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相当敏感的问题。
邓布利多犹豫了下，张了张嘴。
“不要想着用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敷衍我。”哈利先一步，加重语音，强调起来，“或者想什么东西搪塞我。”
“你了解什么，有什么猜想...”
“请都告诉我。”
打头阵的是一个三音节单词，很有礼貌的“请”，却并没让邓布利多改变态度。
他还在犹豫。
“看样子你并不信任我。”哈利果断，把话挑明。
邓布利多摇头，下意识否决：“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个好孩子。”
“苹果木、独角兽的尾毛，还有天生的誓约...”
“奥利凡德将誓约的内容转告给了我，保持、追求、传扬正义。”
“当然，请不要责备奥利凡德先生，这是我的要求。”
他还想夸下去。
哈利把这些话打断：“谢谢您的夸奖，但这些场面话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如果您真的信任我，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反问，而是否决了。”
邓布利多一顿，并不否认这点。
是的，的确如此。
哈利站起来，目光平静：“邓布利多校长，我不知道您在顾虑什么。”
“甚至到有些冒犯我的程度。”
他抬起手，敲了敲额头上的伤疤。
“但看在这东西的份上，我姑且可以接受。”
“守护魔法石就是你的考验？”
“那就等这次考验之后，我们再来继续谈论这件事吧。”
邓布利多低下头。
他确实有些担心——
哈利的表现太优秀了。
几乎完美符合任何一个传说中“救世主”该有的样子：天赋异禀、深思远虑，性格也很温柔，甚至还有没有先例的魔法，和魔杖立下誓约要去坚守正义。
哪怕没有“击败黑魔王”的事迹，仅仅凭借这些表现，都足以成为最璀璨的启明星。
救世主表现出救世主该有的模样，这当然是好事。
可...
他也曾见过隐藏得很好的年轻人，那个叫汤姆·里德尔的男生，也是这么风度翩翩、天赋异禀，将自己所有危险的方面都隐瞒起来，用优秀的外表吸引到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
正因如此，哈利表现得太“救世主”，他很难不怀疑，这个小巫师是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故意做成这样。
“抱歉，哈利。”他深吸口气，坦坦荡荡。
哈利轻笑：“再见，邓布利多教授。”
他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圣诞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小巫师们在一个下午坐着霍格沃茨特快回到学校。
晚宴用完，罗恩就迫不及待在休息室吹嘘起禁林里的遭遇。
“你们错过了人生最传奇的一次经历。”
“你们简直不敢想象，我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八眼巨蛛，那个‘5X’级和火龙一样危险的生物，而且不止一头，足足有...嗯...有上千头！”
他想夸大。
只不过，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人类对具体数字的感知就会失真。
明明真的有上千头。
可在罗恩小小的脑袋里，一百就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大数字，他尽可能往更大的方向“夸张描述”去，却恰好撞上真相。
他没夸大自己的作用。
斯普劳特教授是他视角里的定海神针。
哈利的发挥当然是除了教授意外最优秀的，轻松写意、轻描淡写。
毕竟是大难不死的男孩。
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出人意料，小獾也没那么不堪，不过在罗恩嘴里，还是被描述成被哈利带飞的存在。
罗恩本人也很不错。
没有一看到蜘蛛就被吓到快昏厥的桥段，也没施展几个咒语就小腿发软的感受。
罗恩·韦斯莱英勇、镇定，精妙的魔咒、巧妙的配合，杀死至少五头八眼巨蜘。
“那哈利杀了多少头？”有人询问。
罗恩支支吾吾，好半会吐出一个数字：“好像有上百头？”
他没数过，只记得最后看到的，是哈利身边一片高高堆砌起的蜘蛛尸体。
赫敏在一旁听着，眉头紧紧皱起。
“赫敏，不要这样。”罗恩接受完其他人的吹嘘，往小伙伴脸上一看，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我们都完好无损，就连哈利都没有受伤。”
赫敏摇头：“不，不是这件事。”
“你不觉得奇怪吗？”
罗恩歪头。
哈利看向她。
“罗恩你刚才说，最后一波那些蜘蛛朝哈利发起进攻。”赫敏把罗恩最后一小段轻描淡写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一个桥段罗恩没说的很详细，他没怎么发挥，“就是这里很奇怪。”
“为什么是哈利？”
罗恩愣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这让他怎么回答？
他又不是蜘蛛！
怎么知道它们为什么最后会攻击哈利。
“在你的描述里，斯普劳特教授是最关键的。”赫敏掰着手指，“哈利的表现很优秀，可比教授还是差了些。”
“但他不是最差的那个。”
“抱歉，罗恩，我没有其它意思。”
“可如果是为了攻克你们，针对强点，也该是斯普劳特教授，如果是针对弱点，那选择你会不会更好一点。”
罗恩多少有些恼羞：“我又不是最差的那个，赫奇帕奇还有......”
“我们算过。”弗雷德忽然探头过来，插嘴说道，“赫奇帕奇杀死蜘蛛最少的人是芬列里，他也杀了有十多头。”
“只杀死五头蜘蛛的小罗尼。”乔治嬉皮笑脸。
罗恩脸更加红。
“你没有晕过去，就已经很让我们刮目相看。”弗雷德继续阴阳怪气。
罗恩握紧拳头。
赫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不要闹了。”
“我是想说，你们难道没觉得这群蜘蛛的目的性很强，就是奔着杀死哈利来的吗？”
双子认真起来。
罗恩也板起脸。
“好像是，格兰杰说的很对。”弗雷德越想，眉头拧得越紧，“最后的那一群蜘蛛都不攻击我们了，要不是塞德里克在哈利身边，他也不会受到攻击。”
乔治疑问，喃喃自语：“可八眼巨蛛和哈利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罗恩把手一拍，有些激动：“操纵！”
“一定有人操控了它们，或者做了什么交易。”
“不是说那群蜘蛛很聪明吗？”
弗雷德挠了挠头：“本来还想拦着妈妈，但好像真的要让她给邓布利多教授来一封吼叫信了。”
乔治有些遗憾：“为了哈利，我们只能做出这种牺牲。”
弗雷德正色，和哈利对视：“嘿，哈利，请记住我们的这份牺牲，等到以后，给我们免费做广告吧。”
赫敏无语：“你们牺牲了什么。”
“加隆，大把的加隆。”乔治神秘兮兮，压低嗓音，“你知道八眼巨蛛的毒液有多值钱吗？”
“这么小的一瓶，就价值十二加隆。”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拇指。
“如果不是为了哈利，我们才不会想把八眼巨蛛赶出禁林。”弗雷德正色，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