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秀虞接过望远镜。
听到同学的话，她一边观察，一边解释道：
“尸怪的力量是我们的数倍！”
青秀虞回忆起昨日与尸怪的较量。
昨天青秀虞在救一名同学时，曾抱住一名体格不过一米五的女生尸怪。
结果被对方轻松掀翻。
单纯的力量比拼，人类是无法与之抗衡。
“别看他们这么轻松，这里也有消防斧，你们站在台阶上，以砸碎头颅的力气，向下面挥舞一百次试一试。”
那个同学露出悻悻然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口嗨了。
青秀虞自然清楚，那些捍卫不死，砍杀尸怪的同学，已经不是人了。
也只有不是人，才能做出超过人极限的事情。
青秀虞叹息一声。
如果刚才向楚璐瑶伸出援手，哪怕释放这样的信号。
他们之间会不会建立沟通的渠道。
至少产生一丝善意。
青秀虞摇摇头，将这种虚无想法抛之脑后。
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本能。
再去想这些，没有丝毫意义。
哪怕再来一次，相信也是这样的结果。
没人能面对那般仿佛望不到头的尸潮，做出非理智的决断。
即便是现在。
那些尸怪依旧源源不断的从体育馆前跑过。
他们这些人，从体育馆内爬上天棚顶上开始，就一直趴在天台没有起身。
这就是面对尸潮的本能。
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还谈什么其他。
风萧萧兮——
“斯哈斯哈。”
青秀虞转过头，看见几人被冻得发抖的手，说道：“你们把外套留给我，然后先下去。我再观察一会。”
虽然天上流着血的太阳，亮了二十四个小时。
但室外温度并未提高多少。
原本就是12月的冬季，天棚风大，留不住温度。
“班长，还是我留下吧。”
一名男生自告奋勇地说道，“下面的同学们，还等着你去拿主意。”
青秀虞想了想，也不再坚持。
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天台上。
剩下两人，也有样学样，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监视者的身上。
就算太阳一夜未发生变化。
可是高处的冬风依旧肃冷。
“你自己小心，冻得受不了就先下来。千万别逞强，失温度症可是不是小事情。”
“知道了，班长。”男同学笑着回应。
青秀虞交代好后，就掀起一旁铁皮，钻了进去。
然后抓住铁架，顺着绳子，滑到了三楼。
青秀虞回到一楼，迎上众人目光殷切。
她安慰性地笑道：“别怕，尸怪都被引到大操场了。楚璐瑶等觉醒者，正在利用课座椅搭建的防御阵地，绞杀尸怪。只要我们坚守在这里，别发出声音，应该是安全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
不过因为刚才的画面太过骇人，而且体育馆四周，还时不时传来奔跑的声音，所以他们不敢讲话。
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如果有人声音大点，还会被人怒目而视。
这样的氛围依旧很压抑。
回到地面后，青秀虞安抚着同学们，交代好布防工作，然后实在抵不住袭来的困意，就找个垫子，和衣而睡。
体育馆三楼角落。
校长闻言，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道还好，上一届校长比较有良心，吃得不算多。
虽然体育馆设计得巨丑，就像一个混凝土大箱子，但好歹比那些设计美丽，大面积使用大玻璃窗有安全感。
只有屋顶是钢结构。
其余都是混凝土和砖头。
而且托这些混凝土砖瓦的福，体育馆内通风极差，但冬天能保温啊！
那些设计大玻璃窗的体育馆，采光和通风是好的。
但就没考虑过末日，有学生会躲在体育馆中吗？
还是上一届校长有远见。
也许，上一届校长的亲戚，是水泥厂和砖头长老板吧。
青秀虞并没有睡多久。
她喉咙发干，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向不远处的胖男生道：“向阳，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青秀虞，你再睡一会吧。这里有我盯着呢。”
“睡不着了。”
青秀虞看到周向阳发干的嘴唇，心中叹息。
“青秀虞，肚子好饿。”
周向阳小声说道，“等大操场的尸怪被清理完了，我们就去小卖铺看看吧。”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被吃是小，饿死是大。”
青秀虞当然听出了发小话中的意思。
不仅是死党，许多同学包括自己在内。
从昨日上午，到现在滴水未进。
再加上担惊受怕，一些同学已经发生血糖症状。
虽不致死，但始终是个问题。
就像死党所说，饥荒会造成更严重的问题。
趁着人心未崩，士气正盛，应该勇于冒险，不该困守在这里。
其实昨天，青秀虞就有出去过。
并未有尸怪活跃。
只是校园弥漫的雾气，散发着红光，太过诡异，且看不清路，又不了解其是否有害。
她不敢多做停留。
现在想想，自己应该当机立断，趁着安全，从校园食堂，小卖铺还有校医院搬些物资回来。
就算这些都不做，至少应该先找根水管，从医务室旁边的卫生间接水过来。
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
太谨慎了。
或者说，许多人事，压在一个十七岁少女身上，她本来首尾难顾，设想也不全面。
才最终导致这个结果。
青秀虞暗暗反省，看着眼前的死党，忽然感觉自己应该多相信一点其他人。
不该固步自封，独断专行，事事都想抓，事事抓不住。
其实，这种状况，还远不如前世林老师，在第一天血月，就带着一批同学，搬了一些食物。
虽然损失了一些人，但带回的食物，反而让人心愈发稳固。
前世的时候，林老师已经趁夜带领一批同学，搬空了食堂和小卖铺。
青秀虞固然有智慧，但太过于谨慎，趋向于军队的情报收集，谋定而后动，反而不如林老师的大胆。
“向阳，我是不是太保守了。”
“人不临死，是不会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怕死。”
周向阳没有回答发小的问题，
“等到他们又渴又饿，才会明白。那些面目可憎的尸怪，不会比在自己马上渴死饿死还要恐怖。”
“生存，是体育馆内所有人的事情。青秀虞，你不能替所有人努力活着。他们必须做好觉悟！”
青秀虞猛然抬头，一双眼眸倒影着发小认真的眼睛。
自从末日后，发小好像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