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损道人的事情。
朱缙振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和张三丰交谈起了武学。
虽然朱缙振已超过陆地神仙境界,于剑道上的领悟,纵称不得千秋无双,也是当得一句冠绝当世,可仍旧在张三丰阐述的太极阴阳之道中,有所领悟。
“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之道在于平衡,孤阳不长,孤阴不生,阴阳互根合以混元,可以生长繁衍万物。”
“剑道亦如是,剑十天葬,虽可一剑化亿万剑气,却孤阳不长,难以持久,若可循环往复,便可如剑十一·涅槃一样,极而复始,不生不灭。”
“莫说天人,便是天上神仙下凡,也得死在我无尽剑气之下。”
朱缙振眸光闪烁,心有所悟。
任飘渺的缥缈剑法辉煌华丽,威力绝伦,穷究人力,举世无双,但朱缙振终究不是任飘渺,他的剑道于任飘渺的终有不同。
“我观殿下,周身圆满,无缺无漏,浑然一体,举手投足间炁通天地。”
“可是已悟透了那天人合一的境界?”
张三丰从见到朱缙振的那一刻,就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但无论他怎么看,都未曾察觉到这位威震天下的少年剑仙身上的锋芒锐气。
朱缙振未感吃惊,毕竟面前的人是张三丰,离天人咫尺的武林神话。
“张真人好眼力。”
朱缙振很想要谦虚,也并未压制本性,露出骄傲之色,点头道:“晚辈的确侥幸踏破天人门槛,成就陆地天人境界。”
言罢,一股惊天的剑势从朱缙振的身上升腾而起,恍若一柄凌驾尘世,执宰苍生的天道之剑屹立于天地之间。
这一日,嘉峪关方圆百里所有长剑,无论是否有主,皆不住的颤动,最后更是自主出鞘飞出落于地上,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颤动。
就仿佛有一个主宰剑道的最强剑者问世。
嘉峪关内外,所有练剑者,感受到一股沛然难当的剑意,宛若天地之浩瀚,似天地之雄伟一般,横压于所有人心头。
嘉峪关,某个客栈内。
一袭白衣胜雪,手上乌鞘长剑寸步不离身的西门吹雪,面色骤然大变。
“怎么回事?”
“为何我的剑不听使唤了?”
西门吹雪是当世剑神,他手中乌鞘长剑更是位列百晓生兵器谱排名第五,以他的剑道造诣,当世能胜过他的只有些年长许多的老一辈剑客。
可现在,他手中的乌鞘长剑却不听使唤,不住的颤动,若非他的掌控,几乎要自动出鞘而去,怎叫他不震骇莫名?
下一刻,西门吹雪冷漠的脸庞上,浮现出惊骇之色。
因为一股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剑意’,令他有一种被压弯了腰的感觉,轰然袭来。
“这到底是???”
西门吹雪紧咬牙关,努力想要平静下来,可那仿佛横亘于苍天,傲视苍生的剑意,却在心头萦绕,宛若梦魇,挥之不去。
若说西门吹雪这位剑神乃是指玄境宗师,尚可压制自身佩剑。
那么,这嘉峪关内外,那些指玄以下持剑之人,却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快看,它们似乎朝着的都是一个方向。”
“我之佩剑不过寻常精锻长剑,为何会好似有了灵智一样?”
“莫非是什么绝世的神兵出世了不成?”
“据说那些江湖上的绝世剑客,如神剑山庄的剑神谢晓峰前辈,华山老剑圣风清扬老前辈,南海剑圣叶城主,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等等,都领悟了剑意。”
“如此惊世,就在此地……”
肃王殿下?
嘉峪关内外所有见到这万剑归宗,如仆见主一幕的,都下意识将目光投降了天策府的方向。
....
蒙元,大都。
已数年不曾人前露面的八思巴,悄然出现于大都万安寺顶端,目光极力远眺,似要将那远隔数千里的某人尽收眼底。
“剑道之意遥传千里?”
“大明的那一位,剑道又有所进了?”
八思巴平静的双眸中亦难掩惊骇之色,然而很快他又摇摇头:“不,不对,这并非剑意,即便是独孤求败那个老魔头,也远没有如此可怕的剑意。”
“此,还在剑意之上。”
“乃是.....道!!!”
八思巴喃喃自语的声音说到最后之时,身躯突然狂震,术、法、意之上,唯有道。
剑道!
天下剑客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字,此时却令八思巴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欲求天道,先成天人。”
“莫非,我已晚了那个少年王爷一步?”
密宗明王,思汉飞等人更是被八思巴的喃喃自语,吓得瞳孔皱缩,骇然失色。
大明的肃王,已入陆地天人境?
.....
大明,世外青山。
一个头发凌乱,气质豪迈,靠着块墓碑絮絮叨叨的喝着酒的中年人,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一指,凌空浮现十二柄虚幻的宝剑。
若是当年故人在此,怕是会被这一幕惊掉下巴。
“自从那个谢晓峰之后,大明又出新的绝世剑客了吗?”
“剑意横绝千里,陆地天人之境。”
“真是了不得呀。”
中年男子喃喃着,突然注意到他凝聚的十二柄宝剑,竟也不由自主的颤动,神色骤变:“不对,这好像不是剑意,已超越了所谓剑势、剑意之上,连独孤求败那老魔头的万物为剑都到不了这样的境界。”
“难不成,是……道?”
这个猜测一出,他亦是吓了一跳。
男人名为易天行,一个武林旧时代早都遗忘的人。
但在他的时代,他和而今各国的那些绝世强者几乎都打过交道,连张三丰都和他相交莫逆,只是后来意兴阑珊退隐江湖,过上了平凡日子。
易天行转身望向山谷中那座孤零零的坟墓,脑海中回味起年轻时光,思绪仿佛回到他年轻时意气风发,与妻子冰心从相识结缘,一幕幕啼笑皆非的的场景,以及他的妻子陪他走完一生,垂垂老矣躺在他怀里逝去的最后一刻。
“天行,不要为了我这老婆子,继续委屈自己了。”
“去追寻你的剑道,攀登你本就该登上的高峰吧。”
“我就陪你…走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