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洗正式开始,既然贝利亚没有死去,那么参与了这场暗杀的,无论是三公九卿、军方大佬,还是郡县官员亦或者王亲国戚,都别想好过。
从一早,他们就很清楚被暗杀的目标并不是真正的普通老人,没那么好杀,而且后果会很严重。
但当黑冰台正式上门鬼子扫荡,他们才真正了解到黑冰台的愤怒有多么的恐怖,秦王陛下对贝利亚的信任有多么稳固。
以前的数百年里,这片大陆上出现过无数次暗杀世界,很多次都无疾而终,随便找个替罪羔羊就能将官府糊弄过去,因为敢于参与暗杀的,要么是武力高强的刺客,要么就是修为深厚的修行者,不是官府能够对抗。
但这次的事件不一样,被暗杀的是秦国黑冰台前任二把手,现在的台长大人,是秦王陛下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这件事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事实上,当刺杀事件发生的当天,贝利亚就通过特殊手段联系到黑冰台,当晚便已经启动了调查工作。
上至朝堂各部门,下至各郡县,所有人官员都接到了来自黑冰台或者秦王宫的命令,秦国官僚体系迅速开始调动,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来自义渠的那名管家和活下来的刺客口中知道的很多信息。
没有严刑逼供,没有大秦十大酷刑,有黑冰台听话水的药效,仅仅一个市场不到,活下来的刺客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贝利亚最信任的关键居然成为暗杀他的关键一手,虽然他终究没能活下来,能激发内心表达欲的听话水却掏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毕竟管家在罗网内部的地位要稍高一些,对比之下,现在还活着的那几个刺客,反倒没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贝利亚返回黑冰台,就任黑冰台长后的极短时间内。无数黑冰卫、秦国衙役在秦王密令和黑冰令的支持下,分别冲入罗网数个据点全部捣毁,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正如夏言前世入戏的,反腐才需要证据,反恐只需要坐标。暗杀黑冰台长无异于恐怖袭击,即便罗网是公子胡亥用来制衡扶苏的大杀器,也必须付出巨大代价才能令黑冰台满意。
……
……
当天晚上,罗网首领,中车府令赵高亲自入宫,向秦王政进行了情况汇报。
夜色已经很晚,章台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秦王政的勤政爱民是诸国国君中出了名,否则也不会在东西二帝名存实亡之后还有自信自称为帝。
官居中车府令的赵高是秦国新崛起的权贵,不仅受到秦王政和李斯信任,掌控罗网组织没害和公子胡亥关系匪浅,是胡亥争夺王位最大的助力。
权势滔天的赵高跨过门口剑道秦王政的一瞬间,高傲和冷厉瞬间变得卑微谦恭,像极了一条听话的小狗。
当那轻微而又独特的脚步声传入耳际时,秦王政的目光微微一动,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来人正是赵高。于是,他缓缓地放下手中正握着的毛笔,将身子慢慢地从堆满竹简和文书的书案前站直起来。
他高大而威严的身躯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秦王政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门口,赵高迈着小步匆匆走了进来。
随着赵高逐渐走近,秦王政的眼神始终没有丝毫波动,就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到其内心深处的想法。
赵高躬身行礼,极尽表达着自己的臣服。然而,秦王政却依旧静静地站着,只是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说道:“罗网和黑冰台的明争暗斗,你我心知肚明,我本是不想多管。但是,”
秦王政沉默很长时间,看着有些微弱的月光,声音逐渐严厉:“任何形式的政治斗争都应该有个度,你们两个互相倾轧我可以忍,但你居然派人去暗杀贝利亚,这叫作越界。”
“奴才知错了。”赵高微微弯曲着腰,整个身躯都显得极为谦卑,仿佛要将自己缩成一团,以显示出对秦王政的敬畏与顺从。
他的背部弓起,像一只被驯服的绵羊,不敢有丝毫的挺直或反抗之意。那原本挺拔的脊梁此刻也似乎失去了支撑力,完全屈服于眼前的形势之下。
“你们可以斗,但要保证必要的限度,不能影响帝国的稳定。”秦王政冷漠地说道。
赵高微涩一笑说道:“和他斗了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不知道贝利亚那条老狐狸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是胡亥公子他实在势单力薄,又不受您的喜欢。”
“不要试图用胡亥来搪塞,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为了帮他争权夺利,还是别的想法,自己很清楚。”
秦王政负双手于身后,目光看向天上地月亮:“茜姨说过你不能留,夏言也说了你必须死。”
赵高不再说话,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恐惧亦或者其他。
只见他缓缓地低下了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最终整个身子都趴伏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之上。
他的四肢紧紧贴着地面,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这片土地之中。然而,尽管如此,他那瘦弱的身躯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每一次抖动都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一般,使得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没有血色。
从远处望去,他宛如一条受伤的小狗,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无意间,秦王政打翻茶杯里的滚烫地热水,令干净的地面蒙上一些污渍。“这地板啊,有些脏了。”
赵高像一条卑躬屈膝的哈巴狗一样,趴在地上,伸出那湿漉漉的舌头,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茶渍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然后继续沉默,不再说一句话。
“你真得好像一条狗啊。”嬴政说道。
“汪汪汪,汪汪汪!”赵高嘴里喊着滑落到地上的毛笔,就像是一条狗叼着最爱的骨头一般,滑稽至极。
“可以帮胡亥,但这样的事再有下次,你就去陪茜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