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知道了公主的消息之后，林耀祖并未考虑自己应该用什么方式对待公主李悠然。
他始终考虑的是如何让李悠然安全的回来，这是功劳。
相对于婚配，他更关心的是人的安全，以及淮西乱民的情况。
他已经知道了淮西土匪正在集结的消息，于是，他在调集军队的时候，审问了林如海。
“林大人，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也不怪林耀祖，他发现淮西乱民有整合的迹象第一反应的就是这是太子或者是第四皇子干的。
倒不是第六感，而是这两个畜生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自己不来，土匪各自安好，自己来了土匪就联合。
要是这里面没有人主使，谁信啊？
尤其是土匪想要造反，这是给自己上眼药，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总督？”
林如海是没见过林耀祖的，但林耀祖的大名，他如雷贯耳。现在又一个年轻，却威严十足的官员到来，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谁。
“对。”
四目相对，林如海惨白色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林总督是赢家，何必来见我这个输家？”
林耀祖道：“到现在为止，输赢还未定下来。不过陛下很满意你从民间收刮的真金白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兴许陛下会用你。”
林如海看向林耀祖，道：“林总督，下官已经身陷囹圄当中，您用不着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
林耀祖笑了笑：“这不是玩笑，而是事实、只要你活着，就一切都有可能。你这样的人为四皇子效力太过浪费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把自己摘出来，回家去吧。”
林如海没有说话，他不是傻子，知道什么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耀祖这样的人做事严谨，一板一眼。无论是谁想要跟他斗，都会吃大亏。
自己不是被商人卖了，而是被林耀祖击败。
没有林耀祖撑腰，这些商人不敢背叛自己。
现在他没有自唉自怨，而是冷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坏的身体。
“林总督，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
林耀祖打了一个响指：“淮西乱民，那个钻山豹是不是你们的人？要是不是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
林如海缓缓打出三个问号，不知道林耀祖在说什么、四皇子的人不是土匪，怎么就好了？
“什么意思？”
林耀祖一笑：“淮西的土匪跟四皇子没有牵连的话，我会很难办。”
“你想我作证，告发四皇子谋反？”
林如海一脸见鬼，他早就知道林耀祖来者不善，但他没想到林耀祖居然是冲着四皇子的命去的。
今年连番较量下来，林耀祖连战连胜，四皇子被打得溃不成军，自己更是成为阶下囚。他本以为林耀祖会见好就收，但他没想到林耀祖居然想要四皇子的命。
这是他想要就能要的东西吗？
“错了，不是你作证，而是你检举揭发，给自己一条生路。几十万饥民，我不信里面没人知道他们是四皇子指使造反的。”
林耀祖轻轻摇头，否决了林如海的想法。
“你是想要陷害四皇子？”
“陷害？”
林耀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四皇子杀我之心人尽皆知。他要我的命，我现在还击怎么了？再说了，他没做的事情我怎么陷害？我就算拿出证据，朝廷也不信。”
“但他要是真做过，不需要我上书，他就会自乱阵脚，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林耀祖知道这一次四皇子死不了，这种皇子除非是造反被当场拿下，不然一般没事儿。
狗皇帝李成弘虽然不做人，但他始终是皇帝，是一个父亲，在对孩子的维护上，他还是十分上心。
林如海苦笑着看向林耀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的确，相对于林耀祖找事儿，四皇子主动出击的可能性更大。
不出意外的话，面对林耀祖，四皇子很快又会赔了夫人还折兵，血亏一波，成为一个彻底的笑话。
在他看来，四皇子的一切谋划都不错，但架不住林耀祖更受欢迎。这家伙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服无数人，让这些人为他所用，让整个大金都对他刮目相看。
相对于四皇子要钱，林耀祖是送钱。
正常人都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何况财能通神，林耀祖直接让皇帝都对他刮目相看，现在已经在朝堂上面坐稳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林如海最担心的便是四皇子挑事儿，结果被林耀祖抓到证据，直接送到朝廷去。
到时候四皇子就完蛋了。
“林总督，您到底要什么？”于是，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他不得不正色看向林耀祖，想要个自己找一条退路。自己死了没事儿，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自己要是被抄家灭族，女儿要么死，要么充入教坊司。
自己过去的指望荣国公府更是不堪，贾家比自己还难过，现在当家人都在监狱里面跟自己做邻居，短时间出不去了。
甚至一度他认为自己被林耀祖盯上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林耀祖干掉了贾政之后针对自己，以及四皇子。
“很简单，把你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写下来，然后自己辞官，抄家之后，海阔天空任鸟飞。”
林如海哑然失笑：“林总督，这个玩笑不好笑。我要是这样做了，我就算走得出大牢，也走不出高邮。”
林耀祖道：“你我都是林，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若是你叫我满意，我也能庇护你，免得你被四皇子报复。”
“但要是你不愿意站出来的话，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面对林耀祖的威胁，林如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是一个读书人，是勋贵出身，但没什么卵用。
“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要？”
“我扳倒四皇子之前，你给我就行了。”
林耀祖没有一鼓作气的心思，不是不想，而是压根做不到。想要四皇子死，这些证据只能是锦上添花，根本不能作为关键一击。
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四皇子不造反，那也要让他造反。
他不造反，自己靠什么吃饭？
“此事容我考虑一下。”
“行。”
林耀祖却一刻都不愿多待，自己说的话都说了，接下来做选择的人是林如海。
“大人，此人未必会站出来指征四皇子。”
离开之后，一阵沉默的海正冲忽的开口，冷不丁的提醒。
“放心，他既然进了这里，那让他就没得选。四皇子没办法捞他出去，其他人更不会出手。他要么在这里等死，要么现在就去死。”
“要不了多久，会有人比他做出选择的。”
“谁？”
“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