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深思熟虑后,采纳了李斯的建议,暂缓攻赵,转而致力于内政建设。
秦国上下,从官员到百姓,都投入到屯田积粮、兴修水利、整饬吏治的各项工作中。
五年时间,秦国国力日渐强盛,兵精粮足,为接下来的统一之战奠定了坚实基础。
五年后,嬴政再次将目光投向赵国。
他知道,灭赵之战,至关重要。
而统领这关键一战的人选,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王翦。
王翦受命后,立即率军开赴前线,直逼赵国井陉山。
井陉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赵国名将李牧早已在此设下埋伏,严阵以待。
李牧料到率领秦军灭赵者必是王翦,当看到王翦亲出,他果断下令给秦军当头痛击。
王翦也下达给赵军以重挫的军令,他知道,想要攻克井陉山,必须先挫其锐气。
两军在井陉山展开激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章邯率军三万攻关,两翼列强弩兵压制两山赵军,中央谷地的攻关大军分三阵,包括远射弩机、爬城锐士、大型攻城器械兵。
赵军凭借有利地形,顽强抵抗,秦军一时难以突破。
双方你来我往,攻防难分胜负。
战后,王翦召集众将分析战局。
“井陉山地势险峻,强攻并非良策。”王翦沉吟道,“我意先佯败诱敌,再伺机而动。”
李牧在自己的营帐中,同样也在分析战局。
“王翦用兵谨慎,绝不会一味强攻。”他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井陉山的位置轻轻敲击,“他这是想诱我出击!”
几日后,王翦下令佯装撤退,引诱赵军追击。
李牧果然中计,率军追出山谷。
就在这时,王翦突然下令反击,秦军伏兵四起,将赵军包围。
李牧见状,立刻下令撤退。但秦军早有准备,截断了赵军的退路。双方再次陷入激战。
夜幕降临,双方鸣金收兵。
王翦回到营帐,看着地图上的井陉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明日卯时……”他语气低沉,对身边的章邯吩咐道。
卯时将至,天色昏暗,寒风呼啸,井陉山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
章邯身披战甲,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的赵军营寨。
他深吸一口气,高举令旗,沉声喝道:“放箭!”
刹那间,万箭齐发,划破清晨的宁静。
秦军三面强弩齐射,巨大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蝗虫般扑向赵军营寨。
其大型远射连发弩机威力巨大,弩箭密集如雨,覆盖范围极广。
赵军虽身经百战,也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弩箭攻势,一时间惊骇不已,阵脚大乱。
强弩齐射的同时,秦军中央攻关步军也发动了进攻。
壕沟车兵迅速清除路障,大型云梯紧随其后,攻关步卒如潮水般涌向关城。
与此同时,大型弩机不断向城头倾泻箭雨,压制赵军的防守力量。
“杀!”秦军士卒呐喊着,奋勇向前。
他们冒着箭雨,攀爬云梯,与城头的赵军展开殊死搏斗。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然而,出乎章邯意料的是,赵军两山与关城依旧毫无动静,仿佛对秦军的猛烈攻势置若罔闻。
章邯心中疑惑,难道李牧还有什么诡计?
他眉头紧锁,再次举起令旗,怒吼道:“火箭准备!放!”
章邯身边的传令兵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将军,火箭一出,恐有……”
传令兵的话未说完,章邯便厉声打断道:“执行军令!”传令兵不敢再言,只得高声传令:“火箭准备!放!”
霎时间,数百支火箭划破长空,拖着长长的尾焰,落向赵军营寨。
火箭的目标并非关城上的士兵,而是两侧的山林和关城本身。
干燥的树木遇火即燃,熊熊大火迅速蔓延开来,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两侧山林和关城很快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章邯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料定李牧定然在两侧山林中设有埋伏,如今一把火烧过去,管他什么埋伏,都将化为灰烬。
“战鼓再响!攻城!”章邯再次下令。
沉闷的战鼓声再次响起,震耳欲聋,催促着秦军将士奋勇向前。
十架大型云梯缓缓靠近关城,后队的士兵呐喊着,争先恐后地攀爬而上。
云梯上的秦兵冒着浓烟和烈火,奋力向上攀登。
他们有的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有的被火星溅到身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们知道,胜利就在眼前。
关城上依旧静悄悄的,没有箭雨,没有滚木礌石,也没有呐喊声,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声。
这种诡异的寂静,让攻城的秦军感到一丝不安。
一个攀爬在最前面的秦兵终于登上了城头,他举起手中的长剑,正要欢呼,却突然愣住了。
他看到城墙后方,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赵军士兵,他们手持刀枪剑戟,目光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那士兵脸色惨白,刚要开口示警,却见赵军前排一位将领缓缓举起了右手……
赵军将领大手一挥,喊杀声震天而起。
早有准备的赵军弓弩手万箭齐发,箭矢如蝗,黑压压地射向攀爬在云梯上的秦军。
惨叫声此起彼伏,中箭的秦兵纷纷坠落。
紧接着,滚木礌石从城头倾泻而下,砸在云梯上,将云梯砸得粉碎。
一些士兵被巨石压住,发出绝望的哀嚎。
城墙上,一排排行炉被推了上来,滚烫的铁水倾泻而下,如同火龙般吞噬着攀爬的秦兵。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
章邯脸色铁青,没想到李牧竟早有准备。他急忙下令鸣金收兵,但战场上的混乱已无法控制。
城头上,李牧冷眼看着溃败的秦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井陉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早已料到秦军会强攻关城,因此做了万全的准备。
城墙后方,李牧命人建造了一排排石板房和壁垒,当秦军大箭齐射时,士兵们便躲入其中,待箭雨过后再出来反击。
为了应对火箭,李牧更是准备了大量的水袋和水柱,火箭一到,便用水浇灭。
而当秦军攻上城头时,早已埋伏好的士兵便会冲出,将他们赶下去。
瓮城内,一队队的士兵正忙着救治伤兵,输送物资,为前线的将士提供支援。
一位老军医一边包扎着伤兵的伤口,一边说道:“将军真是神机妙算,秦军这次怕是要吃大亏了。”
李牧看着远处正在重新集结的秦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章邯不过是小试牛刀,”他低声说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秦军弓弩手阵列前移,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压制着两侧山头的赵军。
尽管赵军将士拼死推下滚木礌石,试图阻止秦军步卒攀爬,但在强劲的箭雨掩护下,巨石的威胁被大大削弱。
不少秦军士卒冒着箭雨和落石,攀上山坡,与赵军展开殊死搏斗。
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山坡上成了血肉磨坊。
两军短兵相接,近战搏杀难解难分。
秦军士卒悍不畏死,奋勇向前;赵军依托地势,顽强抵抗。
一时间,山坡上陷入胶着状态。
远处,李牧冷眼观察着战局,眉头紧锁。
秦军的强弩压制确实给赵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必须想出新的对策,才能扭转战局。
“传令下去,弓箭手分散隐蔽,自由射击!”李牧沉声下令,“告诉他们,瞄准秦军军官和攻势最猛的士卒!”
得到命令的赵军弓箭手迅速散开,隐蔽在茂密的树林中,拉弓搭箭,瞄准山坡上的秦军。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秦军。
山坡上的秦军士卒开始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倒下,有些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起初,秦军并未察觉异样,只以为是赵军的流矢所致。
但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秦军士卒开始感到恐慌。
“怎么回事?是谁在放冷箭?”
“我看不见敌人在哪里!”
恐慌的情绪在秦军中蔓延,攻势也逐渐减弱。壁垒前的形势开始逆转。
一位秦军百夫长指着前方倒下的士卒,惊恐地喊道:“将军,你看……”
百夫长手指的方向,几名秦军士卒倒在血泊中,身上却不见明显的伤痕。
王翦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终于在一名士卒的脖颈处发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赵军有神射手!”王翦心中一凛,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悠长的号角声在山谷中回荡,正在进攻的秦军如潮水般退了下来。
午后,秦军大帐内,气氛凝重。
“将军,为何撤兵?我军明明占据优势!”章邯满脸不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是啊,将军,我军士气正盛,此时撤兵,岂不功亏一篑?”冯劫也附和道。
王翦环视帐中诸将,缓缓开口:“井陉易守难攻,赵军凭借地势,顽强抵抗。即便我军能够攻克,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况且……”王翦顿了顿,目光落在沙盘上代表赵军主力的棋子上,“李牧诡计多端,我军不可轻敌。”
“将军的意思是?”冯去疾问道。
王翦指着沙盘,说道:“我军主力在此牵制李牧,令李信率军北上攻代郡、雁门,杨端和率军南下攻邯郸,迫使赵国分兵回援。待赵军兵力分散,我军主力再东进,一举歼灭李牧!”
众将听罢,纷纷点头称是。章邯之前的焦躁也渐渐平复,他拱手道:“将军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王翦的目光再次落在沙盘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李牧啊李牧,你究竟会如何应对呢?”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帐外,夜色渐深。
赵军营帐中,灯火摇曳,李牧凝视着面前的地图,眉头紧锁。
副将司马尚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卷竹简递上:“将军,斥候回报。”
李牧展开竹简,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果然不出所料,”他将竹简放在地图上,指着代郡和邯郸的方向,“王翦佯攻井陉,实则想分兵攻取代郡、雁门和邯郸,迫使我军分兵回援。”
司马尚闻言一惊:“将军如何得知?”
李牧指着地图上秦军粮草运输的路线,解释道:“秦军粮草辎重并未减少,若真要强攻井陉,必然需要囤积更多的粮草。如今粮草运输如常,说明王翦只是佯攻,其真正目的在于迫使我军分兵,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司马尚担忧地问道。
李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王翦想分兵,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命令廉颇率军驻守邯郸,以逸待劳;命扈辄加强雁门、代郡的防御,坚壁清野,消耗秦军粮草。至于井陉……”李牧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我军主力继续坚守,与王翦对峙,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尚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李牧一人。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邯郸的位置上,喃喃自语:“王翦,你以为只有你会用计?这场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拿起一枚棋子,轻轻放在邯郸的位置上,手指缓缓收紧。
帐外,夜风呼啸,吹动着营帐的旗帜猎猎作响。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