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波呆呆地望着妻子,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般。他抓着妻子的手,不停地亲吻,心中感动不已。他又将妻子搂进怀里,亲吻她的秀发,额头和脸颊。妻子像一只温顺的猫咪,蜷缩在他的怀里,纤纤细手摩挲着他的大腿。
在情绪渐渐平静之后,林晓波柔声说道:“我是绝对相信你的,可这王八蛋一天天地纠缠于你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找他聊一聊。”
林晓波不是个冲动的人,可想到那王八蛋如此恶劣虚伪,又如此这般早晚纠缠,他可不能放任不管。平日里他虽然不惹事,可人家都抄到自家后花园里来了,他如何还能再忍。
妻子坐起身来,按着林晓波攥紧了的拳头,安慰地说道:“不用理他,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林晓波仍旧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哦?为什么?”
妻子捋了捋头发,说道:“前段时间,他一直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还时不时地发一些暧昧的消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也不能跟他闹得太僵,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他。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他可能觉得水到渠成了,又或者,他在骨子里觉得曾经得到过的女人,总是会再次向他敞开心扉,分开双腿。于是,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暗示我他已经在酒店开好了房间,让我下班后去找他。挂完电话,他发了个短信,把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了我。”
林晓波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又急速地跳动起来。他也听说过不少这种初恋男女再相逢的故事,据说还有一个三加一的常规套路。那就是,回忆彼此的青春,怀念相恋的时光,诉说离别后的思念,最后在酒店的床上将一切画上句号,彼此重回原来的生活轨道。
这种关系一般保持的时间都不长,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但想来不外乎以下几点。
男人在释放了欲望之后,可能想起了当初的争吵和烦恼。又或者,一开始,男人就是抱着一夜情的想法来的,毕竟,他又没有什么损失。而女人,也是在分开双腿之后才明白,那些所谓的青春和思念,都只是引子,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和重组家庭的决心,也都是谎言,只是为了将她的犹豫和疑虑打消,让她心甘情愿地褪去罗衫,躺到酒店的大床之上。
在刚刚遇到初恋的时候,女人想到的都是这个男人曾经的好,想到的都是丈夫的过错与无能。可在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之后,她们就会想起与丈夫有过的恩爱日子,以及丈夫对自己的好。于是,不需要争吵,不需要道别,她们会默默地穿上衣服,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中去。最后也许还会感叹一句,相见不如怀念。
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就像两种化学药剂被放到了一起,当条件成熟时,就会发生反应。尤其是,其中一方还常常主动创造条件,而另一方,也总是蠢蠢欲动。
人这一辈子,都在与欲望作斗争,却常常会败给欲望,从而付出惨痛的代价。在这件事上,男女双方之所以乐此不疲,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需要付出代价。因为,他们伤害的是一无所知的另一半。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另一半一无所知,就不会造成伤害,他们也不会遭受良心的谴责。
林晓波突然有些紧张,妻子看得如此透彻,难道说,是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后那一步?难道,她终究没能逃过那龌龊的庸俗?
妻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林晓波语气有些生硬地回答:“没想什么。”
“那你还想不想听我讲那天的事?”
“你说呢。”
妻子看着林晓波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想听的话,你得答应我,中间不要打岔,也不要激动,听我讲完再说,可以吗?”
林晓波板着脸说了声好,妻子在他紧绷的脸上捏了一把,继续说道:“那天挂了电话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后来他又发来几条短信,弄得我心烦意乱。下午的时候他又打来电话,我便答应了他,让他别再打电话来了,直接去酒店房间里等我。”
林晓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妻子,呼吸急促,紧紧攥着拳头,手指关节发出几声脆响。那一刻,他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整个人完全僵在了那里。
妻子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嘻嘻地说道:“那天我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去了一趟医院。”
林晓波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按事态的发展,她提前下班,应该是去酒店啊,怎么会是去医院。他想不明白,却也没问,而是静待下文。可妻子却不再说话,而是拿起了茶杯喝起了茶。
如此过了一会,他实在按耐不住,问道:“然后呢?”
妻子喝着茶,说道:“没有然后啦,这事到这就结束了。”
林晓波又惊又喜,问道:“你没去酒店?”
妻子不解地问:“我干嘛要去酒店?”
林晓波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刚不是说你答应了他要去吗?”
妻子笑着反问道:“我答应了他去就得去吗?”
林晓波笑着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的,说话大喘气,真是要被你急死的,你是故意调戏我是吧。”
妻子哈哈笑道:“就调戏你,瞧你刚刚那样,脸都绿了。”
林晓波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废话,要绿也是你被你绿的。”
妻子拉着林晓波的手说道:“放心,回头给你织个小红帽戴戴,我们家只有红红火火,没有绿油油。”
林晓波放下心来,问道:“那你说了去又没去,他后来没找你吗?”
妻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也没让他独守空房,我这不是特地去找了个人过去陪他嘛。”
林晓波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啥?你找了个人代替你去酒店?”
“对啊。”
“谁啊?”
“他老婆啊。”
林晓波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半天都说不上话来。随后,妻子摸着他的脸颊,笑着讲述了这件事的结尾。
由于那家伙是公司的大客户,主管早就摸透了他的情况,部门里的人都知道他老婆是医生,在哪个医院,什么科室,连名字都一清二楚。
那天她思来想去,最后做了这个决定。可以想象,那天晚上,那家伙在酒店房间里,怀揣着一颗骚动的心,最后等来的,却是自己的老婆,那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后来没多久,据说那家伙请了病假,那家公司换了个人来负责这边的业务,从此他就再没骚扰过妻子。
这段生活中的插曲,让林晓波对妻子多了一些了解,也让他觉得对妻子的爱变得更加深沉。尽管后来两人的感情最终还是敌不过岁月无情地侵蚀,可那一晚,两人相拥热吻,再一次用爱与激情滋润了他们干涸已久的婚姻生活。
那一晚,他们琴瑟和谐,共赴巫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