴，一脸骄傲：“那当然。”
张沐晨：“不过你跟我到教学楼干嘛？又不是你找漾姐。”
“我要拉屎。”
“……”
王诗诗：“拜拜！”
她冲着张沐晨挥挥手，一溜烟地跑向拐角的厕所。
这家伙……
张沐晨盯着王诗诗的背影，啧啧一声感慨。
王诗诗长得倒不错，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看起来很有神。可惜就是胸小小的，少了点女孩子的味道。
他转身上楼，走到柳舞漾的办公室门口。
门轴发出一声轻响，张沐晨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只有柳舞漾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咖啡香味。
柳舞漾抬起头看向张沐晨。
柳舞漾今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在窗外阳光的映射下反着微光。眼角下那颗泪痣随着她的抬头动作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腿上依旧是标志性的黑丝。
眼镜，黑丝，教师.jpg
“你头怎么了？”
柳舞漾诧异的看着张沐晨额头上的包。
“打球时候不小心磕着了。问题不大。”
张沐晨轻描淡写盖过，随后把门关严实，防止王诗诗那种八卦耳朵再偷听。
“漾姐，我过来和你确认一个事。”
张沐晨拉过来一张椅子，很自然的坐到柳舞漾身边。
柳舞漾轻轻挑眉：“什么事？”
“两年半后你就要走吗？”张沐晨没有绕弯子，直球发问。
柳舞漾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听朋友说的，所以过来确认一下。”
柳舞漾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真的。不过准确说是两年后，把你们带到毕业我就会辞职回美国继续深造。”
“哦，好吧。”张沐晨叹了口气。
柳舞漾看着他这副模样，咯咯一笑：“舍不得我？”
张沐晨瞄了一眼柳舞漾的黑丝美腿。
“班里的人会舍不得你的，尤其是男生。”
柳舞漾美眸盯着张沐晨：“那你呢？”
张沐晨耸耸肩：“两年后我都毕业上大学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再说了，大学辅导员更漂亮，更香。”
“……”
柳舞漾气笑了。
奶奶的，还没上大学就想着搞辅导员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