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去城门监一个时辰的路程在黄凌恒眼里好像才过了一刻,眼前的景色仿佛流水般变化,不知不觉间黄凌恒便被挂在了架子上,面前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其中还放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加上这间审讯室内只有几根火把所以光线十分暗淡,所以那块烙铁显得如此鲜艳。他的身边站了两位肌肉壮汉,一个手持马鞭,一个手持棍棒。
这时两位审讯官走到了审讯室内,那两个壮汉见此便给黄凌恒上刑。
“啊啊啊啊啊啊!”
黄凌恒虽然已经舞戈了但一番拷打后黄凌恒身上已无完肤,到处都是血色条痕和淤青,看来这里的刑具都不一般。
“犯人黄凌恒你可知罪?”一位大人如此问道。
“小人何罪之有,”黄凌恒不解地问道,“大人为何直接上刑?”
“话多,我看你还有精神在这里狗叫,不要以为自己是舞戈了我就没办法治你,”另一位大人说道,“继续上刑!”
见此二位壮汉取出了一个盒子,故意在黄凌恒眼皮子底下打开向他展示里面全套的沾满血污的审讯工具,并拿出一个在手上把玩。
黄凌恒扫探过去,见并无特别之处,但手拿工具的大汉注意到了便给他说:“我看小友和我是一个境界,恐怕是新进的舞戈修士,可能还不知道,当一部神法大成之时便可将所对应的灵力注入特制的器中,就像我手上的这把钳子一样。”
说罢,壮汉便展示如何用那把注入灵力的钳子摘下了黄凌恒的一片指甲。
“啊啊啊!”黄凌恒嘶吼的同时眼泪如同潮水般向外涌,强烈的痛感让他想要挣脱束缚,可是这架子也是特制的,不管黄凌恒如何挣扎都不会动弹分毫。
但那大汉好像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将黄凌恒的右手上的指甲全部拔光才停下,而黄凌恒也疼昏了过去。
还未等自己休息片刻,黄凌恒便被一盆冰水泼醒了。
见他睁眼了,审讯官问道:“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半夜诱导博文馆学生兼子爵白念安出去并在半路上动手脚致使其疯癫?”
“没有,我没有!”黄凌恒回答道。
“啊啊啊啊啊啊!”
还未等黄凌恒多作解释,那个壮汉又开始拔他左手的指甲,也是全部拔完了。
“大人若是不信小人的话可以搜索我的识海。”黄凌恒虚弱地说道,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夹杂着大喘气吐出来的。
“继续上刑!”审讯官厉声说道。
大汉便俯下身子去拔黄凌恒的脚指甲。
又是一阵恐怖的惨叫,在城门监这样的惨叫每天都不会停下,老人,孩子,女人,一旦进了城门监都会被折磨得人鬼不分。
“我再问你一遍小子,”审讯官走到了黄凌恒身前,用手指拨开黄凌恒尚未凝血的伤口,“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迫害白念安以致其疯癫。”
黄凌恒现在是明白了,面前的人根本不想要真相,而是希望自己攀咬方大人,以及其背后的势力,那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是安全的,但免不了要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见黄凌恒不语,审讯官狰狞可怖地笑道:“还是个硬骨头,给他吊起来。”
听到长官发话了,那两个负责上刑的壮汉出去取来了个木架子,然后卸下黄凌恒,用钉子将他双手双脚钉在木架子上,然后在其脖颈处系上一条麻绳起固定的作用。
这样的刑法慢慢地折磨着黄凌恒,一个时辰过去了,由于钉子上加了封印灵力的禁制,黄凌恒的手脚关节承受不住身体重量的长期压迫,都折断了去导致脖颈上的麻绳收紧,先开始还能正常呼吸,但慢慢地黄凌恒感到每吸一口气都要花费大力气才能顶起麻绳,再过了一个时辰连呼吸都做不到了,黄凌恒脸色由于缺氧而变得乌黑。
“小子,你也算坚持得久的了,”审讯官将处在弥留之际的黄凌恒放了下来,“也不麻烦你说话,只需要你稍稍动个手指就行了。”
黄凌恒看着面前飘着的一幅罪状:“连罪状都帮我写好了吗,上官还真是贴心。”
“你签了我便放你走。”
“我又没有受人指使陷害白念安,为何要签此罪状?况且编造他人是监礼寺的细作这谎是不是撒得有点大”黄凌恒强忍疼痛说道。
“还在嘴硬,”审讯官一挥手,黄凌恒身上的伤口瞬间恢复,但还留有幻痛,“我看你在受过城门监所有刑法之后还嘴不嘴硬,你们随意上刑。”
两位大汉站到了黄凌恒的身前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而黄凌恒此刻视死如归,他心想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御史台应该是和城门监势不两立的,其背后依仗应该就是庄默子庄大人,方大人拉拢自己应该也是有庄默子大人示意的,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只要熬到御史台提审。
可万事都是嘴上说着容易做起来确实极其艰难的,在剩下的几个时辰里黄凌恒遭受到了包括水刑,烙铁,木签子插手指,甚至还有梳洗刑,多少次都差点坚持不住想要放弃了,可是却总是在最后一刻坚持住了,他是为了什么呢?真是为了庄大人的知遇之恩吗?还是说只是想要活下来?
于是黄凌恒在濒死然后被治疗,然后在濒死的循环中度过了剩下的几个时辰,等第二天御史台前来要人的时候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了,审讯室里面的血污也分不出是黄凌恒撒上去的还是原来就有的。
血腥和死亡的气息差点让御史台的官员们吐了出来,这就是城门监的手段,以暴力著称。
“哼这小子就交给你们了,”审讯官眼里爬满了血色没好气地说道,“没想到城门监几百道酷刑都不能撬开这小子的嘴,你们自己看着办。”
而御史台的人并未管会审讯官,只是将满身血污,尚在昏迷状态的黄凌恒取下来,扛着走了。
“黄兄你还好吧?快醒醒!”
黄凌恒慢慢睁开眼:是莘灵芸!此刻她噙着泪水,满脸憔悴地看着自己。
“我还好,这是怎么回事?”黄凌恒坐起身来看着周围,却发现自己置身在方府客房之中,“我刚才不还在城门监吗,怎么回到方府了呢。”
“是御史台从中斡旋,才将你救了出来,”莘灵芸说道,并上手检查黄凌恒的伤势,“简直触目惊心,看来城门监的那些贼人们是想要鱼死网破了。”
“道友此言何意?”黄凌恒不解地问道,这时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却不知道来源何处,“为何城门监要鱼死网破。”
“你不知道城门监都是北岳王的人吗,是他们害了白道友以致其疯癫的,反而还想通过折磨,屈打成招诬陷黄兄。”莘灵芸向黄凌恒解释道。
黄凌恒刚想要顺口说出:“是呀。”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为什么说不出话呢?”他看着面前为自己神伤的莘灵芸暗自想道,“不就是北岳王想要屈打成招,让自己去攀咬其他人吗?这是事实,难道不是吗?”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黄凌恒头疼欲裂,昏倒了去。
“恒儿?恒儿?!”
黄凌恒耳边传来了母亲的呼唤,可自己却无法睁开眼,更无法拥抱母亲,只能听着母亲肝肠寸断地呼唤自己,更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的一双饱经沧桑的老手在抚摸着她的独子也就是自己的面庞,那一寸寸碎裂的掌心向黄凌恒诉说着母亲对自己的担忧。
“小莘都给我们说了,你是被北岳王的人给害了,而且北岳王还要派人迫害我们一家,御史台的大人们一定会给我们昭雪沉冤的,真是苦了我的恒儿,竟然遭受如此折磨。”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那样还能留下一条命。”
一边是母亲心碎之语,另一边是自己内心发出的决死呐喊,到底自己该相信哪一边?
“大人莫不是他看透了幻法了?”
见黄凌恒面容扭曲,仿佛是在极力抵抗御史台的幻法,一个官员沉不住气问道。
“这小子真是邪门,”坐镇指挥的主官说道,“心志竟然如此坚定,继续施法。”
“等他说出来该如何处置?”
“老办法,上面问下来就说是在问询后由于伤势过重死了。”
黄凌恒自然听不到这两人的谈话,此刻两股声音在撕裂他的心神,终于黄凌恒开口了。
“哈哈哈哈,不如直接把我杀了,还是把我杀了吧,哈哈哈哈哈!”
黄凌恒疯癫至极,体内灵气不受控制外放,竟有打破法阵的态势。
“快把那小子制服,”主官说道,“本来想用迷魂幻法让他自己说出来,没想到只有来硬的了,现在就把那小子杀了,让他在罪状上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