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卢绾和刘贾似乎也早就料到了樊哙如此一问,竟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如此一幕,他两人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我来说吧!”卢绾微笑道,“大王说,项羽逼着他在关中强征粮饷,民怨四起,各处造反不断,咱们在关中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打下汉中这战,项羽和其他的诸侯军,指定是来看热闹,看我们怎么死人的。”
樊哙惊怒道:“项羽和秦人有世仇的,他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项羽和诸侯军作壁上观,只是想看着我们的人耗死在陨关,并非是不报仇。”
刘贾接过了话茬儿,他总感觉卢绾说不到重点一样。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尽快攻破陨关,兵入汉中,如此一来,便可以直接拒绝项羽等诸侯军入汉中,免得到时候项羽又找借口,给大王改变封地。”
“这他娘的……”樊哙啐了一口,“当初就应该在关中和项羽拼了,结果现在弄的不上不下,不仁不义的!”
“也别全想坏的,我们来的时候,大王和萧何都说,让我们全听张良的,张良一定有办法破关。”
卢绾安慰了一句。
“对了,还没问,你们带来了多少军粮呢?”
樊哙郁闷道:“秦贼恶心人的手段,我真是受够了!”
“不多。”刘贾微笑道:“但是最多一月,大王就会亲自押着大队和后续粮草抵达,我们往武当县过来的时候,夏侯婴已经派人往襄阳去了。”
“襄阳令颜先前拒绝了秦王子婴的命令,似有自立之意,夏侯婴派了三千兵马过去后,他便打开城门,愿意归顺了。”
樊哙哈哈笑着骂道:“真是个孬种,硬到底,我倒还当他是个人物!”
“颜发动了一万两千民夫,自襄阳运粮过来支援军需,可以短时间让我们无须顾忌粮草的问题。”
刘贾接着说道:“民夫过来后,我们不管做什么,人手方面是够的。”
卢绾道:“秦王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当初拒绝了命令的襄阳令,会被夏侯婴三千兵马就吓得献城投降了。”
“秦王那会儿重点放在武当附近,否则的话,倒也未必不能腾出手来发兵灭掉这襄阳令。”
刘贾有精确的认知。
樊哙搓搓手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兄弟现在又聚一块儿了,明儿个,就指望子房先生破关,大家都回去睡觉,养足精神!”
“喏!”
卢绾和刘贾两人应了一声,各自起身离开大帐。
樊哙一时间睡不着,又巡查了一番军营后,这才压下了内心的激动,躺在榻上安然睡去。
陨关外。
正在构筑第一道矮墙防御的秦军发现汉军骑兵出现后,便立刻缩回到城中。
只是,随后又发现了汉军骑兵不见。
李信稍作琢磨,重新派出人手,将战死的汉军割下首级,悬挂在外墙上,直接用汉军的尸体堆积成了一道“墙”。
随后大军退回城中,严防死守,再也不外出。
翌日,天色刚刚发亮,汉军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到了城外。
子婴披着大氅,坐在翁城楼门上,身边挨着一个火盆。
他盯着前方密密麻麻,蚂蚁一样围了上来的汉军。
昨天汉军退了后,护城河没有清理掉多少。
土墙修筑也失败了。
倒是第二道土墙后边的大坑里散落的尸体和云梯,还有土石,都被清理的差不多。
一些破损的地方,也得到了重新的修补。
外城楼上,从外边看去,一切如旧。
只是,当汉军将士看到己方尸体堆积成的“矮墙”后,不少前军士卒都吓得变了脸色。
再一看城楼上那挂着的密密麻麻的物什,随着吹过的寒风摇动起来,赫然全部都是一颗颗冻硬了的铁青色人头!
前军顿时一阵骚乱。
樊哙看着前军出现骚乱,立刻亲自骑马往前走去,盯着那被修复好的城楼大笑着骂道:
“这秦王子婴果真是个泥瓦匠出身的,这么快就把破损的城墙给修好了。”
原本有些骚乱的前军,竟然瞬间就稳住了。
樊哙人在马背上,指着前方的陨关道:“本将许诺你们,攻破关口之日,把敌人的头剁下来,为战死的兄弟们血仇!”
“血仇!”
“血仇!”
“……”
前军中一阵狂呼,士气重新被点燃。
城楼上,王元听着城外的汉军忽然振奋高呼,声音雄壮,回头一看身后的军士多有愤慨之色,便带头振臂呼喊道:
“叛贼敢来,城上悬挂之人头,便是下场,犯我大秦天威者,断首于此!”
边上听着这战吼声早就愤慨不已的秦军,顿时齐声怒吼道:“犯我大秦天威者,断首于此!”
双方气势,竟然是如此简单地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李信脸上带着些许惊喜看向了王元,没想到这厮倒也不全是一无是处啊!
樊哙回头往城关上看了一眼,冷篾地哼了一声,拍马往大军阵列后方走去。
张良感冒,这会儿正在后边生了火烤着。
“先生,可有破敌之策?”
樊哙翻身下马,开门见山地问道。
“强攻不是首选之策。”张良拔出腰间的佩剑,在地上划了一下。
“此处的地形,就是一个坡面,重型的攻城武器运不上去,那一切都是白搭。”
“第一道城墙,是秦王子婴领着人新建的。”
“第二道扩建了,第三道的翁城,亦是新建。”
樊哙有些急躁,很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来啊?
好在是卢绾稳妥,又问了一句:“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张良又在地上竖着划了一剑。
“这是汉水,护城河的水,就是从汉水中引过来的,先把护城河和汉水连接的口子堵起来。”
“而后,命民夫们往前挖掘深五尺,宽三尺的沟渠,把护城河内的水引走,随后再继续往前挖掘。”
张良横过一剑往下一划:“秦军的土墙就成了摆设,他们的箭,也射不到我们,我们挖到了他们土墙后边的大坑里的时候,继续往前挖掘。”
他抖了抖剑上的泥土,抬起头来,看着前方新建的外墙道:“既然是新建的,又那么赶时间,那我斗胆猜想一下,这外墙的地基,应该很不稳吧?”
闻听此言,樊哙、卢绾、刘贾三人神色齐齐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