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我特么给你脸了是不？”
四姐夫王常胜一声‘小睁眼瞎’，让秦达当即就拉拉脸了。
当然，秦达不是因为这个翻脸，而是为了一件还没发生的事儿。
秦达三叔王五七家的大闺女王丽萍就是秦达大嫂。
秦达的四姐秦晓，也嫁给了面前的王家老二王常胜。
虽说秦达评价面前的王小二不在好人数里，但这犊子也不算是纯粹的坏人。
王小二这不好不坏的物件，进了林场这样的大染缸后，好的没学多少，坏的可没少往心里装。
八三年过年前后，王常胜还在林场营林组里厮混。
年前年后也不知王小二被什么人撩扯，跟团结屯子一户拉帮套的人家打上了连连。
说白了就是中了人家的套子，而且下套子的人多少沾点刁钻。
王小二弄的这骚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就被人捂在了被窝里。
而是年根前后，被煤矿家属区的人给看见了。
那是什么时候，正值严打初见成效的时候。
屯子里、家属区的花边消息一传，可就引来了林区派出所的关注。
为了平王小二的骚事儿，秦宋王老哥仨也是舍了大脸面，给那户拉帮套的人家在林场安排了两个正式工，才给这犊子从靶场上拉了回来。
秦达估计，王小二的骚事儿，弄不好已经在勾勾搭搭了，借着他嘴里的零碎翻脸，倒也不是他这个做小舅子为四姐秦晓鸣不平。
而是可怜那老哥仨！
王小二弄出来的这骚事儿，可是让老哥仨在双林县丢人丢大发了。
“伍子，你特么咋跟你三哥说话呢？”
见小五子秦达的狗脸说翻就翻，三家排行老二的宋怀军，先就不乐意了。
“二哥，这儿没你的事！”
秦达手上、嘴上同时动作，挡住了三姐夫宋怀军，双眼一瞪，就看向了四姐夫王常胜。
“王小二，你要是对不起我姐，我特么给你揽籽儿捏碎了。”
“你……”
被秦达这个小五子威胁，三家行三的王常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刚要发作却想起了一件事。
王常胜一愣，宋怀军的脸色可就变了，如果是他闹出些花花事儿，回家之后虽然不好说话，但没什么危险。
但王小二他爹是他们的三叔王五七，他媳妇是他们大爷秦茂业家的小闺女。
就冲这个，用不着秦达捏碎王小二的揽籽儿，三叔王五七就先给他捏碎了。
“王小二，你特么啥玩意儿变的，四妹长得可不差啊？你弄这骚事儿，三叔不得废了你？”
听到宋怀军的质问，王常胜也面现愧色，犹犹豫豫的解释道：
“这事儿刚就有个眉目，营林那边的临时工王二虎子给我介绍的，他说团结屯子有家人过不下去让我拉帮一下……”
王常胜一解释，秦达就知道这事儿有缓，但宋怀军可不看这个，坐在炕上伸腿就给了王小二一脚。
“你特么还真是活够了，那王二虎子特么就是个大茶壶，他特么给你介绍的是黄瘸子媳妇吧？”
跟秦达不了解林场的情况不同，王常胜提起王二虎子，宋怀军也就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团结屯子的黄瘸子媳妇，就跟煤矿家属区的孙二媳妇一样式儿的。
说她们是寡妇扯业那还是好听的，说不好听的，那就是村屯里面的半掩门子，早前属于娼户。
在宋怀军看来，王常胜就是去照顾孙二媳妇，也不该去撩扯黄瘸子的媳妇，毕竟人家爷们还没死呢！
“王小二，你特么知道我咋到向阳屯子的吗？二哥说你是找死，还特么真是那么回事儿，这事儿对吗？”
虽说三姐夫宋怀军说的只是只言片语，但秦达一听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对！可我还没跟黄瘸子媳妇有啥呢！”
见王小二认错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站在炕下的秦达，也抬脚给了他一下。
“王小二，不是你做的对不对，而是这事儿不对，那王二虎子、黄瘸子给你个瘪犊子下药呢！”
秦达说及王小二被人下药了，宋怀军一听就明白，但当事人王常胜却梗起了脖子，一看就是不服。
“咋？我特么说你你还不服了？要不出去练练？”
知道王小二好事不成，秦达反而松了一口气，秦宋王老哥仨活的是一口气，活的也是面子。
如果秦达没有重活一回，如果秦老大、宋老二被白福先设计了，单以二叔宋成宋鬼子的报号，也不可能事后做了双林矿的门卫。
有了王小二这茬，秦达也就明白秦老大、宋老二为什么死守在双林矿了，多半是连番受挫之后，失了心里的那口气。
“谁也没给我下药，这事儿不就是你情我愿吗？宋二，没这事儿拽着，你以为我会跟你去投机倒把？”
王小二不服，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一下就把两人来下面屯子的事儿给秃噜出来了。
“投机倒把？二哥，这事儿最近可不兴干啊！山外边正严打呢！你俩要是倒卖了军用木材，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俩！”
秦达这话一说，宋怀军、王常胜两人直接把头插裤裆里了。
“这事儿我爹他们知道不？”
秦达越问，两人的头低的越往下，而且被秦老大、宋老二搧过的脸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
“知道了就好，你俩最近也别去林场场部了，就在下面先浪荡着……”
涉及三姐夫、四姐夫的生死，秦达也就不管王小二那点骚事儿了。
与丢脸相比，宋怀军、王常胜哥俩要是因为倒买倒卖被送上靶场，那就等于砸断了老哥仨的脊梁骨。
“伍子，你想让我们跟你一起护农？”
听到小五子秦达说的严重后果，宋怀军也有些后怕，他去倒买倒卖，虽说也是为了挣钱，但出发点却是帮一帮家里的老哥仨。
“就你俩那枪法，还是歇了吧，我怕你俩给我护喽……”
秦达虽说想靠着打猎挣点钱，但他却不想带上面前的三姐夫跟四姐夫。
三家十二个孩子虽说都跟着三叔王五七在武装部训练场训练，但枪法能拿的出手的，也就秦强、秦达跟虎妞宋春丽了。
其他九个，枪法好点的，在靶场能赶上退役的老兵，差点的也在精锐民兵之列。
可他们的‘精锐’二字，只能对着靶场的固定靶说话，换了活物，他们也就不灵了。
宋怀军、王常胜就属于三家孩子里，枪法垫底的存在，让他们打固定靶，还能吹一吹，换个移动靶，立马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