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德走出维克多街区，向着诺尔利嘉女神教会走去。
夜晚散去，斯凯恩特开始重新运转。
“我们总算不用再花费了。”里泽空洞的眼睛在小小的门扇后注视着街上的人群。
“是啊。”李尔德心里庆幸，幸好没有带来永夜，那种几率很小，可要是震得陷入永夜，斯凯恩特这片地方怕不是很快就会变成无人区。
李尔德说好今天要和艾克碰面，谈一下关于流浪者们的问题。
走进一家并不奢华但还算是安静的咖啡厅，李尔德看见了坐在最里面墙角处的艾克。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像极了贝利警官记录自己罪行的样子。
李尔德嘴里时不时嘬一口咖啡，一边讲着异能者失踪案的一些细节，这些东西教会表示都是可以说出去的。
毕竟这件事暗中指向王国，和王国敌对的三大教会巴不得王国有什么负面消息引发争论。
聊完异能者失踪案的事情，李尔德在之后了解到了关于斯凯恩特的一段历史。
斯凯恩特在三百年前由四大教会共辖统治，那时不止黑夜女神诺尔利嘉，秩序女神塞茜莉、抚魂者斯宾塞，还有一个信仰生命的自然者教会。
后来王国突然崛起，他们手中的枪炮威力凶猛，从靠海岸的西南方花了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冲上来，几天时间把自然教会全灭。
在这之前没有半点消息透露到三大教会之中，直到那些身披钢铁的巨兽闯入斯凯恩特，三大教会才知道情况不对，开始互相合作与王国形成制衡。
随后王国在西城区建起高墙，和整个斯凯恩特隔绝，他们声称“异能者是世界最大的危害”“世界会毁灭在异能者手中”“异能者全都是怪物”……这样类似的标语甚至还有一些直接贴在城墙上。
“王国虽然这样说，但他们里面还有异能者。”李尔德一下子就想到了乔瓦娜，她是王国的人，并且王国在提取异能液时也会用到异能者。
说明他们并非会杀死所有见到的异能者，毕竟这关乎他们本身的利益……异能液。
“王国在120年前向斯凯恩特的报社公开投递过三次稿件，其中就说明他们欢迎一些流浪的异能者加入王国，这些稿件共被刊登了十三次，那几家报社在之后的时间里吞并了许多小报社。”艾克非常熟练地说出整件事情的起因。
舆论垄断？这是李尔德想到的第一件事，如果舆论被垄断，那么主导舆论的一方也基本奠定了胜利。
“王国曾经对自然者教会做出过那种事情，还会有人相信他们吗？”
“那个时候斯凯恩特的流浪者已经多了起来，他们还没有聚集在北城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并不算少，每条街道至少有三到五个流浪的人。”艾克放下手中的咖啡，从旧布包里翻出一张报纸递给李尔德，“这是一百二十年前报纸上刊登的情况。”
李尔德粗略看了一下，和艾克说的基本上差不多。“为什么斯凯恩特现在变成这样了，还是有不少人离家愿意来这里流浪？”
“现在那几家报社还在对外宣传斯凯恩特，其中大部分并不会报道流浪汉的情况，只会说斯凯恩特的繁华。”艾克又展出三份报纸。
李尔德看了一下，这些报纸上的日期都是最近一周的。
“我在市面上没有见过这种报纸，也没有见过这样……单一的报道。”和艾克说的一样，报纸中夸张地书写着斯凯恩特的繁华。“你为什么对这些事这么了解。”
“我就在这家报社工作，他们一共数出两种报纸，一种只发放于斯凯恩特，另一种运往外面。”
艾克的话让李尔德心里如同炸弹爆炸一般炸出一个想法：斯凯恩特的流浪者是他人别有用心的设计！
“你们报社的社长叫什么名字。”
“凯拉.温斯特。”
李尔德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已经记在心里。
“更多人迁移到斯凯恩特是什么时候？”
“两百年前。”
“他们因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那时有一本很出名的小说，几乎畅销整个世界。
“书里把斯凯恩特比作天堂，他说这里满地黄金，砖瓦都是银子，计算流浪汉也有好几套房子和数不清的情妇……”
和艾克又聊了一会，李尔德快步走出咖啡厅，他已经对流浪着疯狂涌入斯凯恩特有了大致的猜测，现在他要去印证自己的想法。
他没有忘记南城区那个死在自己手里的流浪者，他们并非生来就要遭受苦难。
“有人故意制造这场骗局，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斯凯恩特。”
李尔德穿过教会，走到比正厅矮一些的教会塔楼前，这里是教会图书馆，所有资料供教徒免费查阅。
李尔德拿出身份证明在墙上的铁制平台上刷过，塔楼大门缓缓打开够一人进入的门缝。
很像刷卡的门禁，就算没有普及电力，也没有那种高科技的发展，这里的人利用异能似乎也做出不少适合时代的产物……李尔德心中感叹着人类智慧的伟大，走进那道缝隙。
塔楼第一层是休息区，供教徒们向诺儿利嘉女神祈祷的地方。
走上塔楼，李尔德才看到一个个比两个自己还要高的书架，再往上总共三层，每一层都有十几个这样的书架，所有资料的原本都放在女神总教会，这里只存放着部分临摹资料，虽然只是部分，但数量也足够庞大。
书籍可以外借，非教会成员则需要付书费，以及一笔不菲的押金。
李尔德看见七八个教徒踩着高梯，游走在各个书架之间整理还回的书籍，诺尔利嘉女神教会的信徒众多，每天来看书的人不少。
李尔德穿行在数十万本书中，寻找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斯凯恩特南城区工业经济研究》、《三大教会制衡关系》、《斯凯恩特民风民俗》……
翻了好一会儿，李尔德才找到了一本书——《斯凯恩特游记》。
李尔德把它抽了出来，独自走到一边的书桌上翻看着，他想看看这本给斯凯恩特带来数倍负担的书到底是什么样的。
书里无比夸张地描写着斯凯恩特。
“这里的人擦屁股都用金箔”
“斯凯恩特的人吃饭最少都有三个女仆伺候”
“在这里的流浪者每个人都有三套房子”
……
李尔德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也会有人相信，他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了，索性把书合住。
书的背面赫然写着：
作者：埃佛.塔列斯＆卡列.温斯特