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港溶于夜色的黑暗,深秋已过,这处位于北极圈以内的港口将会进入三个月的永夜。
夏弥也在方远的掩护下,大大咧咧地走入了黑天鹅港。
方远在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了无家可归的小龙娘夏弥,出于前世对夏弥喜欢,两人在一起拉扯了一个多月。
夏弥能够如此信任方远,也是因为念能力的特殊,方远与夏弥制定下了誓言。
总体来说就是类似零号诱拐雷娜塔的样子,大体意思就是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方远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夏弥最亲密的人,他不像是芬里厄,不需要吞噬夏弥来强大自己。
夏弥嘴里哼唱着某个时代的古老歌谣,像是一个精灵女王,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两人很快就溜达到了蕾娜塔的38号房间,而早就翘首以盼的蕾娜塔也是直接加入了夜游队。
夏弥发现方远故意隐藏了她的身形,让雷娜塔没有发现自己。
夏弥挑了挑眉,刚准备呲牙咬人,就听到了方远的话。
“蕾娜塔没有再碰到那条怪异的小黑蛇吗?”
蕾娜塔抱着怀里的小熊玩偶摇摇头,“自从看到方远后,黑蛇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蕾娜塔低下了脑袋,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可能是黑蛇知道我有朋友了,就不来找我了吧。”
黑蛇?
听到这个称呼,夏弥的两条眉毛也拧在了一起,自己的兄弟姐们哪有蛇??
“我记得那天是圆月之夜,黑蛇总会在那个时候找我,那巨大的身体可以填满整个走廊……”
蕾娜塔在回忆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当时还听到了一声浅吟低唱。”
方远揉了揉那有些干枯的白金色头发,声音柔和的说道,“唱的什么?”
蕾娜塔微微皱起眉头,作为镜瞳的拥有者,三岁就可以独立修复坏掉收音机的女孩,她的记忆力很好。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须从牢狱里被释放出来,迷惑地上的四方列国,就是歌戈和玛戈……”
方远疑惑的看向夏弥,而夏弥老师也给出了相当专业的解释。
“这是圣经,歌戈和玛戈都是圣经里的角色。”夏弥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在圣经启示录中,被称为撒旦的古蛇被天使击败,囚禁了一千年,而这两个角色就是撒旦来对抗上帝的同伴。”
在听完夏弥的解释,方远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神棍的氛围很符合那个长不大的死小孩。
方远歪头向外看了一眼,永夜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正好是圆月之夜啊。
方远看完月亮后,身旁的蕾娜塔已经保持迈腿的静止动作,悬停在半空了。
走廊尽头的零号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响声,下一刻,巨大的黑蛇冲破房间钻了出来,而在黑蛇的头顶坐着一个面容清秀几近病态的小男孩。
方远看向另外一侧,发现夏弥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通过这个发现,方远立刻就能确定目前所处的地方就是一个幻境。
黑蛇缓缓转动身体,身上的万千鳞片挤压周围的钢铁建筑,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黑蛇团成了一个圈,将方远和蕾娜塔包裹在里面,它低下了自己高傲的脑袋,让零号踩着他的头走了下来。
“那是我的女孩。”零号走到方远面前,双眸在开合间转变为深邃的暗金色。
紧接着他的语气一变,变得抑扬顿挫,古奥威严,“汝见王座,何不跪拜!”
“你那两个探照灯挺吓人啊。”方远看着面前的零号感叹了一句,“因为蕾娜塔什么都不懂吧,有不错的血统,又可以被你摆布,可以成为听话的棋子。”
零号的脸上依旧挂着笑脸,以他的高傲,即便是被人揭穿了心思,也不会做什么解释,君王不需要解释。
零号身后的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方远就是一个无声的嘶吼。
方远甚至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下水道味,真的是几百年不知道刷牙啊。
方远双目一凝,心念顿时集中,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场,一点不亚于那对金色的探照灯带来的威严。
“你用个破幻境糊弄谁呢?当我是吓大?”
方远身体的周围的空气都被撕裂,强大的气势犹如狂暴的恶龙,那副黑蛇盘踞的景象犹如脆弱的纸张被无情的撕开。
一切再次回到了长廊,好像之前的种种,会面和交流都没有发生过,这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面前没有那条鳞片完美无瑕的黑蛇,身旁的蕾娜塔动了起来,而夏弥也依旧在低眉思考。
精神世界内的幻境与外界的时间并不相通。
果然是梦境,或者说是如假包换的幻境,炼假成真,好一个心素小魔鬼。
方远带着夏弥和蕾娜塔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了,那里有一扇孤零零的铁门,上面用红漆写着巨大的“Zero”。
在铁门前挂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即便走廊里没有风,火焰却在自己摇晃,方远越过了“禁入”的标志,径直来到了那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前,而有着禁入标志的大门上只挂着一把生锈的大挂锁。
ROOM!
熟悉的半球形空间笼罩了零号房间,方远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进入了那个禁地的房间。
呼!
三个人出现在黑暗的房里,轻微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三人出现带来的气旋让白窗帘慢悠悠地起落,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看来你是在阴暗的臭水沟里呆惯了,所以才用幻境来包装自己的狼狈啊。”
方远毫不留情地揭短,完全不给零号或者说路明泽留一点面子。
方远说完话后,打了一个响指,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火光也照亮了房间。
夏弥和蕾娜塔看到了白窗帘上面沾染了某种黑色污迹,探照灯的光渗透木条的缝隙,隐约可见左手一排排的铁架上面堆满玻璃药瓶,右手则是一张铸铁手术床,遍布黄色锈斑。
灯光照到的黑暗角落里隐约有一张类似床的东西,上面躺着苍白的人形,那人穿着一件拘束衣,但是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
而更加明显的是他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那是一种被敌人发现狼狈的恼羞成怒,或者说是或者说是一种尊严被践踏后的愤怒咆哮。
零号的双眼布满血丝,牙关紧咬,面部肌肉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