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就想要用苦无将汹涌来袭的攻击给挡下来。
可金田似乎忘了一点,面前的鬼并没有选择窄刃作为武器,它那堪比金田半个躯干的手掌就是力量的象征!
锋锐的手指直接斩断了金田的苦无,整个手掌连片刻都未停留,结结实实的一掌就这么拍在了金田的身上。
若是这一掌奏效了,恐怕金田的半个身子都会被拍成烂泥,留下五道狰狞的爪痕。
但金田的反应也比鬼的预想更快。
几乎就在苦无崩断的瞬间,金田就察觉到了不对,毅然决然的激活了掌心的术式。
刹那间,大手呼啸而过,直接把金田拍得溃散开来,将水渍挥洒了一地。
“嗯?”看着湿漉漉的手掌,面前的这只鬼明显是愣住了,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是说忍者需要结印才能施放忍术吗,跑到哪里去了?”
手掌轻轻垂落,鬼也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四周,整个人就像一头四脚着地的野兽,扒拉在货箱的边缘,时刻不停地寻找着金田的踪迹。
它可不是麻生宏树那种劣等货,连自己的理智都保不住,还会被本能吞噬,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分析眼下的情况。
位于鬼的不远处,一个连月光都照射不到的黑暗通道中。
此刻的金田一正靠在箱子上,眉头紧皱,同样在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原以为自己在牧粟岛之后经历了足够的成长,哪怕再遇麻生宏树也有了一较高下的能力,可不曾想再遇鬼这种生物时,对方也呈现出了巨大的变化。
明眼人一看便知,现在出现在船上的这只鬼要远比麻生宏树更加厉害,单单一个速度就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金田没有记错的话,鬼这种东西还掌握着名为血鬼术的特殊能力。
一想到这里,金田就明白对方并不是那种自己草率应对也可以解决的对手,必须找白石透帮忙才行。
随着脑海中的念头升起,金田也看向了自己的双掌。
有意思的是,金田两只手的掌心都有着一个奇异的图纹,一个是球,一个是小人。
不过左手上的那个小人已经从白色褪成了透明,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它的模样,并不如另一只手上的图纹那么明显。
这就是白石透之前对桃地再不斩提及过的水遁术式。
通过提前构筑好忍术的术式回路,来达到瞬发忍术的目的。别看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可往往一个忍术的结印快慢便能左右战斗的胜负。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再不斩还没有学会,反倒是金田学会了这个小技巧。
他左手的术式回路正是刚才使用的水遁·水分身,而他右手上的术式回路则是自己掌握的水遁·水牢术。
金田的双手重新落了下来,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找到白石透才行。
但他又不能施放大威力的忍术示警,否则就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从而让这次的潜伏变得毫无意义。
说干就干!
金田的后背直接离开了木箱,准备循着记忆里白石透消失的方向找去。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鬼的怪笑也传了过来。
“原来在这啊。”
金田本能地闪避开来,可他身后的箱子却遭了殃,直接被鬼从上到下开了个洞,里面的货物全都破损开来,顺着缺口流了出来,发出了剧烈的噪声。
在这寂寥的夜里,这无疑是旱地惊雷,立刻就引起了船员的警觉。
“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情况?”
“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有探照灯朝着货物区打了过来,可一个箱子的目标实在是太小,灯光在金田和鬼的头顶晃悠了几圈又朝着另一个方向挪去。
感受着头顶晃悠的光照,看着面前那虎视眈眈的敌人以及对方脚下的狼藉,金田脸色显得十分的难看。
但对方看起来也不太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踏踏”两步就已经半转过了身。
鬼回首,朝着金田呲牙咧嘴道:“今天就先饶过你吧,不过作为让我饿肚子的惩罚,你可别想着能活着离开这艘船。”
“哈哈哈。”说着,鬼一个大跳,不知道前往了何处。
金田脸色一紧,迅速跟了上去,可哪怕是越上箱顶也没能看到鬼是怎么离开的。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金田也只好暂且作罢,跟踪着动静寻了处阴影,金田就仿佛一名刺客,眨眼便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灯光才笼罩到了方才二人所站立的通道。
“这边!这边!”
“箱子被什么东西给破坏了,里面的东西都损了。”
船长的副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皮靴踩在地面,还时不时能够听到“咔呲”的脆响。
灯光掠过地面,当作保护垫的干草和破损的物件堆积在一起。
里面有部分的瓷器,但破碎成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已经没有价值了。
随即,灯光一转就落在了受损的箱体上。
一道大约四十公分宽的竖缝从上到下贯穿了三层木箱,无论是木板,还是用做支撑的木方都被拦腰截断,有种被大锤蛮力轰断的感觉。
可副手却很清楚,没有什么钝器能留下这么锋利的缺口,它的局部就像是被刀劈砍过一样。
副手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朝着一旁的船员看了过去。
“去通知船长,让人两两一组,不要落单。”
……
鬼在离开了船头之后,就来到了船体的侧翼,娴熟地从救生筏中提起了一捆被绑起来的衣物。
很快,鬼的身体就发生了改变。
短短两三秒钟,它就从两米多的体型迅速缩小,化为了一个仅一米六的娇小体型,悉悉索索地穿戴了起来。
白石透默默地立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全程都将鬼的变化给看在了眼中。
但白石透似乎并没有出手斩杀面前这只鬼的打算,待对方穿戴好了衣物,混入了来往的人群里,白石透也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那如同星辰一样的眸子里,不停地流转着光芒,看上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