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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百骑司的进化过程依靠了至少三代训练家......皇帝。

武周时期,中宗时期,玄宗时期,都分别有大规模的提拔和扩充,到了玄宗时期,当时的百骑军队已经成为万骑,直接在北衙之中占据两个位置。

彼时,北衙六军与南衙十六卫,遥遥形成对峙。

但现在,真正维护整个长安乃至于京畿地带的,依旧是十二卫兵马治下的府兵。

争取到天后的支持不难,借着当下风波的机会扩充一波作为天子亲军的百骑司,本质上还是在增强她的势力。

而且她甚至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最多是出点钱,真正干活又卖命的人是武安。

哪怕是一举杀死两名宰辅的后患太大,她实在护不住,后续也可以抛弃武安,直接将扩充后的百骑司重新攥在手里。

白嫖的快乐,谁都无法拒绝。

裴居道有些捉摸不透这个青年的心思,自己靠着门荫入仕,这么多年也算是稳扎稳打,坐在金吾卫将军的官职上,油水不算少,足以让他舒舒服服的养着一家人。

相比之下,这个青年的晋升速度其实已经打败了大唐官场上八成以上的人。

从一个戴罪之身,再到如今的果毅都尉......

裴居道听见青年缓缓道:“陛下已经任我为代百骑司下府折冲。”

折冲都尉?

又升了?

裴居道平寂多年的心思忽然有些躁动起来,倒不是羡慕嫉妒,他很清楚,官场一向讲究四平八稳,这样的晋升速度必然会有代价。

“金吾卫的兵力,还有部署那些,肯定是不能跟你细说的,虽然这些数目算不上绝密,但毕竟涉及到规矩。”

裴居道想了想,忽然问道:“这是天后娘娘的意思么?”

武安笑了起来:

“这事虽然不是什么绝密消息,但现在是不好跟您明说的。”

看似是他拿裴居道的话反过来搪塞对方,实则是因为天后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武安要把整件事计划铺垫的差不多了,才会正式跟天后开口。

武安无意于打探金吾卫的内部结构,而是开始认真请教一些掌军方面的规矩,包括长安城内各处兵马的巡查时间和出入位置,武安一一记在心里。

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好一个个拿出来说,但武安有折冲都尉的身份打底,就算裴居道不肯说,前者去请教其他人也一样能得到回答。

而且官位的上升也意味着天子和天后的同时看重,裴居道无心权势,但也不会贸然得罪这样的人物。

武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并没有再闲谈,故意忽略了仍旧放在桌案上的那副王羲之遗作,起身告辞。

裴居道捡起那卷遗作,正要说话,却听见武安开口道:

“多谢伯父今日浪费时间陪侄儿说这些,提携之恩感激不尽,侄儿昨日又搜罗到一卷抄谱,据说是晋人谢安所作,不知道是真是假,倒是送过去,与伯父一起赏玩。”

晋代的,谢安的?

裴居道咽了口口水,武安直接起身告辞。

该了解的,已经差不多了,明日就得去找天后,赶紧把扩充百骑司的事情落实下来。

不管天后以后会不会过来摘桃子,自己手里的兵权,反正会顺理成章地高涨一波。

手里有兵,才能安心。

出门的时候,他抬头看见裴韵着一袭白色荷花纹的裙裳,正站在庭院中赏花,便过去打了个招呼。

裴韵正看的出神,骤然一惊,白腻的脖子下意识缩了缩,成熟美艳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少女般的不知所措。

“武......都尉?”

“见过太子妃。”

裴韵抿了抿唇,淡然道:

“东宫有主,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下官,见过裴大娘子。”

她嗯了一声,眼波在武安身上流转,轻声道:“武都尉的好心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下官只是想感激大娘子昨日出言相救之恩。”

裴韵咬了咬嘴唇,她昨日亲耳听见天后说这个黑衣青年干净利落的弄死了两个当朝宰辅,深感武安的手段狠戾,有些害怕与这样的武夫来往。

但是面对面站着,她却又有些不信。

这样温柔俊秀的青年,不可能做出那般骇然听闻的事情吧。

“昔日在东宫的时候,太子曾和我说过,春花早谢,夏花易折,秋花太悲,唯有冬梅倔强可爱。”

她凝视着那丛白梅,轻声细语道:

“四季更替,不知道武都尉喜欢什么时候的花?”

我当然喜欢有钱花......武安沉吟片刻,缓缓道:“巧了,下官也喜欢梅花。”

陪着裴韵聊了几句,见她心情似乎好了些,还想继续往下聊,武安果断告辞离去,没有半点纠缠的心思。

果然还是个毫无雅趣的武夫么?

裴韵有些愕然,清亮的眸子里倒映出黑衣青年毅然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她一袭白衣,再度孤孤单单地站在庭院中。

......

“你说话啊!”

上官婉儿坐在桌案对面,脸色有些不喜。

“你昨夜怎么不在家。”

“我在大理寺和一名侍御史睡了一晚上。”

“那你真去杀了那两个......”上官婉儿小嘴张开,一时间忘了端着的架子,比划着手,有些语无伦次:“那两个宰相,真被你杀了?”

“亲手勒死,如假包换。”

武安看了她一眼,道:“倒点水。”

上官婉儿哦了一声,正要倒水,却忽然放下杯子,问道:“你知不知道天后娘娘准备给你许哪一家的亲事?”

“我又不像你,是天后娘娘身边的心腹,我哪能知道?”

上官婉儿听到心腹二字,却没露出什么高兴表情,沉默片刻后,忽然道:“今夜没什么要说的,我要回去了。”

武安知道她不高兴了,懒得哄,直接开口道:

“我今天在街上特意给你带了些东西。”

上官婉儿正要起身,闻言又坐下,嘴上冷冰冰的:“我是宫中女官,不能私下收外臣的贿赂。”

“我也没钱,送不了你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零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买了一些。”

武安拿出几袋用油纸细绳包裹好的零嘴,放在她面前。

上官婉儿瞪着他,狐疑道:

“你忽然送我这些干嘛?”

武安叹了口气,定定看着她。

“我们唐人最喜女子丰腴,你却长得这么清瘦,在宫里的日子,应该过的不怎么样吧?”

他避开上官婉儿的目光,把玩着手里的毛笔,漫不经心道:

“你也知道,我现在干的都是刀尖上走路的活计,一个不慎,可能你哪天就看不见我了。”

上官婉儿心头一颤,想起了昨日自己跪伏在天后面前时候的心情。

自己,昨日真的只是惋惜少了个同病相怜的人吗?

她眉头一拧,脸上恢复漠然,只是伸手去拿那几袋零嘴,但下一刻,武安的手直接按在她手背上,牢牢按住。

上官婉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瞪他,触电般的想要缩回手,但武安只是不满的哼哼道:

“你想白吃?”

“你松手......”

“先说好,你今晚要帮我再写几幅字,我要拿去送人的,你得帮我写好看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松手。”

武安松开手,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冒失,上官婉儿只觉得心脏跳的激烈,讷讷地收回手,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片刻后,笔墨都已经备好,上官婉儿第一次觉得有些握不住笔,头也不抬地冷声道:“要写什么?”

武安沉吟片刻,缓缓吟哦道:“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上官婉儿的笔锋顿住,呼吸一滞。

片刻后,她鬼使神差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后颤巍巍的问道:“只有半首,下面呢?”

“下面?”

武安眉头一挑:“下面没了啊。”

上官婉儿盯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咬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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