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于莉低着头快步回到家中,心里还在回荡着李凡那若有若无的威胁与调侃。她的情绪很复杂,一方面害怕李凡掌握她的秘密,另一方面又对这个男人隐隐生出几分畏惧和莫名的感觉。她强压下心中的混乱情绪,回到家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哎,回来了啊。”闫解成看到她进门,语气带着几分懒散地打了个招呼。坐在他旁边的三大爷闫解成的父亲,闫家老头子闫富贵,也就是三大爷,正拿着个账本在那儿翻看,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而刻板。
于莉看到闫解成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心里一阵厌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胆小怕事,没有一点担当,除了对他爸的话言听计从,几乎什么都不敢做。想到刚刚和李凡的那一幕,于莉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对比感:李凡那种敢于掌控、毫不退缩的气质,竟然让她心中一丝渴望浮现。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三大爷闫富贵皱起眉头,目光如鹰一般锐利地盯着她,声音中带着责备,“你一个女人,夜里老往外跑,成何体统!”
于莉低着头不敢顶嘴,只是解释道:“我……出去送点东西给客户,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机会。”说完,她把手中的布袋放在了桌上。
闫富贵冷哼了一声:“机会?最近粮票的交易也就那样,老有人盯着,这事儿可不能太明目张胆。你倒是别惹麻烦,安分点。”
**“放心吧,爸,我有分寸。”**于莉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她知道,这个三大爷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精明得很,任何一点“浪费”都让他难以忍受。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小心翼翼地藏着手里的布袋,怕被他发现。
这时,闫解成探过头来,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布袋,问道:“怎么样,今天收获不少吧?”
于莉没理他,直接把袋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十几张粮票和几张钞票散落在桌上,虽然不算很多,但在当前的市场条件下,这些已经是很不错的收获了。
“嗯,不错。”闫解成看到粮票和钱,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想去拿。可他还没碰到,就被三大爷狠狠瞪了一眼:“干什么?就知道往自己兜里揣!这点粮票可不能乱花,得想办法再转手出去,赚更多!”
闫解成缩回了手,讪讪地笑了笑:“爸,我就是看看。最近这批粮票挺难搞的,价格不低呢。”
三大爷闫富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看账本,开始盘算这些粮票能带来多少利润。他一向抠门,恨不得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来花。就连家里平时吃顿好的,他都会数落于莉和儿子太浪费,不知道节俭。此时,看着桌上的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满足,却又隐隐带着贪婪。
**“这些粮票,我估计能再赚一成。”**他用算计的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票据,喃喃道,“再过两天,等市场上的价格涨一点,我们就出手。”
“那……钱我能分一点吧?”闫解成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试探。
“想得美!”三大爷抬头瞪了他一眼,“这都是家里的收入,你还想私吞不成?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干,别想那些歪心思!”
闫解成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抿了抿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于莉看着他那副软弱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厌烦:“就知道听他爸的话,连自己想要点什么都不敢直说,真是窝囊。”
她忍不住有些心寒。嫁给这样的男人,虽然一开始她觉得可以图个安稳,但日子久了,心里的失落感却越来越重。尤其是在她接触到李凡这样的人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回想起刚刚在院子里,李凡那张带着玩味和威胁的笑脸,于莉心里竟然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那种强势和自信,是她在闫解成身上永远看不到的。李凡敢直接逼近她,甚至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而闫解成呢?除了对他父亲点头哈腰,根本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担当。
**“你站在那儿发什么呆?”**三大爷忽然开口,把于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最近黑市上的交易是不是该稍微调整一下策略?”
三大爷听到“策略”二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显然有些兴趣:“哦?你有什么想法?”
“这几天黑市上查得紧,最好不要一次性处理太多粮票。我们可以考虑分批出手,或者换种方式,比如和其他物资交换,这样会比较隐蔽。”于莉淡淡地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并不是真的关心这些交易,只是想借此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心不在焉。
三大爷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法子。你继续留意市场上的风声,等时机合适了再说。”
闫解成听着这些话,表情依然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于莉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越发感到失望。她知道自己不能指望他做什么大事,但至少,她希望能有个男人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出来,而不是像他这样只会听命行事。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三大爷翻动账本的声音偶尔响起。于莉的思绪渐渐飘远,脑中又浮现出李凡的脸,那张嘴角微微上扬的笑脸,带着几分挑衅和自信。
**“要是李凡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于莉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随后又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赶走。
**“不行,我不能想这些。”**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但那种压抑的情绪却怎么都挥之不去。她已经无法忽视这段婚姻的窒息感,更无法忍受自己内心的动摇。
“好了,东西收起来吧,别让外人看见。”三大爷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准备回房。
于莉机械地应了一声,把桌上的粮票和钞票重新装回袋子里。她望着这些冰冷的纸片,心中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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