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眷属？”
有人在路明非身边轻声感叹，“你远比那伟大的多。”
在路明非力竭的时间，不过眨眼的瞬间。
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内里白色衬衫搭配着黑色领带的路明泽，携带着纯白玫瑰花出现在一旁。
他的小脸，表情肃穆。
“不杀死她，你就只能踏上独身穿越的窄路。”
时间随着这家伙的登场暂停了，昏暗的地下空洞中只有他们两人。
痛觉作为机体受到伤害的一种警告，在死亡重铸下却越来越轻微，但肉体撕裂的痛楚依旧挑逗着神经。
不过在灵视中，只感觉身体轻松异常，像是抛下了皮囊。
路明泽出现在此处，大概是因为自己短时间昏迷了吧？
路明非不以为然，轻盈的身体，上下跳了跳，笑着回道，
“圣经说的，窄门狭道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找得到。”
“可能我就是那少数人？”
路明泽面无表情，轻声道，“可那条路窄的容不下两个人。”
“西游团队跋山涉水、趴冰卧雪，屡遇妖魔、数历虎口，经得九九八十一难方到达灵山，取得真经。”
“唐僧都还带领着几个徒弟呢。”路明非上下打量小男孩，说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懂不懂啊？”
“随你...和姑娘团好好相处吧。”
小男孩仰头看着路明非微笑出来，那表情惨淡，如同寒冬中眨眼消失的暖阳。
“我就在你身边，有需要叫我。”
他踩着煤渣道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黑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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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本可以砍下她的头颅，却在最后选择了收力。
难道正如他所言，这一切不过是误会？
夏弥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
慢慢的将一滴介于液态与火焰之间的血珠顺着青葱手指，点在人类胸膛。
暗红纹路从被血珠灼穿的创口向全身蔓延。
“你吞下的不是恩典，是诅咒。”
她正在履行诺言，通过赐血使男孩成为同族，“而很快，我们就会合葬在一起——直到永远。”
暗金色血液如同活蛇般，皮肤下隆起移动的肿块，游遍路明非全身，可最后却如同找到合适位置舒舒服服盘踞起来的乖小猫，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龙族传承。
夏弥愣住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白烂话。
“合葬也太不吉利了吧？”
路明非居然还能够苏醒，在激烈战斗中叠加的种种伤势，心脏都被贯穿的情况下。
他没有倒下，只是恢复意识后，不敢直视夏弥。
女孩新生的肌肤和娇嫩的婴儿没有区别，她在恢复人身后全身赤裸着，仿佛流淌着微光，每一根曲线都是那么美好，白皙干净，如同刺眼的美玉，让人不敢直视。
夏弥伤痕累累的躯体同样正高速愈合，但这过程隐藏在皮下，并将永远消耗生命力。
而路明非却截然不同，明明可以看见内部的身体组织，但那空心的身体，伴随着萦绕周围的黑色粒子，违反常理的恢复在了一起。
如同时光倒流。
刚刚充满死亡气息的肉体，却重新盈满生机。
“这...怎么可能？”夏弥忍不住探手向男孩的胸膛，疑惑道“为什么？”
掌心下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那里藏着一颗心脏，正在肋骨后疯狂跳动，像一团被困在铁笼里的、永世燃烧的火。
那是很冰冷的手。
路明非本应该退后的，但眼前是夏弥睫毛上凝着的水珠。
那些水珠随着她抬眼的动作滚落下来，沿着苍白的脸颊划出蜿蜒的光痕。
这场战斗不单单只有路明非放水，夏弥同样没有使出全力，身为大地与山之王甚至都没有使用本属性的元素言灵。
她是在求死。
而等她死后，被嘱咐躲在一旁的芬里厄，会吃下那封藏了龙王之力的“龙骨十字”，从束缚中获得自由，成为预言中诸神黄昏的唯一幸存——死神海拉。
“我们现在两不相欠了。”
路明非叹了口气，给女孩披上了鬼杀队制服，说道，“这场切磋倒也不错。”
收刀有许多种理由，因为她能揭示更多关于龙王觉醒的真相，因为能成为对抗黑王苏醒，成为那末日下的潜在盟友。
但更多是为了那次雨夜的短暂结盟吧？
夏弥没有拒绝男孩递来的衣服，只是嘴里轻轻念叨着，“吃下了黑王血肉，却没有成为混血种吗？”
“还有那如同‘成神之路’一样的呼吸法。”
“最后就是，战斗开始前站在边上的的黑色幽灵，那和恢复身体的黑色粒子又有什么关系？”
到处充满了疑点。
“你心跳好吵。”念叨完的夏弥忽然笑了，搂紧了带有紫藤花香的黑色制服，遮掩了白皙的皮肤，食指轻轻叩了叩路明非左胸，“每秒120次，肾上腺素激增，瞳孔放大……你在害怕什么？”
她的虎牙抵着下唇，像是某种天真又残忍的食肉动物。
路明非只能举手投降，“我们目的是一致。”
“是吗？”夏弥点点头，不置可否，“旧时代的逆臣都站在同一个战场。”
“丧钟已经敲响啦，在过去的百年里，我们信奉的就是这样的预言。”
她撇了路明非一眼，从怀中伸出柔美优雅的手腕，示意男孩上前进行受冕。
“我们只能延缓那一日，但不能改变那结局。因为命运，本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改变，所以才称之为命运。”
那双手美丽得少见，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皙，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路明非不明所以，握住少女的手，友好的进行握手。
“嗯呢，那真辛苦了。”
少女满头黑线，柔弱无骨的手被轻轻捏着上下晃动。
似乎是因为战斗结束了，芬里厄从双翼中鬼鬼祟祟探出头来，“姐姐？哥哥？”
他感受到了路明非身体内奇怪的气息。
“才不是！”夏弥硬板出来的表情融化了，特意营造出的加冕仪式不复存在。
一张精致的小小的脸，她亮出小虎牙，大声宣布道，
“他不过是我们名为‘迟钝’的仆人罢了！”
北欧神话中的死亡女神，海拉，拥有着许多仆人，而她的唯一信赖的男侍叫做“甘拉狄”，也被人们称之为，
“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