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燕帅已将张三丰真人请回,目前已在路上。”
“孤知道了,下去吧。”
长孙忘情将张三丰‘请’来有些出乎朱缙振的意料。
但,他很快便猜到了长孙忘情的用意,思索着看向一旁的李承恩:“颐岩带兵离开多久了?”
“回殿下,约莫半个时辰有余了。”
“让他‘请’到铁胆神侯后,直接请到天策府来。”朱缙振在‘请’字上面的加重了语气,心里已有个大概的计划。
“是,末将立即派人通知他。”
李承恩点点头,立马让一名天策将士以最快速度传递朱缙振的意思。
天策府没有外人后,燕忆眉很快去而复返,躬身问道:“殿下,庞斑他们也已如数擒拿,不知要如何处置?”
朱缙振闻言,眉头一皱。
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大明和蒙元乃是死敌,留着敌人哪怕是已经犹如案板上鱼肉的敌人,他也觉得是个愚蠢的决定,但要逼问几个天象大宗师的口供?
朱缙振没那么天真。
能踏入天象大宗师的,无不是心性境界超脱凡俗之辈,论及隐忍,一百个意志再坚如磐石的凡人都比不上他们。
寻常的手段,严刑拷打根本没用。
但要说直接杀了,朱缙振也有些犹豫。
最终,朱缙振想到了自己的系统,想到了那个女人,摇摇头,“且先留着吧,或许他们还有点用处。”
“是。”
燕忆眉点点头。
连城璧他们帮忙抓住庞斑的时候,已锁了庞斑几人的琵琶骨,封住他们的气海,震断了他们三条行气大经。
这等情形下,莫说天象大宗师,就是陆地神仙也得沦为半个废人。
除非有人来救,不然单凭他们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苍云大牢。
朱缙振看燕忆眉不动,诧异道:“嗯,还有事?”
燕忆眉‘砰’的一声单膝跪下,“殿下,此次雪梅她们擅自行动,篡改殿下之意,险些误了殿下大计,是末将管教不力,请殿下责罚。”
朱缙振闻言,不惊不怒,反而出乎预料的平静。
“苍云的宗旨是什么?”
“殿下…”燕忆眉身躯一颤。
朱缙振不语,只是用一种平静至极的眼神看着她。
燕忆眉心中一颤,开口道:“苍云所属,皆为同袍兄弟姊妹,当誓死相护。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苍云锋刃所向。与苍云信条相背之事,只问是非,无有余地。苍云之动,不为天开,不为雷动,不为霜停。”
朱缙振满意的点点头:“这,也是玄甲秘卫的宗旨。”
“孤说过,秘卫一切行动当以安全和任务为第一,却从未说过孤不能容忍她们冒险,不能容忍她们犯错。”
“末将替她们,谢殿下宽宏。”
“嗯。”
朱缙振点点头,给了燕忆眉一个笑脸:“不过,该敲打你回去还是得敲打一二。”
“她们可以心软,可以冲动。”
“一个知府而已杀便杀了,手段残忍了些无妨,身份可能暴露也无妨。但她们若是一直被感情左右,早晚会出大乱子。”
“是,末将遵命。”燕忆眉重重点头,知道自家殿下虽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但这次秘卫的任务还是让自家殿下有些不满了。
朱缙振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是没听懂孤的意思。”
“孤不怕她们闹出大动静和乱子,任务失败便失败了,孤怕她(他)们若是一直感情用事,将来中了敌人圈套,被有心人利用。”
“那才麻烦。”
“嗯啊?”燕忆眉吃惊的张大嘴。
朱缙振斜睨了燕忆眉一眼,直言不讳的承认:“别嗯啊的,孤就是在护犊子。又不是什么事关重大的紧要任务,别人死不死关孤什么事,孤的人一个也不准少。”
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天策府众将会心一笑。
燕忆眉闻言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喜笑颜开:“是,殿下,末将一定如实转告,并好好训诫她们。”
“她们一路奔波,荆州一行数月,也累得不轻了,先容她们歇息两天吧。”
“好的殿下。”燕忆眉脸上笑容更甚。
一名天策将士来报。
“殿下,张真人已到天策府外。”
“请他们进来吧。”
朱缙振自己也起身,朝着天策府会客厅走去。
……
天策府和苍云的驻地相连。
二者毗邻,经常互相窜门。
当张三丰被长孙忘情带着踏入天策府大门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何谓天下强军,放眼望去戒备森严的天策府,那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天策将士,还有巡逻的天策将士。
能够出现在张三丰面前的,就没有一个低于上三品境界。
每隔五步就有最少一个金刚境天策将士。
十步距离最少有两个金刚境,五十步内必有一位指玄境宗师。
“嘶~!”
张三丰看着那一列数十个指玄境,终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外界传言,天策府将士人皆有万夫之勇,现在看来,不是夸张。”
他一路走来,天策府内至少看到五百个金刚境,超过六十个指玄境。
上三品境的天策将士粗略一眼至少有数百上千。
若不是清楚自己没有被什么精神武功影响,张三丰差点以为自己坠入了幻境,或者一睡未醒,所见皆是梦境了。
“谁家能奢侈到用金刚境看门,指玄境驻防啊?”张三丰忍不住吐槽,想当年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建元洪武,他张三丰去参加祭天大典的时候,都没能看到如此夸张的阵容。
若再算上嘉峪关外堵截他的长孙忘情等四个陆地神仙,三十余天象大宗师和那些个指玄境。
张三丰心头更是忍不住一颤。
手握百万重兵,有着一朝开国时底蕴的强大武力。
朱缙振想要做什么,会做什么,能做什么,张三丰心里一下就有答案了。
张三丰拾阶而上,回望着来时的路,肃穆安静的天策府给他一种虎踞龙盘,要鲸吞天下的大势,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大明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