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很难听。
一年级的哈利就那么站在那里，个子不高、身形也瘦。
可没人反驳，没理由、也没胆子。
壁炉里的火光拉扯着他的影子，长长一条，尖锥似的，扎进格兰芬多的“躯体”里。
那两个二年级小女巫扭头，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
和她们目光对视上的人都立马挪开脑袋。
更多的是假装做自己的事。
真糟糕！
她们心情降到低谷。
明明刚才在她们说自己要这么做的时候，这一堆人都在叫好，气氛烘托到了，她们鬼使神差就这么做了。
现在倒好...
哈利问责，没一个人站出来替自己一块挨骂。
当然不会有！
这是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选择题。
在做了错事的几乎没什么关系的同院同学和大名鼎鼎的哈利之间，毫无疑问，几乎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气氛几乎凝固。
小女巫低头，不知所措，眼眶发红，就要哭出来。
哈利语气放缓：“知道错了？”
她们两个飞快点头。
“认错是第一步。”哈利并没让语气变得更温柔，只维持现在这样，继续说了下去，“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吗？”
那两个小女巫沉默，不知所措。
憋了好一会，她们才把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吐出来：“我们向格兰杰道歉？”
“不然呢？”哈利反问。
两个小女巫松了口气。
道歉...
道歉并不难，和一句“对不起”相比，现在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未来可能被格兰芬多排挤的场面，才是她们最害怕的事情。
这么一想，格兰杰似乎挺难受的。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一直都被小狮子们排挤在外。
“但有一件事。”哈利扫视一圈，想了想，补充一句，“你们道歉不代表她就要接受。”
那两个小女巫一愣。
哈利的后半句紧随而来：“就像之前赫敏已经意识到那时候自己的话并不合适。”
“你们也选择不原谅她一样。”
小女巫歪头。
刚准备抓住这个机会帮这两个小女巫说话的其他学生们把话卡在嗓子眼里。
啊...
拿之前自己一群人排挤赫敏的事举例？
那没事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哈利声音放得更加温柔，“被伤害的人才有资格决定结果，不是吗？”
“在你们向赫敏道歉之后，你们依旧可以继续选择不原谅赫敏在揍斯莱特林时说的那些话。”
道歉是件很容易的事。
一句“对不起”而已。
可并不是所有人，或者说大部分并不接受自己一句“对不起”说出去后，对方并不原谅自己。
他们觉得，自己都道歉了，你就该乖乖谅解。
尤其当一方人多势众。
哈利有些担心，这群小狮子在说过“对不起”后，就理所当然觉得赫敏该原谅，然后在赫敏不准备原谅、或者没像他们想的那样原谅后，对赫敏的态度变本加厉。
霸凌是一种惯性。
就像之前达力对自己那样。
当第一拳挥出去、并没得到惩罚后，后续再出拳就不需要理由。
小女巫张了张嘴，她们看着哈利，好一会后，把头一点：“我知道了。”
高年级生若有所思。
低年生之间的矛盾他们并不在乎，可刚才那一番话...
不太像是一个一年级新生能说出来的话。
珀西坐在角落，咧嘴一笑。
一个在一年级就绽放光芒，十分出色的小狮子，他几乎已经预见到接下来七年时间，在哈利的带领下，格兰芬多将会迎来荣耀的七年。
至于其他的...
他并不担心。
再有两年，他就要从霍格沃茨毕业。
“道歉要趁早。”哈利抬手，指向休息室入口。
两个小女巫下定决心，翻身出去。
她们离开后，哈利回到自己座位，取出作业。
那种沉闷、压抑的气氛才渐渐消退。
在李乔丹的一声惊呼中，休息室里重新热闹起来，有乔治和弗雷德这一对双胞胎在的地方，气氛就永远都不可能永远寂静下去。
哈利没去找赫敏。
赫敏的状态虽然让人担忧，可霍格沃茨并不危险，还有魔法保护，就算从高塔摔下去也死不了，只要死不了，任何物理上的伤势对巫师而言都不叫大事。
他写了一会作业，让罗恩帮忙誊抄笔记。
六点的时候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起去礼堂，参加今天的晚宴。
那两个小女巫出现，但直到大多数教师们都到位，斯内普都从阴测测的地下室走出来，奇洛教授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出现，和他一样，赫敏也见不到踪影。
“我们没找到格兰杰。”一个小女巫忧心忡忡，“波特，不是我们不想道歉。”
“我们找遍所有教授。”
“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
另一个人补充说明：“我们甚至去找了奇洛教授，就差去找斯内普教授了。”
“但格兰杰都不在那。”
哈利没说话。
罗恩歪了歪，看着教师席上乐不可支的邓布利多：“她总会回来的，不是吗？”
“可能心情不好，躲在了哪里？”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藏起来。”
听到这句话，弗兰德眼里立马放光：“我们的小罗尼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罗恩没给他们好脸色。
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们两个没有自知之明吗？
隔壁赫奇帕奇长桌的一个人探头过来：“你们在找赫敏·格兰杰，就是那个据说很像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小女巫？”
哈利看她：“是的，你见过她？”
“就在刚才。”那名赫奇帕奇温和一笑，“在地下走廊的盥洗室，我看她哭哭啼啼地跑进去了。”
罗恩一拍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看吧，我就说。”
哈利微笑：“谢谢你。”
两个小女巫肉眼可见的神色放松下来。
这句话至少证明她们没说谎，在教授那的确找不到格兰杰。
她们两个打算吃一点东西填下肚子，顺便也给赫敏拿一些过去，虽然带食物去盥洗室有些尴尬，可至少能找一个还算正当的理由。
可就在第一道菜品出来的时候。
礼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直都没出现的奇洛教授终于露面了。
他慌慌张张，失去了全部风度。
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闯到教师席下，仰面盯着邓布利多：“巨怪——”
“巨怪，从地下教室逃了出来，我以为你知道！”
即便如此，包在他脑袋上的头巾依旧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