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妙云一时间羞的说不出话。
“我讲了一路的故事,也该你为我讲课了。”
“好。”
徐妙云开始充当教书先生,为蓝慎行讲解四书五经。
后者时不时的应几声,然后询问一些问题,差不多是六十息一提问。
等徐妙云习惯了提问频率后,蓝慎行缓缓起身,借着巨石的掩护,轻步走到岸边。
徐妙云的衣服就挂在杂草上,这个位置刚好是她的视线死角。
而蓝慎行之所以知晓这些,是因为他在来应天时,途经此地,看到过巨石的另一面有一块凸出的石面,石面刚好可以挡住徐妙云的视线。
至于徐妙云的位置?则是他凭借声音判断出来的。
时间,已过三十息。
蓝慎行没有丝毫的犹豫,抓起衣物后,便又轻步回到了河里,缓缓坐了下来。
六十息到了,他象征性的提问。
等徐妙云回答完,继续讲解时,蓝慎行拿着衣物迈步朝深水区走去。
他搬起一块几十斤的石头,借着石头的重量沉入水底,憋气将衣物压在石头下,又以鹅卵石覆盖。
等做完这些,他才回到巨石前。
是的。
他会游泳。
前世的他就会,穿越过来后,下了几次水,也就学会了。
至于为何下水?
很简单,他讨饭讨了好几年才来到应天。
夏天的时候,他可没有冰块解暑,所以只能下水,对于那时的他来说,下水非但可以解暑,还能抓鱼填饱肚子,可谓是一举两得。
几年的时间,让他练就了一身好水性。
半个时辰后。
徐妙云可能感觉有些累了,轻声道:“我休息会儿,该你了。”
“好。”
既然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那蓝慎行也没了心理负担。
就在他琢磨要讲什么故事的时候,徐妙云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尖叫过后,便是她猛然起身造成的水花声。
蓝慎行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便大步朝着巨石另一面跑去。
毕竟徐妙云可不能遇到危险,否则徐达能把他给活撕了。
“蛇……”
等蓝慎行来到这边时,刚好看到一条菜花蛇朝着岸边游去,只不过刚好从徐妙云身边经过而已。
看到只是一条蛇后,蓝慎行松了一口气,一把抓住蛇尾,便将其扔到了岸上。
对于这种无毒蛇,他在讨饭的路上碰到太多了。
徐妙云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蓝慎行在这里,她立即蹲在水中,“你还待在这干嘛?赶紧去你那边!”
“……”
蓝慎行有些无语。
这水这么清,你蹲下有啥用?
还有,蹲不蹲的又有啥意义?你这年纪,有啥可看的?
“咱们还是回去吧,哪怕被热死,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徐妙云也没有了讲解的心思,毕竟蛇这东西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还是挺吓人的。
“嗯。”
蓝慎行应了一声,上岸穿衣。
不等他穿完的,徐妙云焦急的声音传来:“我……我的衣服没了!”
“真的假的?”
蓝慎行故作惊愕。
“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
徐妙云很无语,都快急哭了,“怎么办啊?”
蓝慎行拿起自己的长袍,扔到徐妙云身旁。
徐妙云看着地上的衣物,为之一愣,“你给我,你穿什么?”
夏日本就穿的不多,此时没了长袍的蓝慎行,只剩一条短裤了。
但对于他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
蓝慎行道:“我赤着身子回去,总好过你赤着身子回去吧?”
徐妙云没有回话,心中有些感动。
蓝慎行道:“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去找马车?”
徐妙云看了一眼周围的杂草,摇头道:“不。”
方才出现的那条蛇,让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更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待。
蓝慎行穿上鞋袜,“那就赶紧穿上衣服走吧,方才那只是条无毒蛇,如果再出来几条毒蛇的话,那就麻烦了。”
“那你……”
徐妙云拿着蓝慎行的衣物,有些犹豫。
“讨饭的人,从不要脸皮,要脸皮的讨饭人早就饿死了。放心吧,我已经习惯了,不在乎他人的指指点点。”
“谢谢。”
徐妙云穿上长袍,走了出来。
她刻意望向前方的荒地,蹙眉道:“奇怪了,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我的衣物究竟去哪了?”
蓝慎行面不改色,语气自然,“可能是被蛇偷走了吧。”
“蛇偷衣?”
徐妙云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蓝慎行。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傻子。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一直待在应天府,没见过稀奇古怪之事也属正常。”
蓝慎行面色严肃,“我就曾经见过一条成精的母蛇。
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是蛇身,手中拿着锋利的宝剑。
掳走了一名上了年纪,以种葫芦为生的老人。
而且,她还跟一只成了精的蝎子苟合在一起……”
“……”
“真的,我没骗你,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
回魏国公府的必经之路,要经过闹市区。
蓝慎行赤着上身,穿着短裤,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徐妙云裹着男式长袍,低着头紧跟在后面。
就这装扮,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闹市区本就人多,尽管徐妙云低着头,但还是被不少商铺的老板给认了出来。
等两人走远,不少人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那女娃是魏国公的嫡长女吧?”
“我听说她天资聪颖,熟读四书五经,小小年纪就有着女诸生的美称。”
“她身上的长袍好像不是自己的。”
“一看就是那男娃的,这俩娃一看就是因为天热,去河里洗澡,女娃衣物被冲走,男娃把自己衣物给了女娃。”
“男女授受不亲,虽说这俩娃年幼,但这共浴,也有些说不过去吧?那男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如果被魏国公知道,不得活剐了他?”
“你懂啥,那男娃身份也不简单,没看到他短裤上挂着的东宫腰牌吗?那可是当今太子妃的表弟!”
“那这么看来,也算门当户对,说不定这是魏国公和太子殿下默许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