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汇穴是人身血脉交汇的大穴,接着那太医便一把银针在百汇穴之下,挨个插进高怀德赤膊的满背穴道之上!
背上十几处大穴被银针封住,高怀德体内翻滚的热血才有丝毫的平缓。
加上这个辅助,他终于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压制住汹涌澎湃的无耻欲望!
但也只是稍微减缓而已,他大汗淋漓之中浑身颤抖,刚刚平复了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浓烈的欲望便又蓬勃的发作起来!
当场又要呼天抢地的暴走!
石崇贵这一觉浅眠了不到两个时辰,毕竟是心中积压的事情太多,再加上魂穿以来一直的连轴转,让他时刻处于亢奋状态。
此刻真的有些时间能让他睡上一觉,但一想到刘知远窥伺在河北,兴许一个什么因缘际会,自己派去的三个人打不过他!
一旦他挥师渡河南下,那可是比契丹更大的威胁,毕竟契丹是狼子野心的异族。
朝廷还可以利用民族之分,来说服中原百姓忍受为政并不算清正的晋廷!
但这刘知远若是杀奔过来,围城对峙,城中军民百姓还有坚决抵抗的意志吗?
毕竟是石家坐皇帝还是刘家坐皇帝,对百姓而言都无所谓。
这才是石崇贵最担忧的事,毕竟此刻是乱世,干旱,蝗灾,瘟疫,这些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的人数甚众。
魂穿以来内忧外患不断,上来就是接二连三的一场接着一场打,根本没有时间梳理民政!
倘若刘知远在围城期间,招拢四野的盗贼,搞什么虚假宣传,煽动扰乱治安世风,要是民心相背一旦出了大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绝不能让刘知远包围开封城!
半睡半醒之间,石崇贵想的还是这些事,但猛听殿外,一个韩世身边的小宦官慌慌张张的奔进来一跤跌倒。
石崇贵还没等叫他起来,就听他喊道:“官家,高怀德少将军,疯了!”
皇帝唰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抢着道:“什么疯了?!好端端的养伤,怎会疯了?”
“请陛下移驾东京留守司,高将军,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
那小宦官懦懦的道:“似乎是吃多了春药的症状!气血翻涌勃发!”
石崇贵深知高怀德的秉性,他绝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出门在外打仗,更不可能随身带着什么春药。
张从恩毕竟也是外镇节度使出身,高怀德这点戒备心理还是有的。
更何况张从恩此刻身在河北,东京留守司的人怎么可能给高怀德什么药?
除非是有人下了毒!
石崇贵转念一想,便觉得是有人故意要害高怀德!用意到底是什么,却猜想不到。
当下石崇贵翻身下床,穿个玄色外套,当即走出宣徽殿,众宦官已经备好了皇帝的大轿子。
但石崇贵不坐,吩咐要马,御马太监半柱香的时间,就将这乌云盖雪的宝马牵到了宣徽殿。
皇帝也不废话,纵身而上,朝着宫城外西南角的东京留守司一路飞驰过去。
还没走进后堂堂屋就已经听到高怀德挣扎痛苦的或低沉,或高亢的嘶吼声,他此刻背上还扎着十几根银针!
正握着不知从哪得到的一把唐刀,在厅堂上乱挥乱砍的发泄着自己身心充盈的气血,眼见皇帝竟然突然踏进堂屋!
他拼尽全力的压制住沸腾的气血欲望,双膝跪倒在石崇贵身前,皇帝一惊,这是高怀德第一次双膝跪在自己面前。
“官家!不知是哪个卑鄙小人暗算我!竟然给我下药!我是活不成啦!连带坑害了萧家妹子!我对不起官家,对不起爹!”
说罢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扬起手中的唐刀便要先自宫废了自己,然后再横刀自刎!
石崇贵纵身飞踹一脚,鞋尖踢中了高怀德握刀的右手手腕,也全仗着高怀德神志大受影响,有些混乱。
不然二人的武技只在伯仲之间,石崇贵不可能直接将高怀德手中的长刀踢飞。
老太医让准备一桶冰水,好在现在是深冬,到处都是浓雪,兵士们挖了一桶纯洁的雪,融化之后,很快就提着进来了。
兜头一桶凉水照着高怀德的全身泼了过去,小高全身剧烈一颤,这一阵的激烈欲望便又被暂时压制住了。
但太医也知道这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但要是每发作一次,便泼一次雪水!
这隆冬时节,就算以高怀德的身板,那泼个七八回,也必定受不了!
当下石崇贵一言不发,走进内堂,那太医竟是一把扯住了皇帝的衣袖道:“官家万乘之体,不可轻涉险地!”
说罢又从那个小葫芦里倒出了一粒拱辰丹,交给石崇贵叫他最好是含在嘴里。
石崇贵原本一进这屋便是心神一荡,这股诡异的香味,闻多了可不得了,当下便接过服了。
果然清凉清香的味觉,冲散了不少这些诡异香味。
当下心中一宽,直接走到榻前,才发现那萧诗瑶死活不知的躺倒在床上,此女穿着的实在是轻薄。
石崇贵只瞅了一眼便即转身,见高怀德一脸严肃的绷着脸在与体内的邪祟欲望对抗!
当即问太医该怎么治,这老大夫说也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方法,等到过个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这股毒意,会渐渐退散!
石崇贵一听这话,头都变大了,这可麻烦了,刘知远大敌在外,自己的一员猛将却要变成至少一周的牲口!
这种情形必然也没法上阵了,石崇贵正在考虑这一问题之际,韩世忽然押着刚被抓到的小厮,来到石崇贵面前。
韩世冲着那小厮喝道:“是张留守派你来的吗?将你刚才的话,当着天子的面,再招认一遍!”
那小厮只吓的魂不附体,当即将张从恩交代要他从头到尾紧盯着高怀德的任务和盘托出!
但又极力的否认,自己和高怀德被暗算下毒毫无关系,但在场之人都很清楚,张从恩与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他是当今皇后的生父,无论如何也轮到什么太医,宦官随意点评置喙的余地,当下一起看向石崇贵,等他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