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化斩了借火女,听到胖道士所言,略诧异。
“你们是北帝派弟子?”
“不错,此妖乃我两寻获,将其击伤,你半道劫杀,意欲何为!”胖道士怒喝。
旁边的女道士拽了拽他道:“师兄,要不算了吧。”
她见李元化雨夜独行,颇有道行的样子,加之是她们理亏在先,不想多生事端。
胖道士打开她的手,不满道:“师妹,我们在外面转悠几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总得拿点东西回去交差。”
李元化闻声气怒,沉声道:“我也为北帝弟子,你倒是会颠倒黑白!”
“真是胆大包天!抢妖便算了,竟敢冒充本派弟子,饶你不得!”
胖道士从未在派内见过有李元化这号人,当即摊开手掌,露出黑色剑丸。
“去!”
剑丸华光流转,吐出一道三寸光剑,朝李元化飙射而去。
李元化未曾见过这般御剑术,不敢大意,脚灌法力躲闪。
但那光剑似有追踪之能,李元化挪到哪,便跟到哪。
眼看就要射到胸前,金光一闪,李元化纵地,出现在远处。
“轰!”
光剑虽短,但扎在地上,直接轰出了个大坑。
“哼,躲得过我的镇魔剑,倒是有些本事!”
胖道士剑丸吃回光剑,天蓬尺一挥,直接召雷劈下。
李元化纵地金光连遁避开神雷,在远处冒头。
“只以为就你会召雷?”
轰隆!
两道神雷连劈而下,胖道士惨叫连连,倒在地上,满脸震惊。
“你怎会召雷术!”
李元化的召雷术威能不凡,如若派内弟子有这等人,他不可能不知。
“早同你说过,我也为北帝弟子。”
见李元化逼近,那名女道士急忙行礼道:“见过师兄,我两乃赏罚司弟子,吴师兄也是一时起了贪恋,多有冒犯,还请师兄能饶了他性命。”
李元化注视着胖道士,内心权衡了一番杀他的利弊。
“哼,看在你是本派弟子,她又替你求情的份上,我勉强饶你一命,不过你既然喜欢半道打劫,那我也不客气。”
杀他不知后续是否还会有大麻烦,李元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顺走了剑丸。
顺便又将他身上仅有的回元丹和寒食丹也拿走。
胖道士又惊又怒,但技不如人只能认栽,眼睁睁望着李元化潇洒离去。
“唉!气煞我也!”他愤愤捶地。
“都怪师兄贪心,这不就吃了亏,话说回来,我们北帝派何时多了名如此道行的同辈弟子?”
李元化未报家门,女道士很是疑惑。
胖道士越想越气,见那妖尸还在远处,起身提了借火女头颅,说道:“好在尸首还在,也能提了回去领赏。”
“是么……”
冷漠声音陡然传来。
大雨不知为何突然便停了,一名穿着荷叶裙的秃头男人来到借火女尸体旁。
“你们敢杀她,该死!”他眼中凶光大盛。
两人如临大敌。
……
破庙之中,小翠和大白蹲在倒塌的苗墙后,害怕地凝视着远处黑暗。
“呼!”
当一道黑影迈入庭院中时,她吓得一抖,待看清是李元化,才敢起身。
李元化摸了摸大白,对小翠说道:“妖怪已死,莫怕。”
他走上前,将龟妖碎裂的壳片收集起来,这些都是可以炼丹的东西,不能浪费。
待他回身时,只见小翠已跪在门口。
“你这是?”
“谢谢道长,爷爷死了,我恨死这些妖怪了!”小翠哭泣着磕头。
李元化叹息,那真正的船夫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就是不知这两妖设局是要吃人涨修为,还是另有目的。
“你叫什么,还有亲人么,我送你回去。”
“我叫翠翠,从记事起就只有爷爷,每天跟着他撑船。”
没有亲人照扶,这等乱世,这女童怕是活不久。
李元化乃修道之人,也不可能带着她。
考虑一会后,他说道:“这样,我刚好要去建州城,届时我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家收养你。”
翠翠更想跟着李元化,但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不敢说,磕了个头谢了。
“咦,这雨下得怪,停得也好怪。”
李元化出了庙,察觉到大雨不是渐停,而是猛然收束,感到不对劲。
这不是天然降雨,倒更像唤雨术之类的术法。
“有人局部降雨?”
此时破庙不远处猛然传来强烈的术法波动,伴随着打斗声和惨叫声。
那方向正是刚刚他斩妖之地。
今日遇到之妖成群结队,李元化担忧还有后援。
当即便用黄纸封住大白的狗嘴,抱起翠翠便快速朝远方而去。
……
李元化离去时,借火女尸体旁,胖道士和女道士双双倒在地上,道体受损。
此时两人脸上全是后悔恐惧之色。
感觉今晚真是倒了血霉,刚走了个厉害同门,又来了个金丹修为的河伯水神。
两人才不过辟谷中期修为,完全斗不过。
河伯收了雨术,缓缓逼近,胖道士努力挣扎着起身,哀求道:“误会,误会,真是大水冲了水神庙啊!”
“你们杀了我师妹,还敢说误会!”
“我们只是撞见,动手的是个穿青袍的年轻道士,他……”胖道士为求活命,将李元化的消息通通抖露。
“我自是知晓,所以,他如今在哪?”河伯早已从尸身判断出并不是两人所杀。
而这附近,除开两人,便只有那渡河的道士有道行。
“不……不知,可能在庙里。”
河伯抬手,两道水流便沿两人脖颈而上,化作水团罩住面庞。
两人无法呼吸,拼命抓挠水团,女道士更是万分后悔跟着胖道士这蠢货出行。
不过一切已来不及,很快两人便溺毙而亡。
河伯收了借火女尸身,来到庙中,发现人去楼空。
他当即捏碎一块玉简。
须臾之后,一名粗布衣裳,背着药篓的男子出现。
“老八,你急急唤我来,有何要事?”
河伯恭敬行礼,先是禀报道:“二师兄,傍晚渡河的红衣女正是祆教之人,渡河伏击失败后,我追击而上,此女也有金丹小成修为,没能拿下。”
“又来了名金丹?前些时日,我已下令在东面狙击台州增援过来的祆教之人,果然有漏网之鱼,她倒是聪明,竟从西面饶道。”
药篓男沉吟一会道:“这建州僻壤,百姓愚昧迷信,香火最是鼎盛,我等得之便可立足江南东道,决计不行让祆教争了去,此女交由我来对付。”
河伯禀报完正事,略微犹豫,还是将借火女尸身拿出。
药篓男得知情况,脸色大变喝骂:“我怎告诉你的,让你千万照顾好九师妹,如今她死了,如何向大师兄交差?”
“唉,九师妹修道心切,想借渡客阳气,却被那道士斩了,是我没有约束之过。”
篓内飞出一条小蛇,在庙内地面嗅闻了一会,药篓男便说道:“此蛇已得了气味,你跟着去,务必将此人头颅带来。”
河伯急忙跟上小蛇,朝李元化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